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謝謝你，我會注意的。”她的臉蒼白，一部分是因為即將面對沈博文父親的壓力，而大部分原因來自這些子，壓下必須離開他的痛楚，強顏歡笑，卻食不下咽，夜裏無法成眠。她希望留給彼此的是最美好的回憶，她不該哭泣，而是該用更珍惜的心情牢記他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

沈方遠坐在紫黑檀木辦公桌後，低頭振筆，夏明眸輕移步伐，將支票推到他眼下。

他看了一眼，抬頭重新審視面前的女孩。

沈博文要他耐心等待，他説，他會證實夏明眸是一個值得一輩子守護的女人，就像父親守護著母親的心情。

“支票還給你，不過，你不必擔心，對你的承諾我一樣會做到。”

“哦？”從他兒子最近神采奕奕的表現看來，他們的情應該十分穩定。

“什麼意思？”他的表情平靜無波，但在夏明眸的眼中看來卻有如君臨天下的壓迫，從懂事以來便一直存在的偏見，使她無法冷靜地判斷，只覺得他的語氣帶著挑釁。

“意思是，你不必擔心有隻麻雀會不識時務地飛進你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夢想嫁人豪門。”沈方遠被她刺蝟般的神情戳了一下，似乎已經很多年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説話，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忍不住想探探她還有什麼驚人之語。

“我不知道你把支票還給我的意思是什麼？想表示你和博文的情不是金錢可以收買的，還是希望我不要阻止你們？”

“我不認為你可以阻止一段情。情不是物質，它存在我和博文的心裏，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它還是存在。即使是神，也只能奪去人的生命，而不能奪走情。更何況你只是博文的父親，除去這層關係，對我而言，你什麼都下是。”她氣呼呼地喊道，對這種用金錢衡量一切的人，簡直對牛彈琴。

沈方遠到有趣，他發現這個女孩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汗都豎了起來，訓人的力道可不遜於他當年做業務經理的霸氣。

“那你又何必特地拿這張支票來還我？想證明什麼？”他眯著眼，嘴角忍下住微微上揚。

“我沒有要證明什麼！”夏明眸動地幾乎要跳到桌面上。

“我承認當初需要這筆錢，不過，我輸掉的是我的信念、是我的骨氣，而不是我的情。”她的眼眶紅了，因為她不得不認輸。

想起那陣子為了籌錢向多少人彎，忍受多少異樣的眼光，承受心靈與身體的雙重摺磨，錢，是唯一能夠解決她遭遇的困境。她知道，那些信念一旦輸了，就再也贖不回來。

“我會離開博文。”她瞠大眼眶，含住淚水。

“未來，當博文再開始另一段情時，請你不要質疑他的選擇，他是個好男人，我相信他的特質會引更多美好的人來接近他，而他也值得最好的女人伴他一生。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仍要謝謝你的教育使博文擁有美麗、善良的心靈。”她深深地鞠躬，一滴淚滴落，滲進了灰地毯。

接著轉身，她筆直地走向門口，忽地，含著笑意的話語在她背後響起，阻止了她離開的腳步…

“我不會阻止你們的。只要你是真心對待博文，我會張開雙手，歡你加入我們家。”夏明眸沒有聽完他所説的話，因為，一陣突來的暈眩，將她拖入黑暗的漩渦裏，雙腳一軟，便整個人昏倒在地。

沈方遠心一緊，連忙起身向外大聲喊:“銘隆，銘隆…快去開車！”----低聲的談，紛亂的腳步，一道光束突然刺進瞳孔，然後又是無盡的黑暗。

黑暗裏，夏明眸覺自己的手被納入温暖而柔軟的掌心中，慢慢地牽引她往前走。

是媽媽？！

媽媽輕輕地牽著她的小手，挨家挨户詢問打零工的機會，不管被拒絕多少次，當媽媽回頭看她時，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等我們有五個銅板，媽媽買個大大的波蘿麪包給你吃。”她很乖巧，總是柔順地點頭，彎出甜甜的嘴角，媽媽説，她笑起來的時候，像個小天使。

媽媽來接她了嗎？媽媽知道她累了、想休息了嗎？

“明眸…”輕柔的聲音喚著她。

她笑了，在黑暗中笑了。

握緊母親的手，她再也不想放開。她想念母親暖和的懷抱，不要波蘿麪包，她只要媽媽。

“媽…”

“明眸。”一陣搖晃，覺母親的手就要鬆開了，她着急地握得更緊，口中不斷哭喊著:“媽…不要走…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