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君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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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笑容一僵,一口氣兒沒上來,趴在書案上嗆咳不已。
黃子澄本來怒火滿腔,聽到李景隆這話以後,頓時整個人都炸了。身子像風中的落葉般簌簌發抖,他老臉漲成紫,大聲咆哮道:“欺人太甚!老夫跟你們拼了”説着揮起老拳便揍向李景隆。李景隆正笑得猥瑣得意,一時不防竟被揍了個結實,哎呀一聲慘叫。踉蹌退出幾步。
李景隆也怒了,他本是紈絝子弟,又是功勳之後,還兼着朱元璋甥孫的外戚身份,在京師無法無天慣了,説話向來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別人也不敢跟他計較什麼,何曾受過如此大辱?
李景隆捂着捱了揍的一邊臉,神已然冷峻無比,眼中兇光大盛,退後幾步冷冷盯着黃子澄,陰森道:“黃子澄,我敬你是太孫殿下的老師。所以叫你一聲先生,你還真蹬鼻子上臉了?敢來錦衣衞毆打指揮使,黃子澄。我看你是活膩味了,老子就送你一程!來人。給老子拿下!押進詔獄好好給黃先生鬆鬆筋骨!”黃子澄一臉凜然的大笑:“哈哈,你們這些
佞鼠輩,老夫今
進了這個門就沒打算活着出去!李景隆,蕭凡。你們這兩個陷害忠臣的烏龜王八蛋,等着!老天會收拾你們的!”李景隆臉上殺機愈盛,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拿下!拿下!押進詔獄先把他的舌頭拔了”眾錦衣校尉轟然應了一聲,網待上前拿人,蕭凡急忙站了起來,舉手攔道:“且慢!且慢!別動手!”李景隆一臉不忿的盯着蕭凡,怒道:“蕭大人,你還為他求情?這老傢伙剛才可是連你一塊兒罵了。”蕭凡搖了搖頭,道:“李大人,下官不是為他求情,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大人今
看在下官薄面上,暫時放了黃先生一馬”黃子澄一旁怒道:“呸!老夫不用你假好心,忠就是忠,
就是
,忠
不兩立,老夫寧死不受你這
佞之助,免得污了老夫一生清白”李景隆冷笑道:“蕭大人,黃老先生不受你這份情啊,你這熱臉可貼冷
股蛋子上了,你還要為他求情嗎?。蕭凡暗暗皺眉。李景隆這陰陽怪氣的語氣讓他很不舒服,這傢伙看來真的天生欠揍,哪天非找個法子整他一次不可。
伸手將李景隆扯過一邊,蕭凡壓低了聲音道:“李大人,不是下官為黃先生求情,下官這麼做可全是為了你呀,”李景隆一楞:“為了我?。
“大人想必也知道這位黃先生是什麼人。在當今天子眼中,黃先生可是天子將來留給太孫殿下的重臣,是輔佐太孫的腦股之臣啊,將來太孫即位,黃先生可就貴為帝師了,太孫與黃先生向來相處和睦,情同父子。你今若殺了黃先生,太孫必將你記恨於心,他
太孫登臨大寶,你覺得你有好
子過嗎?再説,當今天子對黃先生亦頗為看重,你未奏請而殺他,恐怕天子會降罪於你。大人雖襲爵國公,可國公再大,也大不過皇權威嚴,你若讓陛下心中不歡喜了,別説國公,就算你是王爺,陛下説擼你就擼你,大人,下官這可都是言出肺脂,還望大人斟酌啊!”李景隆聞言頓時一臉驚畏之
,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好險吶!差點就犯了大錯。今若真殺了黃子澄,必會惹得陛下和太孫不喜,陛下不高興了,他李景隆還高興得起來嗎?誰敢惹陛下不高興一陣子。誰就得不高興一輩子,搞不好可能
本沒有一輩子,當場就被陛下咔嚓了,”李景隆擦了擦額頭的汗,情不自
的抓住了蕭凡的手,滿臉
道:“蕭兄,多虧你提醒我呀!不然我可真着了道兒了,多謝,多謝!蕭兄簡直是我命中的貴人呀!”蕭凡很誠懇的道:“大人客氣了,大人既是下官的上司,又拿下官當兄弟。下官為大人分憂是理所當然的一今
再一次驗證了史書的準確
,李景隆這傢伙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人形草包,,李景隆當然不會這麼認為,他現在只覺得自己是個運氣特別好的人。因為他認識了蕭凡。
神情不屑的朝黃子澄努了努嘴,李景隆低聲道:“這老傢伙抓又不能抓,殺又不能殺,咱們拿他怎麼辦?,小蕭凡笑了笑。看着滿臉怒氣的黃子澄,特意放大了聲音道:“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黃先生對咱們錦衣衞有點誤解,那也只是暫時,相信假以時,黃先生定會對咱們另眼相看,大人你説對嗎?。
李景隆非常配合的點頭道:“不錯,咱們錦衣衞可是講道理的衙門,從來不會無故栽人罪狀,更不會濫殺無辜。咱們錦衣衞上到指揮使同知。下到做飯的廚子,全都他孃的是君子”李景隆口若懸河的把錦衣衞歌頌了一遍,直將錦衣衞誇得天花亂墜,簡直成了萬家生佛的活菩薩。
黃子澄聽到李景隆如此恬不知恥的自吹自擂,頓時又氣得渾身簌簌發抖,白眉一掀便待狠狠駁斥李景隆,蕭凡見機得快,趁着黃子澄還沒張口,急忙對圍在門口的錦衣校尉們道:“錦衣衞公務繁忙,咱們就不留黃先生在這裏做客了,你們把黃先生送出衙門,快去!”李景隆趕緊附和道:“對對對,咱們卞”沒空招呼眾老一咳咳老井生小避老送老,快!錦衣校尉們馬上反應過來,於是一羣人衝鋒陷陣似的湧上前,將黃子澄一把扯住,然後很魯的往門外拖去。
黃子澄被校尉們扯得身形踉蹌,猶自大喊道:“李景隆,蕭凡!你們這兩咋。禍國殃民的賊,老夫必向陛下參劾你們,你們濫殺忠臣,擅權亂政,是為國賊也!老夫”聲音隨着校尉們的拉扯漸去漸遠,直至消失。
李景隆盯着大門神恨恨不已。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惡聲道:“這老傢伙,若非陛下和太孫看重,老子非找個罪名收拾他不可,敢來錦衣衞衙門鬧事,又能囫圇着走出去的,我大明開國以來,他是第一個。
咱們錦衣衞面子可丟大發了小真他孃的窩囊!”簧凡臉上強自擠出一抹笑容,顯示他的心寬廣,然而黃子澄罵的那番話太難聽,實際上他肺都快氣炸了,這樣下去遲會得內傷的。
李景隆扭過頭,見蕭凡居然還笑得出,不由打從心底裏佩服道:“蕭兄真是氣量寬廣,老傢伙這麼罵你你都不生氣”蕭凡忍住怒氣,強笑道:“哪裏哪裏。心無嗔念,當然唾面自乾,旁人辱我罵我,由他去便是,”李景隆怪異的打量他幾眼,狐疑道:“蕭兄笑得很勉強啊你該不會真把那老傢伙夫人的肚兜帶子解了吧?所以老傢伙那麼罵你你都不生氣。蕭兄啊,據説那老傢伙的黃臉婆都快五十歲了,你還真下得去這手,簡直是我大明風界的一朵奇葩”蕭凡咬着牙,生生剋制住將李景隆那張猥瑣臉揍成爛西瓜的強烈衝動。一如果殺人不犯法,那該多好啊,隨便找了個藉口支開李景隆,蕭凡走出二堂。不經意間抬頭,目光所及之處,蕭凡神情頓時變得驚喜莫名。
曹毅站在二堂外的迴廊柱子邊,穿着一身嶄新的飛魚服,間佩着繡
刀,正一臉
擴的朝他嘿嘿直笑。
蕭凡欣喜上前去,笑道:“曹大哥,你終於來了。”曹毅笑容裏有些
慨,眼前這位穿着飛魚官袍的年輕人,笑得這般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當初那張略帶稚氣的臉,如今已漸漸成
,隱隱帶着幾分不怒自威的官威。令人忍不住心生敬畏。這還是當初那個寄人籬下的商人女婿嗎?
早就清楚他不是池中之物,卻沒想到他官場升遷竟是如此之快。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年輕人,有幸被當今天子親自下旨賜為同進士出身,授侍讀東宮,如今更錦上添花,做上了五品的錦衣衞同知,實實在在的掌握了偌大的權力。這樣的官運,這樣的本事。朝堂文武百官中,誰人可及?他才二十歲啊,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便已身居如此高位,那麼他將來的成就將到達一咋,什麼地步?
定了定神,曹毅肅然抱拳躬身道:“屬下錦衣衞千户曹毅,參見同知蕭大人。”蕭凡急忙扶起,責怪道:“曹大哥,你唱戲呢?你我之間用得着來這一套嗎?”曹毅呵呵笑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以前我是官,你是民,現在你是我的上官,我是你的屬下,該做的禮數還是要做足的。”蕭凡笑道:“我請皇上把你調來錦衣衞。可不是要你來行禮的。沒跟你打招呼便將你拉扯過來了。你該不會怪我吧?”曹毅哈哈大笑:“大人升我的官兒,我謝你還來不及呢,那破知縣我早就不想幹了,整天文縐縐的,説話拿腔拿調,太過憋屈,我一接到錦衣衞的調令,便將知縣的大印一扔,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蕭凡看着曹毅朗的大笑,他也笑了。朋友之間本用不着什麼虛套,誰出息了就提拔一把,很平常的事。
笑着笑着,蕭凡眼珠子轉了幾下,然後漸漸地,他的笑容便變了味道。帶了幾分氣,看起來特別令人心驚。
曹毅的笑容凝固了,心知這傢伙肯定肚裏又在咕嚕咕嚕冒壞水兒呢,這回該誰倒黴了?
蕭凡眼珠轉了幾圈後,心中便打定了主意,一個計劃在心裏漸漸成形。
親熱的勾過曹毅的肩膀,蕭凡的笑容愈深,語氣很温和的道:“曹大哥來得正好,我有咋,不怎麼善良的計劃。正愁找不到信任的人幫我做呢曹毅嘆氣道:“你説吧,看你笑得那麼癟人,你的點子跟善良肯定一點關係都沒有,”
“呵呵,曹大哥夸人總是這麼的另類,我很欣賞”曹大哥,你網才看見被錦衣校尉扔出門的那個老頭兒了嗎?穿着四品官服的那個“看見了,那老傢伙在咱們錦衣衞的門口居然敢罵罵咧咧,老子網才氣不過,還趁亂上去踹了他兩腳”蕭凡不由肅然起敬,這曹毅網從江浦知縣變成錦衣千户,便如此神速的進入了角,實在很敬業。
“曹大哥踹得好!我的計劃是這樣的,”聽完了蕭凡的計劃”曹毅臉有些發青。古怪的看了蕭凡一眼,目光很,反正不是欣賞。
“你怎麼不殺了他算了?。久經沙場的曹毅臉上居然浮現幾分憐憫。
“我是君二麼能殺人呢。蕭幾笑得文質彬彬,跟真正的君子似圳公曹毅搖着腦袋走了,他實在想不通,整人整得這麼陰損。居然還好意思自稱君子,蕭凡站在衙門門口,負着手微微的笑了。
君子”是個很奇特的名詞,它有着多種定義,現在的蕭凡覺得自己仍然是君子,不過定義換了。古人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又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蕭凡是君子豐的君子,有仇當天就報,絕不隔夜。
入夜,三更。
位於京師城西的黃子澄府。
此時已是夜深,萬簌俱靜。人人沉入了夢鄉,府中打更巡夜的幾名黃府家丁打着呵欠,睡意惺忸的拖着刀,敷衍了事般四處巡查了一遍。應付完差事便又回了更房繼續到頭大睡。
黃府外面,離黃府內院圍牆不足五十丈遠地方,是一條僻靜的大街,街拐角處,十幾條穿着夜行衣,蒙着臉的人影正有條不紊的改裝着兩架救火時用的水龍車,車中間的龍頭噴口早已卸下,取而代之的是兩安裝着鐵簧片的大勺子形狀的物事,在這些人拼拼湊湊中,一頓飯的功夫。兩輛由水龍車改裝而成的拋石機便神奇般的做成了。
眾人將兩大包散發着濃烈惡臭的油紙包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大勺子,然後一齊退開幾步遠。
儘管蒙着臉,大家仍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一條黑影湊到一個為首模樣的人身邊。甕聲甕氣道:“曹大人,這,這行嗎?殺人不過頭點小地。蕭大人還不如一刀宰了他來得痛快呢”曹大人捂着鼻子情不自退開幾步,皺眉道:“蕭大人説了,君子報仇不殺人,”
“所以君子就幹這事兒?”屬下很不理解。
“少廢話!你們平裏可是蕭大人最信得過的人,今兒這事是蕭大人親自吩咐下來,幹得漂亮了。以後大家的前程小不了,大家用點小心,還有,事情辦完之後,自個兒的嘴巴管嚴實點兒!”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把這事兒爛在肚子裏。”曹大人朝眾人點點頭,然後猛地一揮手。低聲冷喝道:“放!”
“轟!”輕微的機括轉動聲中,拋石機上的兩把大勺子在夜中劃過一道半圓。兩大包散發着惡臭的油紙包便呼嘯着飛進了黃府。
“再放!”
“轟!”這些人準備得很充分,一包包的油紙包絡繹不絕的飛進了黃府。只聽得黃府裏面一陣又一陣“噗噗”悶響,接着黃府中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尖叫聲:“哪個混蛋如此膛瞪下作!快來人呀!不好啦,有人朝咱們府裏扔糞便,”噗哎呀!”尖叫之人運氣不好,顯然中招了。
緊接着黃府各房各院的燭火點亮,一陣陣匆忙的腳步聲四處驚惶奔走。不時傳來被糞便砸中的慘叫聲,然後府內各處敲起了鑼,哐哐哐,刺耳的聲音響徹在京師的夜之中。
“混蛋!混蛋!哪個混蛋乾的?老夫誓不與你”噗啊!”
“老爺。老爺!快來人,帶老爺進房躲躲,“呸呸呸!滾開!老夫不躲小宵小之輩。只敢暗箭傷人,來人。快去應天府報官,馬上去府外各處查看,肯定有人躲在府外行此下作之事”
“老爺,您滿臉糞便,趕緊洗洗吧!”
“滾開!老夫不洗!老夫就這模樣上金殿告御狀噗啊!”黃子澄貌似又中招了。
黃府外,家丁們打着火把朝曹毅眾人使壞的地方快速跑來。
曹毅向屬下們使了個眼。眾人
出隨身的刀劍,一陣亂砍亂劈。將兩輛拋石機拆得稀爛,然後一聲呼哨兒,風緊扯呼,大夥兒步伐一致的朝京師城南跑去。
黃府內。
“老爺,老爺,已經找着那幫下作的混蛋了,他們朝城南逃竄而去。咱們府裏的家丁護院分成兩路追下去了。”
“老爺,老爺!咱們兩路人追到城南烏衣巷,到了巷尾一座大宅子門外,便忽然不見了蹤影。”
“什麼?追丟了?你們都是吃乾飯的?混帳東西!那座大宅子是誰家的?”
“老爺,那宅子”是北平燕王的別院。”
“燕王?燕王!竟然是燕王!啊黃子澄又驚又怒。
“燕王,老夫與你何怨何仇?你安敢如此欺辱老夫!老夫誓不與你干休!”暴怒的咆哮聲在京師的夜空迴盪不辦…”以下不算字數更新沁四字,晚上有點事。所以兩章合成一章發了,最近我好象經常這麼幹,更新是更新了,就是太沒規律。我檢討,我認罪,我伏法,,謝投我月票的兄弟們,
謝,再三
謝!
號是雙倍月票時間,懇請各位仁兄把票留到出號再統一砸給我。那時一個頂倆,你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