分卷閲讀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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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要不先睡吧?”葉渡林收拾完花瓶的碎片了,走過來輕輕拉了拉江路的胳膊,“別站着了。”江路沒説話。
雨聲幾乎沖掉了他的一切思緒,他覺得自己可能哭了,但抬手抹眼眶的時候,手剛抬起來他就知道這又是一個錯覺。
剛才謝臨君來了。
他在腦子裏緩慢地回想。
來了之後,説了什麼?
似乎是説了什麼很不得了,也很讓他恐懼的事情。窗外閃了一下,緊接着雷聲轟鳴着落到耳邊,江路打了個哆嗦,回過神看着葉渡林,張開了,但什麼聲音都沒發得出來。
那就算了吧。
謝臨君是這樣説的。
説話的時候眼底帶着很濃重的失望和挫敗,還有許許多多江路看不懂也不敢去看的情緒在裏頭,混在一起,調成混亂的顏。
那就算了吧,指的是什麼?
謝臨君説他累了,累了的意思是……不拉着了。
好的。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謝臨君被他傷到了,放棄了,今天就會回去搬出去,不久後就會消失在這座城市,而在餘下的不知道多少還能存活於世的年頭裏,他再也見不到謝臨君了。
沒有人會圍着小雞圍裙到書桌邊看他寫作業,也沒有人會在他只有一個眼神不對勁的時候就抬手很用力地拉着他。
沒有人會再這樣做了。
要問為什麼,這一切都是自己所期望,並且去實施的。
他和謝臨君就像已經融合在一起的一塊積木,如今被他親手拿着刀切開,橫截面凌亂不堪,血滿地,他還要把謝臨君踹走。
葉渡林剛才説了什麼?
好像是説先去睡覺吧?
“嗯,”江路遲了很多拍,才應道,“好的。”葉渡林在旁邊沒説話。
主人家不進卧室,江路覺得自己先進卧室去躺着也不太好,於是繞了一下,就在客廳坐下了,手指無措地捏着自己的手腕,把那塊凸起的骨頭摁得發酸。
窗外又是一聲雷鳴。
江路眯縫起眼睛,看着窗外的雨。
玻璃上的雨痕像是誰猙獰的臉,混着血融化後,尖叫也被掩埋在雨聲中。
江路突然慌得厲害。
心裏一陣一陣地發空,又酸又澀的覺在心底漫開了收不回來了漲得他難受得快要死去。
他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明白了接下來的子裏都不會再有謝臨君出現了。
之前的那些想法只是想法,而此時此刻坐在陌生的客廳裏看着窗外的雨,那些想法突然在身邊被具體化。
他的身邊現在就沒有謝臨君陪着。
空蕩蕩的。
手和心,肩膀和腿,都是空的。
自己是害怕害死謝臨君才讓他走的,謝臨君也真的走了。可是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自殺了,謝臨君也不會知道。
自己會在一個無人知曉的時節徹底陷入死亡,而謝臨君將會開啓他新的人生,與自己無關的人生。……是自己不要謝臨君的。謝臨君也如了他的願,放手了。
可是在這一刻心底突然慌得很厲害。
就像被綁在十字架上即將受到光刑罰的
血鬼一樣無措又恐慌。
謝臨君真的放手了。謝臨君真的走了。
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嗎?
“這就是你所希望的。”旁邊有一個聲音這樣告訴他,“是你把他走的。”江路瞪大了眼睛,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一樣,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修剪得很整齊的指甲縫裏像是淌出了許多的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板上,叫人惶恐萬分。
沉默才是最容易讓人陷入死亡的東西。
葉渡林有點兒記不清江路已經坐在沙發上發了多久的呆了,反正窗外的雨勢已經變小,牆壁上掛鐘的分針也滴滴答答走了兩圈半不止。
“不……”江路騰地站起來,眼眶也隨着這個動作紅了起來,身後的葉渡林被他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緊張地看着他。
“你怎麼了?”葉渡林問。
“我去找他,”江路的嘴有些發顫,説完就快速朝着門那邊跑了過去,葉渡林一愣,連忙抓住了他一把,江路不解地看着他,口中還在喃喃地念,“我要去找他。”
“帶把傘去吧,”葉渡林從鞋櫃裏拿了把傘出來,看江路狀態實在不對,乾脆道,“我陪你去。”江路張了張嘴沒説話。
葉渡林拿着傘又拿上鑰匙,帶着江路出了門。樓道是聲控燈,燈光昏暗,走一步就得低頭看一眼台階是不是沒了以防自己連滾帶爬三步當兩步地滾下去。
江路一直低着頭,手揣在兜裏,很緊張地攥成了拳頭。
下雨天是最不好打車的,車輪帶起一陣水花車燈又照亮了雨滴,路面濕滑行人又少,更何況此時已經是深夜,馬路上的出租車更是少得可憐。
葉渡林一邊盤算着這個點兒用手機軟件打車還能不能打到,一邊下着樓。
剛走到樓梯口,葉渡林還沒撐開傘,旁邊的江路突然躥了出去,速度快得他就眨了個眼的功夫,江路就已經跑到了不遠處小賣部的屋檐下,低着頭緊緊攥着身前那個人的袖子。
是謝臨君。
謝臨君沒走。
就那麼發了一大通脾氣,吼得隔了三棟樓都能聽清他的聲音了,他居然還沒走。
就那麼站在小賣部的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