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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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踏上樑尚維的土地，紅桔有恍如隔世的受。

明明才過了六天，她竟然覺得與他已經有十幾二十年沒有相見。

當站在四合院門前時，她膽怯了。

她依然記得那一夜自己是怎麼控訴他的惡行，也記得那晚自己是如何忽視他苦澀的笑容，着他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你相信他是愛你的嗎？你又願意與他分別嗎？

上官胤的話語在她的耳邊迴響。

是呀自始至終她從未想過要離開梁尚維，更沒想過要結束這樁婚姻，既然如此，就由哭鬧着要他離去的她來找他吧對呀她的心早已遺落在他身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愛上他的，也許是他的温柔對待、貼心守護換得她的青睞，最後她在旁人譏諷他時身而出，這時才明白，她的愛比她設下的底線要來得深濃許多。

她明明就清楚的知道，梁尚維是個有痛苦過去的男人，雖然他口拙，但是從深情的目光，她可以看出他的苦澀。

然而她為何不多給他一些機會，讓旁人有機可乘，不只奪走她父親留給她的家產和無比的信任，還有她幸福的依歸？

高大的梁尚維由主屋裏頭走出來，手上端着一盤淡綠的米飯，不期然的瞧見站在屋外的那道素白身影。

“紅桔？”他急忙將盤子放回屋裏，然後奔向她。

紅桔一見到他，心跳立刻加速，幾乎跳出口。

他總是有種深沉的魔力，讓她不用與他緊緊相擁，就能覺到安心的氛圍。

這時，六來的思念、六天來的苦澀，以及方才得知失去所有一切的情緒，化成滾燙的淚珠，爭相滑落她的臉頰。

“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不肯跟我説實話？”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捶打他寬厚的膛。

“宰相要我相信你的真心，但是那夜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真心？”

“紅桔，你別哭。”梁尚維一動也不動，任由她捶打自己，卻因為她的哭泣而心疼。

“我哭，是因為我恨你不跟我説實話。”她抬起頭，淚眼濛。

“實話？你要我説什麼實話？”

“我要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兩年前你為了籌措你父親的賭債，所以綁架我，踐踏我對你的信任，這是實話嗎？”紅桔的神情堅定不移。

“我…”他的雙眸黯淡，情緒昂。

“告訴我，請你告訴我實話，這次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了。”她的話語鏗鏘有力。

微風吹拂，她清新的香氣撲鼻，眼前的女孩是他這輩子的摯愛，也是他陷入人生低時唯一的心靈救贖，如今她肯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他是否該放大膽子，為自己爭取幸福的機會？

梁尚維擰起眉頭，輕聲開口，“不是，這都不是真的。”是了，黑暗的過去任憑他如何抹白都無濟於事，只有眼前淚眼婆娑的女孩才會是他未來的曙光。

豆大的淚珠再度滾落，紅桔的粉卻揚起完美的弧度，“太好了，別人説的都是假的。”她的他並不是別人口中的惡之徒，也不是旁人嘴裏踐踏她與父親對他的信任的惡人，他是他，是那個在她心底永遠頂天立地的梁尚維。

梁尚維苦澀的一笑，長指撫去白皙小臉上的濕意，低啞的嗓音裏有着最深沉的無奈，“很可笑吧我爹為了籌措賭債，把念頭動到紅家人身上，當年他告訴我，紅伯父知道家中負債纍纍，所以要將你嫁給別人，爹對我好言相勸，要我帶你先去蘇州的別院避避風頭，他又説願意不顧老臉，也要跪下來求紅伯父將你嫁給我。”他拉着她白的小手，大掌覆在上面，唯有如此，才能受她還在他身邊。

“更可笑的是，我爹自從染上賭博惡習後總是滿嘴謊言，而我竟然相信他説的話”

“我知道，你相信是因為你慌了，失去往常的判斷能力。”紅桔温柔的看着他，小手握住他略微顫抖的大掌。

“我想我那時真的傻了，帶你離開後，發現紅家人全員出動來追捕我們，我還以為是你要逃婚的消息走漏，所以急忙帶着往山裏逃，最後我害得你墜落山谷，將與我的回憶全數忘卻。”想起那，他以身替她抵擋撞擊力，昏厥前瞧見她光潔的額頭不斷的滲出鮮血，他的心總是痛。

紅桔微笑，張開雙臂抱住他的，小臉埋進他寬厚的懷，“我知道了，我真的明白了。”梁尚維低頭吻着她的頭頂，恣意取她的馨香，“對不起，我不跟你説實話，也不告訴其他農民，是因為我怎樣都無法説我父親的壞話，縱使他在事發後丟下成堆的債務給我，然後遠走高飛，他還是我的父親。”父子是怎麼也無法切斷的血緣關係，要他怎麼忍心説出實話，讓旁人在他父親身後説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