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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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

“説不願意就是願意。”

“你的邏輯學學得好爛啊。”

“你也不怎麼樣!我還沒説那個人是誰,你自己倒先認了。”他倆站在樹下,你一句我一句地貧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看到有女孩子一羣一羣呼啦啦地從樓上下來了,這才想起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林適一問雪兒,想不想跟他一起吃午飯?

雪兒説:“你的午飯和我午飯還不是一樣的。”林適一説:“想一樣就是一樣,不想一樣就不一樣。”兩個人默契地換了一個眼神兒,然後一起往校門方向走去。

學校門口斜對面,有一家新開張的酒家,名叫“太陽花酒家”酒家雖是新開張的,但名字卻起得頗為鄉土,讓人猛地一聽還以為是“大躍進”時起的名呢。這也許是因為學校的地理位置偏於郊區的緣故吧。

他倆是全店唯一的客人。服務員們全都揹着手兩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們,大概是見世面少的緣故,服務員們傻傻地站在那裏不知做什麼才好。林適一看出這家館子的服務員都是剛招來的新手,於是嗓門也變得了起來,吆五喝六的,一副在社會上已經見過很多世面的男人模樣。

“墨魚炒韭菜有沒有?”

“沒有。”

“那魚香茄子呢?魚香茄子總該有了吧?”

“沒有。”林適一一邊撓着後腦勺,一邊頗為誇張地説:“哎,今天我就不信了,那魚香絲總該有了吧?”服務員終於點了點頭。等服務員走了之後,林適一用頗為調侃的語調説:“天哪,要兩道菜簡直比求婚還難!”雪兒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又沒求過婚,你怎麼知道求婚是一件很難的事?”

“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説着他兩隻眼睛笑盈盈地盯着雪兒,彷彿她是一塊冰凌,他要用熱辣辣的眼神把她融化掉似的。

“討厭!你們這些男生就會瞎貧!”

“什麼叫瞎貧呀!這叫做語言生動!”菜呼呼啦啦地上來了,燒得不錯,紅是紅,白是白,讓人看着就有食慾。兩人一起慢慢地吃着飯,聊着天,看着窗外車輛無聲無息地開過。

忽然間世界變得安靜起來。

他們同時都在想,剛才怎麼那麼多話呢?

剛才聊過什麼,現在卻一句也想不起來。

4受黑巫師把女孩變沒的魔術的影響,林適一非常有興趣參加校藝術團的活動。林適一以前對“一幫女的又劈叉又練功”的活動一點興趣沒有,他們“三劍客”除了綁在一起聊天和説怪話,就是互相把筆記借來抄抄,要不就玩玩顧凱歌從廣州倒來的電子錶。

自從林適一跟雪兒好了以後,黃大衞和顧凱歌都有些坐不住了。每次林適一上藝術團找雪兒,黃大衞就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後來,顧凱歌也説下次他也上藝術團看看,順便推銷他的電子錶。

“還説你的電子錶呢,快別丟人了!我們雪兒那塊表才戴了幾天就壞了。”

“那隻能説她沒挑好。”顧凱歌盤腿坐在下鋪,一邊盤點貨物,一邊老三老四地説“我看呀,你那個小姑娘眼光不怎麼樣。”

“眼光不怎麼樣?”

“是呀!你看她找誰做男朋友不行,找你這麼個貧嘴滑舌的林適一做男朋友,眼光不怎麼樣呀!”聽了顧凱歌的話,林適一生起氣來,用腳踢着地上的一個綠方便麪袋説:“你小子什麼意思呀?是不是想跟我玩競爭?”顧凱歌把剛剛整好的厚厚一疊十元一張的票子往牀頭櫃上那麼一墩,説:“你小子還真別得意,我要是一出手,你立馬沒戲!”

“你敢!”這時,黃大衞從上鋪跳下來,催促林適一趕快走。

黃大衞理着小平頭,穿一件黃夾克,中等個兒,戴一副白塑料邊眼鏡。八十年代的眼鏡都有着誇張的大方框,那讓人覺那不是眼鏡,而是防風罩。

“快走!快走!去藝術團參觀參觀!”黃大衞對着桌上的一面小鏡子呲了呲牙,又順手抄起桌上也不知是誰的一把梳子,在頭上象徵地梳了梳,然後梳子一丟説了聲“走”校藝術團通常在體育館排練。二個男生騎着自行車飛快地騎向體育館,看道路兩旁的樹木迅速地從兩邊閃過,一路上他們的心情也開心得沒法説。

就是沒有理由也可以快樂或者憂傷的年齡,但是以後隨着年歲的增長,人就像一把慢慢變鈍的刀子,不再那麼了。

他們沿着湖邊一條蜿蜒的路飛速騎行。湖裏的荷花快要開了,湖中綠茵茵的一片,那闊大的荷葉幾乎遮蔽了半個湖面,讓人看不清湖水的顏。湖邊那條路有一段是下坡路,兩個年輕人不約而同地撒了把,兩隻手水平地伸在空中,覺就像飛起來一樣。

體育館的大窗子離很遠就可以看見,是那種豎着的法式大窗,外面爬滿了暗綠的常青藤。林適一和黃大衞把車子停在體育館門口後,就興沖沖地去看女生排節目,可真到了那裏還有點不好意思。

他倆趴在玻璃窗上,聽見裏面傳來《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聲。從玻璃窗看進去,幾個女孩排得整整齊齊,跟着一個年齡稍大一些的高年級女生在排舞。雪兒就在那些女孩裏,小臉繃得緊緊的,幾分緊張,幾分嚴肅。

林適一和黃大衞趴在窗子上看得正起勁兒,忽然有人從背後推了他們一把:“你們是哪兒的?”他倆回頭一看,是剛才站在隊前領舞的那個高年級女生。他倆笑着説:“我們…我們來看看的。”那個高年級女生用懷疑的眼光看着他倆,正要説什麼,一個清亮的嗓音響起:“林適一,你們怎麼來了?”雪兒對那高年級的女生大大方方地介紹説:“這是林適一——我朋友。”她又轉身介紹那個高年級的高個兒女生“這是方琪,她剛才看見你們鬼鬼祟祟的,還以為你們是壞人呢。”方琪緊繃的臉鬆了下來,有了點兒笑模樣。她説:“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進來坐吧!”於是林適一和黃大衞就不客氣地一股坐在了主席台上。

這次到藝術團“探班”的黃大衞算是最有收穫的。因為方琪發現黃大衞的嗓子不錯,她決定由他來演唱《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離文藝匯演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女生彩排節目的熱情很高,男生卻沒什麼文藝人才,他們除了在宿舍吹牛,就是到場踢球,他們認為唱歌跳舞那是女孩子的事,與他們大老爺們兒無關。

現在不知從什麼地兒蹦出個黃大衞,雖然從外表看一點也看不出他有什麼藝術細胞,但是他手拿麥克風開口那麼一唱,簡直是豔驚四座。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有我可愛的故鄉…”聽到他歌聲的女孩子們,都以為那聲音是從收音機裏傳出來的,太標準、太漂亮了!方琪當場就決定要把黃大衞這個藝術人才挖到藝術團來。黃大衞也覺得被人“挖”是一種幸福,因此他覺得自己一下子就喜歡上那個高年級的高個子女生了。

林適一把雪兒帶回家,給她放那盤錄像帶——黑巫師把女孩變沒的錄像帶。林適一已經看過許多遍了,他想在聯歡會上表演這個節目。他對雪兒説他舅舅在美國是一個魔術師,舅舅多少給了他一些指點,他會把那個節目演好的。

“國內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會演這個節目。”林適一説。

林適一和雪兒並排騎着自行車,一邊走一邊説。雪兒朝他笑了笑,她無意中看到林適一的側臉,那側臉就像雕塑家用刀子雕出來的線條,那麼緻,那麼人。

她想: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

到林適一家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快天黑了。他們走在黑咕隆咚的樓道里,聽着“咚咚咚”的腳步回聲,心裏升起一股涼意。他們彷彿走進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山,裏面從來沒有人來過,他們是第一個,但似乎進了這個山就再也出不來了,更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他們倆硬着頭皮往裏走,只覺得手心溢出一陣陣的冷汗。林適一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門,鑰匙卻掉在了地上,發出“當”的一聲巨響,把他倆都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

“你緊張什麼呀?”

“我沒緊張。”這時,一個男人手裏拎着一捆芹菜“噔噔噔”地走上樓,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按亮了燈。他倆頓時僵在那裏,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似的。藉着樓道里微黃的燈光,他倆仔細端詳着對方的臉,在對方的眼睛裏,他倆同時看到了驚慌。

林適一用鑰匙打開門,雪兒跟在後面進了房間。他們都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林適一轉過身輕輕地抱住雪兒,小心翼翼地親吻她的臉。雪兒也沒有躲閃,她微微閉上眼睛,讓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

林適一家裏沒有人。他的父母都上外地度假去了,所以今天晚上就他們兩個人在家。他們把沉重的書包從肩上卸下來,然後並排坐到沙發上。

林適一再次摟住雪兒,用一種温柔的眼神看着她。雪兒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想要説句什麼,卻又一個字也沒有説出來,接着推了一下林適一説:“咱們看錄像吧!”林適一把那盤美國人變魔術的錄像帶放給雪兒看。舞台上的光焰是寶藍的,那個魔術師化身為黑的巫師,他正在給一個女孩催眠。女孩平躺在那裏,線條優美。

“真好!”雪兒連聲説。她對着屏幕看出了神,就在她對着屏幕出神的時候,有個人也對着她看出了神。

林適一覺得此時此刻雪兒的臉就像玻璃做的蘋果一樣,透明極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那個蘋果,軟軟的、涼涼的。雪兒臉上的顏隨着屏幕裏動的畫面變幻着,時而是,時而又是粉紅。他的嘴不知不覺地就要貼近那個蘋果,去聞一聞那蘋果上散發出來的夜的芳香。

林適一的手開始在她身上游走,從頭髮一直摸到後背,隔着薄薄的絲綢襯衫,他摸到了她後背上的兩片肩胛骨,她的骨頭小小的,捏在手裏彷彿能攥出水來。她好像沒有穿罩,襯衣裏面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林適一記得高中的時候,他曾和一個女生抱在一起,那天雖然沒有發生實質的關係,但他們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把彼此的身體摸了個遍。他當時是摸到帶子的,女孩罩背後橫七豎八的東西,很是讓他惑了一陣。幸好那個女孩比較富有同情心,她三下五除二就幫林適一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帶子去掉了。

那是他第一次撫摸女孩的身體,如同進入了仙境一般。他撫摸女孩,女孩也摸他,他們都很投入很陶醉。後來女孩的父母回來了,他們只好草草收場。

林適一考上大學以後,再也沒見過那女孩,他甚至記不清那女孩的臉,能夠記住的只有那時候手上的覺。聽説那女孩沒能考上大學,現在在一家工廠裏當工人,過着鬱鬱寡歡的子。林適一也想過再去找她,但一想起工廠裏那種令人厭煩的環境——機器嗡嗡的吵鬧聲,還有穿着油污的工作服聲大氣講話的那些工人——他就腦漿子痛。林適一是最受不了俗的,他的神經比一般人要細很多,雖然表面上能言善辯、嘻嘻哈哈,其實這一切無非是想掩蓋他多疑的格。

遇到雪兒之後,林適一知道自己沒去找工廠裏的女孩是對的。環境變了,誰知道那女孩會變成什麼樣呢。而現在的躺他懷裏的雪兒,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一顆一顆地解開她襯衫上的紐扣,那些紐扣很像半透明的粉紅糖果,晶瑩地閃耀着。他用舌頭紐扣,發現那些半透明的粉紅紐扣竟然有些甜味。許多年之後,經歷過許多女人的林適一,再回想起今天這一幕的時候依然覺得百思不得其解,他再也沒有遇到過一個女人連紐扣都是甜的。

從那半透明的玻璃紐扣,到女孩粉紅尖,林適一的手只遊走了一秒鐘就到達目標。雪兒的身體變成了軟軟的一團,飽滿且有彈

錄像機裏的帶子無聲無息地轉動着。屏幕上早已不是他們要看的那個畫面,把女孩變沒的那個黑巫師早就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此時的魔術師是個女的,她衣着,正在原地旋轉着身體。

林適一把手放進雪兒那片濕潤的地帶,他的手指無師自通地快速動着,然後聽到了雪兒由於快樂而發出的呻聲。聽到這種聲音,他越發興奮起來,下身鼓脹得難受,他知道是時候了,着急忙慌地解開皮帶,跨到雪兒身上去。

“不要,不要嘛…”聽到雪兒嬌般聲音的時候,他已經進入她的身體。她一開始把腿並得很緊,漸漸地也就放開了,發出輕微的叫牀的聲音。林適一一言不發,動得很有節奏。他知道在這種時候説話是會分神的,是誰告訴他的?他偏過頭稍微想了一下,沒想起來,於是就又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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