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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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作夢。
客房裏傳來的聲響驚動了在夜午醒來的於香染,她原只是起來喝個水,卻乍然聽見那聲音,雖然那呼叫聲如此細微,幾乎無法辨別,她仍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香染!香染!”他在叫她嗎?那嘶啞的呼喚似乎充滿了絕望。她心一緊,一股衝動教她打開了門,闖進一片漆黑的房裏,待眼睛適應黑暗後,她看見躺在牀榻上的男人正不安地扭動着身體。
她扭亮了牀頭櫃上一盞夜燈,昏黃的燈光映亮他的臉,一張蒼白的、緊蹙的、冷汗淋漓的臉。
是惡夢嗎?她在牀緣坐下,憐惜地望着他,猶豫着是否該喚醒他。
他繼續掙扎於惡夢中,泛白的模糊囈語,雖然有許多音節她無法辨識,但她聽到了,那痛楚的呢喃中夾雜着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他似乎在夢裏不停喊着她。他喊她做什麼?他想告訴她什麼?
“立人,你醒醒。”她不忍地推他的肩“醒一醒。”他猛然彈坐起,睜開雙眼,無神地瞪着她。
“香染?是你嗎?”他喃喃問,忽地一把抱住她“不要走,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不停地道歉,嘶啞地、沉痛地道歉。
他似乎還沒醒來,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他緊緊抱住她的,濕透的臉龐貼在她柔軟的
前。
是汗水,還是淚水?她分不清,只覺得心口一陣陣揪疼。
“我在這裏,立人,我在這兒。”她心疼地搖晃着他,像搖晃孩子一般輕輕晃着他“快點醒來,沒事了,我在這裏。”
“香染,香染,我好想你。”他像孩子一樣緊抱着她,像孩子一樣對她訴苦“我的腿斷了,我好害怕…”他説什麼?他的腿斷了?她震驚地捧起他的臉,端詳他蒼白的臉孔,他的眼瞳失神,表情木然,彷佛還陷在夢魘中?
“我需要你,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他啞聲低語,字字句句都絞扭她的心。
他看起來好無助,無助得像個找不到路的孩子,無助得令她忍不住鼻酸。
她再次攬住他“噓,沒事了,我在這裏啊,你張開眼就能看到了,醒來就能看到了。你快點醒來啊,立人。”她哽咽地喚他。
他像終於聽到了,身子一僵,抬起頭來,看着她的眼連續眨了眨,好半晌,他總算認出了她。
“香染?”他呆呆地看她“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我房裏?”他終於醒了。她鬆了一口氣,顫巍巍地啓“我聽到你在説夢話,所以進來看看。”
“我説夢話?”他惘然。
“嗯。”她靜靜望着他“你在夢裏,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叫你的名字?”這下,他全想起來了,臉頰一熱,尷尬起來。
“那個夢很可怕嗎?”她蹙眉問他“你剛剛一直醒不過來,我好擔心。”
“真對不起,嚇到你了吧?”他又尷尬又自責“我沒事,你別擔心。”你明明有事。明麗的大眼瞪着他,不相信他四兩撥千斤的説詞“告訴我,你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我沒有啊!”他裝傻。
“你的腿受過傷嗎?”她追問。
“嗄?”她意味深刻地望着他“你剛剛説你的腿斷了。”
“我這麼説?呃,我怎麼會這麼説?真怪啊!”他摸摸頭,強笑道“你別理我,八成是睡胡塗了。”真是睡糊了,還是在夢裏吐
了真心話?她深思着蹙眉,眸光一轉,忽地瞥見牀頭櫃上某樣東西,呆了呆。
“姚立人。”她忽然連名帶姓喊他。
他身子一僵。通常她這樣喊他就表示她在氣頭上,老天,他方才神智不清時該不會冒犯她了吧?
“對不起,香染。”他道歉,鬆開環抱住她的手“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