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蘇文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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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不少朋友對本卷失去耐心了…但是,擬大綱時,我便決定從巫蠱開始寫,也就是從上官出生前開始,不是因為我個人對這段歷史興趣,而是因為,這段歷史對上官的一生影響莫大,就像我在第一卷結尾時所寫的——事實上,上官、劉弗陵、劉詢三人的命運都被巫蠱引發的那場只持續了九天的變亂籠罩着,而我又對寫《權握天下》與《紫華君》時,不時穿
必要背景資料的寫法
到厭倦了…因此,我嘗試了這種新寫法…實話實説,我對本卷的內容有些預計不足,甚至因為本卷的存在,而產生了模糊主線的危險,但是,行文已經至此,我只能把本卷按計劃寫下去,事實上,上官的出生以及與昭宣兩帝的初見都在本卷…是…只能説,出現這種狀況,純粹是因為我在寫作技巧上的缺陷…希望各位朋友能夠諒解…)——以下是正文——服侍天子用過晝食(注),又服了藥,鈎弋夫人便被天子遣退,隨她一起離開寢殿的,還有所有侍奉的宮人與宦者。
穿上宮人奉上的絲履,鈎弋夫人緩緩步下石階,沿着廊道走出天子寢殿所在的宮苑。雖然神依舊沉靜,但是,鈎弋夫人的心情已經不是惡劣足以形容的了。
走在卵石鋪成的道,絲履的薄底並不能減輕卵石硌腳的絲絲不適,隨侍的宮婢甚至寧可走在道旁的泥土上,也不想隨她一起走在
道上,而鈎弋夫人卻恍若未覺。
對鈎弋夫人來説,這種程度不適完全不能與少時在鄉野中的生活相比。
與天子寵愛過的其它女子一樣,鈎弋夫人的出身十分寒微。在她的父親因罪被處以腐刑之後,她與母親、弟弟在家徒四壁的貧困中掙扎了整整五年,當父親的死訊被同鄉帶回時,本已不堪重負的母親終於撒手辭世,留下她與弟弟,彷徨無助地跪在墳前,連哭都哭不出來。
於是,聽到那個身着繡衣的天子直指使者説:“上素信鬼神,爾若膽大,不但富貴唾手可得,便是令弟也必是錦繡前程!昔衞氏霸天下,今
貳師聲震中外,皆是由女寵興也!”她動心了。
天漢三年,天子幸泰山,路經河間。
在那個使者的安排下,她順利引起了天子注意,得幸,入宮。直到那時,她才知道那個姓江使者名為——充。
從天子伸手展開她緊握的雙拳開始,她便身處欺君的死局中。長安三宮中,多少女子得幸又失寵,有兒女的期盼未來,沒兒女的安靜度,那麼多雙眼睛都盯着天子寵姬,從開始便設下騙的她不能失寵,不能無子。
明知道丹藥必有毒害。她仍然不能不以身試險——不管孩子如何。她需要一個孩子!
——最好是一個兒子。
幸好。雖然服了大量丹石藥劑。但是。她歷經十四個月生下地兒子不僅毫無異樣。還因孕育十四個月方生。而讓天子想到了上古聖君。
如果説。她對帝位萌生了不該有地野心。那麼。也是天子地這個舉動引起地!
可是。現在。曾經擁有地寵愛與特別都成了莫大地笑話!
——在給了他們美好地憧憬之後。又毫不留情地將他們地美夢打碎!
那個年逾古稀的天子狠狠地耍了他們母子一把!
什麼拳夫人?什麼鈎弋宮?什麼堯母門?
真的寵愛他們,就該讓她做皇后,讓弗陵做太子!
——其它都是假的!
“…夫人!”滿心的憤恨被一聲不解的驚呼打斷,鈎弋夫人抬頭,以近乎兇狠的眼神瞪向出聲的人。
“夫人…”蘇文戰戰兢兢喚道。
“什麼事?”按捺下滿心的怒火,鈎弋夫人不想將怒火發在他的身上。
蘇文不敢磨蹭,簡潔明瞭地回答:“丞相長史到甘泉了!”
“丞相呢?”鈎弋夫人立時火大“他們想出的好主意!”蘇文乾笑兩聲:“太子追索甚急,丞相躲在城外鄉里不敢面,連璽綬都不知所蹤…”
“廢物!”鈎弋夫人不屑地冷哼“早該想到,他們連衞家人的一半也比不上!”蘇文只能尷尬地陪笑——畢竟,當初提議與“廢物”合作,他也有份。
鈎弋夫人睨了心腹一眼:“有事説事!”蘇文陪着小心,低聲道:“臣是想請夫人蔘詳一下,是讓他立刻請謁,還是讓他等等…”
“你…”鈎弋夫人不耐煩地開口,剛説出口一個字,便警醒過來,皺着眉看向身側彎奉承的蘇文:“你…你覺得尚可亡羊補牢?”
“是!”蘇文連連點頭“方才夫人可注意到天子的神?”
“嗯…”鈎弋夫人含混地應了一聲,未置可否。
“今上最重人主權柄,昔,大將軍在外尚不敢擅專生殺,太子雖得信重,但是,如此妄為,上決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蘇文侍奉天子的時間畢竟鈎弋夫人長,對天子的心
也更加了解。
“大將軍?”鈎弋夫人嘲諷地重複“也就是個佞幸寵臣而已,也能與皇帝的嫡子相比?”她當然知道,大將軍衞青不只是天子的寵臣,但是,她一肚子的火沒處發,總要找到地方發一下。
蘇文聞言便臉大變:“夫人慎言!”隨即便急忙觀察周圍有無旁人,儘管之前,他已遣退了所有宮人。
“有什麼可怕的?”鈎弋夫人見不得他這般模樣“一個死人而已。”蘇文苦笑,抬手用衣袖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夫人入宮遲,哪裏知道大將軍是什麼樣的人?”見鈎弋夫人仍然不以為意,他無奈地勸道:“夫人,外臣都以為大將軍只知柔順侍上,內朝、宮中,斷不會有一人作如此想法的…夫人只看江君平提及衞氏是如何忿恨便可想像了,要知道,當年,江君初謁,上對其是相當…中意!即便聖心有意,大將軍在世,仍可讓其身遭冷遇十多年…況且,大將軍與景桓侯對主上的意義非比尋常,以佞幸形容…”
“行了!”鈎弋夫人最不耐聽他們説往事“我知道兩位大司馬都是天子最信任的重臣!我現在只想知道,眼下,你是何想法?”蘇文不得不放棄勸告,坦率地回答:“臣想…三人成虎!”聞絃歌而知雅意。
鈎弋夫人立即就明白了:“你是説由不得天子不信?”蘇文點頭:“主上惱怒之下,是聽不進任何解釋的!”天子一怒,血千里,伏屍百萬。
——今上更是素來如此。
“這與長史請謁並不衝突。”鈎弋夫人皺眉。
“主上此時並不信太子謀反,見到長史…説不定會遷怒丞相…”蘇文聳了聳肩,對鈎弋夫人解釋。
“那樣,他們父子便有機會和好了…”鈎弋夫人舉一反三,立刻便想通透了。
蘇文點頭。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鈎弋夫人眨了眨眼,邊不由啜了一抹笑意。
“等到使者從長安歸來!”蘇文輕笑“太子寬仁,主上身邊的中臣有幾個與太子毫無嫌隙?——此時此刻,與太子無嫌隙的便要避嫌!去長安的使者…”——當真敢入長安嗎?
鈎弋夫人會意,與蘇文相視而笑。
——這一局,輸贏尚未可知…不過剛剛開始!
注:班固《白虎通義-禮樂》中説,天子“平旦食,少陽之始也;晝食,太陽之始了;晡食,少陰之始也;暮食,少陽之始也”也就是説漢代天子至少一四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