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石城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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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喝聲未落之時,半空中傳來一個蒼老聲音,緩緩説道:“鎮幹,你帶他們前來見我!”這聲音説來不響,但有如沉雷一般,直震耳膜。

常鎮幹聲音入耳,好像發威的猛獸,突然了氣一般,臉一變,趕緊雙手下垂,向空躬身道:“弟子遵命!”一面回過頭來,朝許庭瑤怒目瞪了一眼,憤憤的道:“家師有請,兩位隨我上去。”許庭瑤聽他口氣,那個蒼老聲音,已知是天雷叟無疑,心中方自一愕!

司馬雲英搶着道:“還有我妹子呢,被你關起來了。”常鎮幹怒嘿一聲,回頭吩咐道:“你們去把那姑娘放出來!”一會工夫,褚璇姑已如飛奔出,一眼瞧到兩人站在中間,不驚喜的叫道:“許大哥、司馬姐姐,他們怎麼放我了?”常鎮幹不再作聲,轉身朝外走去。

司馬雲英一把拉住褚璇姑,低聲道:“快別多説,我們快走!”穿過兩重中院,但見每一院落,都有一二十名黑衣跨刀大漢守衞,他們瞧到常鎮幹無不神恭敬的躬下身去,同時也因許庭瑤等三人跟在他身後進去,到無比驚奇。

後進院落盡頭,是一座白石牌樓,兩邊蒼松夾道,中間一道寬闊石梯,直達峯,約有三百來級,上面一片白石平台上,建着五間舍,曲檻長廊,肅靜無譁。常鎮幹走上平台,神已顯得異常肅穆。

這時屋中走出位垂髫童子,躬身説道:“老主人吩咐,要大莊主速領三位客人進去。”常鎮乾點點頭,一聲不作,領着三人跨進屋去。

這一進入屋內,頓教常鎮乾和許庭瑤三人,同時給怔住了!

原來屋子中間,一把紫檀丈一父椅上,端坐着一個鬢眉皆白,臉火紅的老人,當然就是名震寰宇的天雷叟無疑!

但在天雷叟下首,還站着二個人,一個是身穿藍長衫的少年書生,他…赫是玄衣羅剎喬裝的阮秋水。

另一個卻是青衣少女,臉蒼白,低首不語。

常鎮幹雖然不認識玄衣羅剎,但一眼瞧到自己女兒,心神不大凜,搶前幾步,恭身説道:“弟子參見師尊!”夭雷叟瞧也沒有瞧他一眼,兩道電炬似的目光一抬,朝許庭瑤問道:“你就是游龍老人的再傳弟子了?”許庭瑤連忙撲身下拜道:“晚輩正是黔靈門下許庭瑤。”司馬雲英和褚璇姑也跟着過去,朝天雷叟行禮。

天雷叟含笑點頭道:“小兄弟和兩位姑娘,快快請起。哈哈,八十年前,令師祖狄大俠曾在風雷莊,盤桓數,為老夫座上嘉賓,沒想到在八十年後,他的徒孫,也會到七星嶺來。”他巍然端坐,只微微欠了欠身,連手也沒抬,但三人都覺一股無形大力,把自己身子託了起來。

天雷叟接着説道:“你們來意,老夫方才已聽金姑娘説過。”説到這裏,突然臉一沉,緩緩説道:“鎮朝,你知罪嗎?”常鎮幹身軀一陣顫動,應聲跪到地上,還沒説話,那站在一旁的青衣少女,突然雙手掩面撲到地上,失聲痛哭道:“師祖,這是徒孫做的不對,沒我父親的事:…”常鎮幹叩頭道:“師尊明察,這事與瓊兒無關,而且弟子也另有申述。”許庭瑤不聽得恍然大悟,原來這青衣少女是常鎮乾的女兒,也就是假冒褚大妹子的妖女。

那麼殺害自己父親和兩位伯父的真正幕後人物,也正是常鎮幹了,羅剎姐姐敢情早已知道此中經過,才要自己三人按照江湖禮節前來拜山,她卻趕在自己前面,叩謁天雷叟,陳明經過。

想到這裏,不心頭一陣,目光朝玄衣羅剎投去。

玄衣羅剎只朝他報以微微一笑。

只聽天雷叟道:“許小兄弟方才給你的那支骷髏毒箭呢?”許庭瑤聽得暗暗一驚,心想:方才那一段經過,他深居半山,居然和親眼目睹一般!

常鎮幹嚅囁的道:“弟子該死,已經把它毀了。”天雷叟輕哼一下道:“毀得好,如果他們不會游龍老人獨步武林的身法,你居然還妄想殺人滅口。”常鎮幹跪在地下,不敢答辯。

玄衣羅剎朝褚璇姑道:“褚家妹子,你收着的毒箭筒,快取出來呈給老前輩過目。”褚璇姑趕忙應了聲“是”取出箭筒,雙手遞上。

天雷叟接過去,略一打量,朝玄衣羅剎點點頭道:“姑娘眼力不錯,這確是風雷門的‘九弩’,你們真是膽大妄為,居然用本門特製暗器,去假冒白蓮餘孽的骷髏箭。”説到這裏,唔了一聲,道:“唔,鎮幹,你另有申述,説出來讓大家聽聽!”常鎮幹伏地道:“弟子一時糊塗,才會聽信金刀褚世海之言…”褚璇姑淚滿臉尖聲道:“你女兒以我的命,威脅我父親,又以我父親的命,威脅着我,最後還用毒箭殺害我父親,我父親和你説了什麼?你不可血口噴人。”司馬雲英連忙扯了她一下衣角,叫她不可嘴。

常鎮幹續道:“這是十年前,金刀褚世海和他兩個結義兄弟在嶗山腳下,拾到三顆純金骷髏,直到二年前,他接到一封無頭信柬和一支刻有骷髏的毒箭,限他三出金骷髏,同時投到骷髏教門下,方可保住命。褚世海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當然並不在意,但到了第三天,果然有一個黑衣斷臂老人找上金刀莊去,要他二更到嶗山腳下相見…”司馬雲英聽得暗暗哦了一聲,那是祁老。

常鎮幹續道:“褚世海雖覺對方來得兀突,但自恃武功,果然如約而去。那天晚上湊巧弟子奉師尊之命,有事北海,從那裏經過,聽到黑衣斷臂老人自稱是骷髏教總管,尤其一出手,就施展旁門中最毒辣的‘紫煞掌’,被弟子‘幹陽離火指’嚇退。褚世海驚魂乍定,知道弟子來歷,堅邀弟子去他莊中,被弟子婉拒。哪知褚世海是個極攻心機之人,一顆純金骷髏,所值無幾,骷髏教的人,必須追回,這其中必有原故。後來不知他從哪裏得到傳聞,那三顆金骷髏是昔年白蓮教匪首冷天祿藏寶之鑰,就利用骷髏教遺留的毒箭害死他三弟…”許庭瑤聽到這裏,證明此話和骷髏教主説的,極相吻合,心中一陣難道,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褚璇姑卻已是嚶嚶啜泣起來。

常鎮幹又道:“但骷髏教並沒因此甘休,第二次他又發現大門上釘着一支骷髏毒箭,他自知不是對方敵手,假扮莊稼人,一路趕上七星嶺來找弟子…”天雷叟點點頭道:“你財心竅,妄將‘九弩’傳給了他?”常鎮乾道:“他向弟子獻計,利用骷髏毒箭,偽裝遇害身死,然後尋覓寶藏,弟子因一時糊塗,輕信人言,弟子甘願領罪,但此事與瓊兒無關,她只是奉弟子之命,協助褚世海去的。”青衣少女哭道:“不,師祖,我父親只是答應支持褚世海,以後的事,都是徒孫幹出來的,徒孫甘願領罪…”天雷叟抬目道:“浚兒,你帶他們進來!”眾人聽天雷叟一喝,不知來的是誰?只聽門外應了聲“是”辣手黃衫侯浚,領着一男一女進來。

許庭瑤瞧得一怔,辣手黃衫後兩人,竟是廉清明、廉紅藥兄妹。

廉清明兄妹一進門就趨到天雷叟面前跪了下去,説道:“再晚廉清明、廉紅藥奉家師之命,叩謁老前輩金安。”天雷叟道:“你們師父的信呢?”廉清明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柬,雙手遞上。

天雷變抬手道:“你們起來。”他拆開信柬,略一過目,一下把信柬擲到常鎮乾麪前,長嘆一聲道:“又是你惹出來的事。”常鎮幹從地上拾起信箋,叩頭道:“弟子因廉維城外號閃電手和師尊名號並稱,才要他自動取消…”天雷叟怒笑道:“膽大妄為!閃電手與我真是天雷叟有何相干?何況外號是江湖上人大家稱呼他的,不是他自已取的,你要他取消外號,已嫌狂妄,如何再妄下毒手?為師仗着一點內功修為,年過百歲,其實早已該死了,你身為掌門大弟子,如果早死幾年,像今引來這許多強敵,風雷門何堪設想?”常鎮幹伏在地上,只是叩頭道:“弟子知罪!”天雷叟道:“你知罪就好!”説到這裏,電般目光,朝許庭瑤、廉清明等人徐徐掠過,嚴肅的道:“風雷門數百年來,因為一直閉關自守,不準別人踏入七星嶺寸地尺土,外界不明真況,遂以魔宮稱之。其實本門既無和武林各派爭霸江湖的野心,也不準門下弟子妄殺一人,這是本門師祖傳下來的信條。但也有一點,老夫必須聲明的,凡是本門弟子,縱然犯了滔天大罪,外人不得干與,這並不是老夫迥護門人,而是各門各派,都有特定的門規。常鎮幹雖是諸位殺父元兇,但也犯了本門條,老夫對諸位未能手刃親仇,深歉疚!”

“師祖…”青衣少女聽出師祖的口氣不對,尖聲叫道:“徒孫父親追隨你老人家多年,求求師祖格外開恩,徒孫願意替我父親領受本門刑罰。”話聲未落,跪伏地上的常鎮幹突然身軀一震,一顆頭往下垂去。

許庭瑤瞧得一怔,本不見天雷叟舉手,但常鎮幹頭頂“百會”上,似已被一縷勁氣貫穿,在場之人,鼻孔中都聞到極輕的焦臭之氣,心中不暗暗凜駭,看來天雷叟業已練成了無上神功,殺人無形。

那青衣少女突然抱屍大哭,尖叫道:“父親啊,女兒和你老人家一起死了吧!”倏地站起身子,左手抬處,只聽一陣“嗤嗤”輕響,藍芒如雨,閃電般朝許庭瑤、廉清明等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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