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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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緊，撇過頭不看他。真是的，原本積滿一肚子的火又給他胡搞瞎纏成笑氣了。

“你不救我嗎？”他無聲無息地偎近她。

她嚇一跳，急退兩步，卻踩着過長的裙襬。

“啊！”驚呼出口，眼看着就要摔個四腳朝天。

“小心。”他及時伸手扶了她一把，免去她與青石地板相親相愛的痛楚。

她紅着臉，心怦怦跳，卻不是因為驚嚇，而是，他靠得太近，那濕熱的息不斷吹拂上她頸側，快將她整個人給烹了。

他看着她，一瞬也不瞬，眼神深沉若大海。

她的呼不覺再度加快，神思逐漸被入那抹洪光中，無法自拔。

“如楓。”他忽爾輕喚她的名，語調又柔又軟，就像那剛出爐的白饅頭。

“嗯？”她虛軟地輕應，錯以為自己的息變成了火花，而體內動的也不再是血，而是熾熱的岩漿。

他突然放開扶住她的手，扶她站正。

“既然我救了你一次，你是否也該回報我一下？”他指着頸上那圈纏得死緊的穗帶。

“萬一我被這玩意兒給勒死，你就變寡婦啦！”她先是一愣，然後，濛的水眸圓睜，什麼情火花全熄了，只剩下濃濃的不悦。

“你連穿個衣服都不會嗎？”她咬牙，可抱怨歸抱怨，還是伸手幫了他，畢竟大業未成前，他仍有利用價值，死不得。

“乞丐裝我很會穿。”他涼道。

她回瞠起雙眼。

“你已經不是乞丐了，別再開口閉口乞丐裝。”

“我以為你喜歡不忘本的人。”他低喃，痴望着她在他身前忙碌的十指，一白如玉，真是漂亮。

“那種東西不必死記不忘。”

“那我該記些汗麼？”雙眸凝視着她，他輕柔的語調裏摻雜着些許醺然，從不知道，原來心也會長翅膀，而她的靠近，卻讓他生平頭一回體會到什麼叫飄飄仙。

“或者我該記的是你，以後我滿腦子就只想着你好不？”她閉口不答，只回他一記亮閃灼的利眼，聽多了他的混帳話，她已學會抵禦。

但匡雲中卻渾然不察她的不滿，一味沉溺於她難得一見的嬌媚中。

平常的常如楓因受嚴格家規所束，一言一行莫不守禮守分，雖端莊自持，卻失了女的嬌媚。可一旦她的情緒受到發，天生熱情突破理智迸於外，襯出一身的光彩燦爛更勝天上的虹；那嬌豔可真要死天下人。

“天啊，你好美。”正如此刻的匡雲中，就被得神魂顛倒。

“是嗎？”常如楓冷笑，本該開心的，可他那個人一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誰曉得他下一句又會説出什麼混帳話？為免氣死，她最好別再輕易信任他。

“是真的，我從沒見過比你更獨立自主的姑娘，情朗、舉止大度，又不失良善，尤其你那雙眼，晶亮明媚；每回你瞪着我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渾身發抖。”他着急解釋的模樣十足可笑，惹得常如楓一腔的冷心冷情又再度被毀。

“原來我這麼可怕啊！”她終於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不是可怕，是驚豔，太過驚豔而承受不住，以致發抖。”説着，他又抖了兩下以加強言語中的可信度。

常如楓真會給他氣死又笑死。

“你別亂動，待會兒穗帶解不開，有得你苦頭吃。”她喧道，不由自主地放輕瞭解穗帶的動作，以免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