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壁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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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逸凡目睹此情,心知二人功力相差極微,一時半刻之內,決難分出勝敗,當下暗暗想道:“不知二人有什麼深仇大怨,如此以命相搏,這樣拼耗下去,縱然能夠分出高下,也勢必要兩敗俱傷!這是何苦來呢?我得想個法子替他們解開才好!
…
”這不過片刻間的事,只見辣手紅線焦五娘,鳳眼飛媚,扭擺
,搖曳生姿地邁着
風俏步,慢慢向自己走來,並邊走邊自笑聲説道:“小兄弟,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三才下院’犧牲了十幾條人命,沒有把東西
到手,你初來乍到,就這麼不勞而獲,未免有點不合理吧!”蒲逸凡早就犯疑眼前這許多人,在此地拼死拼活,多半是為了爭奪自己手中的包裹!此刻聽她這麼一説,果然證實所料不差,又見她公然撇開靜一道人,反而媚態橫生地向自己走來,更知她笑裏藏刀,心中不懷好意,當下隨着她的來勢,向後退了幾步,出言問道:“照你這麼説來,好像只有把東西給你,才算合理是也不是?”辣手紅線焦五娘何等人物,一聽他説話的口氣,就知他意在質問自己,柳眉一皺,冷聲接道:“你説得不錯!眼下只有把東西給我才算合理!”蒲逸凡聞言笑道:“我看你這‘才算合理’四字,只怕説得有點牽強吧?”説了兩句,陡然劍眉一軒,朗聲又道:“我前世不差你的,今生又不少你的,我的東西為什麼要給你?”話完疾退三步,凝神戒備!
他以為這幾句質問口吻頗重的氣話,對方聽了一定會大發雌威,當場對自己下手!那知辣手紅線焦五娘,聞言之後,不但毫無怒意,反而微微一笑道:“看不出你年紀輕輕,膽子倒是不小!在我焦五孃的面前,居然也敢這麼大膽放肆?不錯,你前世並不差,今生也不欠!”説到此處,臉陡然一變,面騰殺氣地用手一指那地上十幾具屍體,厲聲叱道:“這十幾條人命,你擔當得起嗎?”蒲逸凡聞言一怔:“這十幾個人雖不是自己所傷,但卻是為自己手中的包裹所引起,正所謂伯仁雖非我殺,伯仁因我而死!眼下若不把包裹給她,她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但包中究系何物?自己尚未看過,要是隻如玄裝少女所言,裏面僅是幾樣需用物品,給她倒也不妨,但看她這般強討惡要的神情,只怕另有文章!若是裏面真有什麼稀世奇珍,或是與自己有切身利害的東西,那可是千萬不能給她!”心念一決,不由哈哈一聲大笑,道:“要是濟危扶困,行俠仗義的正人俠士,雖是髮絲之傷,纖毫之痛,蒲逸凡也看得重逾千斤,自然是擔當不起;但像你們這種攔路搶劫,為害江湖的匪類,漫説十幾條人命,就是死上千千萬萬,在蒲某眼下看來,也只似泥沙草芥,放在肩上沒有四兩!”言來理正詞嚴,大義凜然,聽得在場之人,無不肅然動容暗翹拇指!饒是焦五娘縱橫江湖不可一世,此時也不
為他這份英風豪氣所奪,暗自心折不已!
西嶽掌門靜一道人,旁裏暗讚一聲:“蒲玄老兒能有此子,北嶽門户…”暗贊未已之間,心中忽然一動,忖道:“焦五娘兇狠成,手段極辣,小娃兒不知天高地厚,此番連扳帶罵,只怕她忍受不了,驟下殺手…”手中雲拂一擺,目注辣手紅線焦五娘,疾步掩至蒲逸凡身邊,凝神戒備!
這時,那早已蓄勢動的四名勁裝大漢,一見靜一道人掩到蒲逸凡身邊,也各自拔出兵刃,一字排開,採用合圍之勢,一步步向場中欺來!
辣手紅線焦五娘,則卓立當地,任憑對方連罵帶損,卻是一言不發!只以一雙隱含蕩意的神光,在蒲逸凡身上溜來溜去,不知在動什麼歪腦筋?打什麼壞主意?
蒲逸凡目睹當前情勢,已知今之事,除非自己得到手的東西拱手相送,決然難以善罷甘休。但默察敵我雙方,覺得只可-拼,如其這麼箭拔弩張地耗着,倒不如速戰速決,早作了斷!
靜一道人與蒲逸凡是同一心思,眼看辣手紅線焦五娘,眼角飛媚,神光含蕩地盯着蒲逸凡,已知她心中起了念,當下斜上兩步,擋在蒲逸凡身前,手中雲拂一抖,沉聲説道:“你不是大言不慚,要看看我道士的道行高深?還是你‘辣手紅線’的手辣麼?怎地光是嘴巴子硬,手底下軟?只聞雷聲響,不見雨下來?老是這麼待著,遲遲不敢出手?”蒲逸凡打蛇隨
上,立時斜跨兩步,卓立在靜一道人身邊,一揚手中包裹,跟着大聲説道:“東西就在眼前,有本事只管來取,你要想動什麼歪腦筋?打什麼壞主意?嘿嘿!小心我要…”辣手紅線焦五娘格格一陣蕩笑,接道:“你要怎麼樣?”蒲逸凡冷冷地接道:“我要出言不遜,開口罵人!”辣手紅線焦五娘又是一聲蕩笑道:“在我焦五娘面前,哪個敢説個‘不’字?只怕你沒有這個膽?”蒲逸凡憋得心頭火起,
口而出,道:“臭東西,爛污貨,不要臉!
…
”
“住口,”靜一道人突然出言喝止道:“她雖然行為不正,我們卻不可在口頭上無禮!”蒲逸凡知書達禮,有生以來未曾破口罵人,一時被焦五娘憋冒了火,竟然衝口而出,此刻經靜一道人出言喝止,不由悔意立生,面現歉地望着焦五娘!
俗道二人,一個指明素戰,一個當面大罵,直把個縱橫江湖,不可一世,當今黑白兩道之中,任誰見了也要退讓三分的辣手紅線焦五娘,當場氣得花容變,一雙鳳眼快要噴出火來!
辣手紅線焦五娘一聲不響,掃掠了身旁的四名勁裝大漢一眼,驀然間一探,解下一
四尺長短,拇指
細,頭上連着一朵手掌大小,形似梅花的奇門兵刃!用手一指蒲逸凡,怒聲説道:“你們把這小狗看住,待我把那老道殺了,再來好好地收拾他!”四名勁裝大漢早已按捺不住,蠢蠢
動,此刻聽她一聲令下,接口同時應諾一聲:“遵命!”紛紛拔出兵刃,各自奔向方位。
站定之後,一名手持單刀的大漢躬聲説道:“啓稟焦院主,是不是要先把他拿下捆起來?”辣手紅線焦五娘眼角斜瞥,隨口説道:“等一等,看住就行了!”手持奇門兵刃,面騰殺氣,目兇光,一步一頓地向靜一道人
去!
靜一道人一派宗師,見多識廣,知道她手中的奇門兵刃,名叫“奪命梅花索”!索身是用萬千風磨銅絲合紐而成,不畏刀劍,堅韌異常,使用時能硬能軟,可剛可柔,作用在逢硬即軟,遇柔‘則剛的“纏鎖”二字!
索頭那朵手掌大小的梅花,則是百鍊鋼所造,花瓣鋒薄如紙,鋭利無比,臨陣對敵之時,只須默運真力,暗震索身,梅花便會自動飛出,巧在飛出的俄頃之間,花瓣立即炸開,隨着來出之勢,飛
而至!使對手倉卒之間,難防難躲!犧牲在她這朵梅花下的武林高手,不知凡幾?確實是件毒辣霸道的奇門兵刃!
靜一道人早知她這“梅花奪命索”的厲害,又見她挾怒蓄勁而來,暗想出手一擊,必然鋭不可擋,忙自左手反起,拔下背長劍,左劍右拂,蓄勢相待!
蒲逸凡卻是巍然卓立,對周圍的四名勁裝大漢,連看也不看一眼!全神注視靜一道人與辣手紅線焦五娘,暗想這兩位武功絕頂的高手,全力拼命相搏,必然緊張透頂,彩絕倫,奇幻無比,好看煞人!
辣手紅線焦五娘,眼看靜一道人左劍右拂,蓄勢以待的緊張情形,嘴角微微一撇,冷笑説道:“前番在長湖三才下院,晏院主大方示惠,把你們這批三山五嶽,自命不凡的傢伙放走,你們就該認清好歹,各歸原窩,一走了事!想不到你與南嶽酸丁,竟然陰魂不散,去而復返;來在我們三才下院的荊襄地面,多管閒事,殺命傷人!今天要不好好的還個明白,你就別想迴轉西嶽,全身離開!”蒲逸凡幾來都在渾昏中度過,
本不知道此時置身何處?也不知道白髮老者與中年書生誰敵誰友?此刻聽她一説,才知自己還在荊州附近,才知那中年書生就是衡山掌門聖手書生楊公毅!暗想宇內五嶽,同為武林正脈,因擔心聖手生安危,不
掉頭望去!
靜一道人早已打好主意,辣手紅線焦五娘話一講完,立即接口説道:“不要多逞口舌,看劍!右手雲拂原式不動,左手長劍輕飄飄地,直向辣手紅線焦五娘左肩刺到!
辣手紅線焦五娘久經大敵,眼見刺來劍勢輕而不疾,知道必有蹊蹺,但自恃手中兵刃是專門纏鎖刀劍的剋星,當下也毫不在意,直到劍尖快要觸及肩窩之際,才自驀然振腕一抖,接着輕輕一帶“奪命梅花索”便如靈蛇般地從斜裏向上翻回,照着對方刺來的劍身纏去!
靜一道人刺出的劍勢輕飄緩慢,焦五孃的“奪命梅花索”抖翻得又勁又快,兩般兵器一接之下,長劍便被纏住!但在索身剛剛纏住長劍剎那之間,靜一道人驀然默運真力,暗震劍身,使其纏得不實,留下些微空隙,無法着力使勁,就利用這些微空隙,真力猛加,長劍依舊穿索而出,直刺對方肩窩!
焦五娘眼看自己的“奪命梅花索”業已纏住對方長劍,嘴角不由哂然一笑,但剛剛笑了一半,驟覺索身着力不上,心頭猛然一驚,忙裏自卸暗勁,立即仰身暴退!
靜一道人存心一着懾服對方,那能容她退去,就在她暗勁將卸末卸,長劍穿索而出的同時,右手雲拂運力疾揮,長長地拂尾一翻一絞,便已鎖住了索頭的梅花!
焦五娘暗勁還未全卸,索身自難拉回,要想運勁震動索身,使索頭的梅花飛出傷敵,但梅花已被對方雲拂鎖住!這等情勢之下,除了兵刃撒手一途,勢必要傷在對方長劍之下!
好個辣手紅線焦五娘,情知難逃一劍之厄,居然把心一橫,索不側不閃,拼着捱上一劍;猛然左手一揚,遙空劈出一掌,直向對方當
擊去,來一個兩敗俱傷的兇狠殺着。
她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委實兇狠已極!任誰遇上了也會要當機立斷,不顧傷敵,先求自保;靜一道人早已料到她會狗急跳牆,反噬還擊!但暗忖她在這等情勢之下,必然不能全力發掌,自己數十年修為的純內功,就是捱上一記,也未必承受不起!
心念閃定以下,右手的雲拂仍自緊鎖不松,左手的劍勢猛送前推,早已凝聚真力的上身,也同時不退反進,硬向當擊來的掌風
去!
焦五娘掌勢劈出,見靜一道人不退反進,即知對方與自己存心一樣!忙不迭左手散勁,右臂聚功,真力猛加之下,劈出的掌勢陡然增強!但見狂飈疾卷,勁氣排空“蓬”的一聲問響,靜一道人突覺前如千鈞重錘猛擊,一陣血氣翻湧,眼前金花亂冒,踉蹌後退了八步,跌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