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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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乞丐有幫派，而且聲勢驚人，號稱天下第一幫，明擺着她的聲勢有多薄弱。

恩夫人不解的問道:“你一向不手江湖事，怎會認識娃兒…小奴。”江湖是非多，婦道人家的她也知曉這道理。

沉穩的恩天隨神一恍，似乎瞧見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蛋在眼前晃動，帶着童音的不悦語氣問他死了沒。

餅往的記憶令他忍俊不已，娓娓道來…

“娘，當年我受創過深，生命垂危，幸賴小奴和師父以易方式救我一命，並以她過人天賦為我解説招式及口訣，我才能習得一身好武藝。若非有她，孩兒早就魂飛離恨天，更不可能有今成就，她是孩兒再世的恩人。”而他在商場的那一套，完全是偷師季家九名錢，才能在揚州城立足，繼而向外擴展，成為僅次於來錢世家的豪商富賈。

聽到兒子真誠的坦白，恩夫人蒙了雙眼，拾起素手絹拭去眼角淚光。

“可憐的孩子，你一直將心事緊藏着，絕口不提當年事，原來是擔心我無法承受。”真是苦了他。

自從他忽然生還而歸，母子倆從未坐下來談談心，而她在驚喜下也不忍問他十年來的生活點滴，一逕地潛入佛學中尋求心靈安。

“所以，娘。沒有小奴就沒有今的恩天隨，希望你不要歧視小奴的出身。”説到底，他還是順了季小奴的心意，沒有説出她那令人咋舌的家世。

“我知道了，我沒有瞧不起她乞兒的身份，只是她太活潑了，怕待不住咱們沉悶莊院。”言下之意，大有接納之心，臉不豫的任娉婷一聽非常恐慌，手足無措地想捉住一份保證。

“姨娘，你想讓她以什麼身份待下來，你答應過正室的位置是我的，我不許表哥納妾。”

“嗄？我…”恩夫人左右為難，媒人都找齊了，只剩下上門提親一事。

恩天隨冷笑地打破她的痴想。

“我恩天隨今生今世只娶一人為，而那人不是你。”

“什麼？”任娉婷倏而轉向一臉為難的恩夫人投訴。

“姨娘，表哥不守承諾，毀婚背約。”不待恩夫人開口，冷酷的恩天隨劍眉一豎。

“自取羞辱。”

“你…你別太過份了。”停歇的雨再次洪。

“這一生我只對小奴允諾終身，至於你，早覓良婿，勿再糾纏。”他用冷峻的口吻説道。

傷人語，字字如刀。

任娉婷花容失，帶雨梨花泣不成聲，抖動的肩膀楚楚可憐，四年的一廂情願化成泥，為人作嫁徒留心碎。

“我…我不要…嗚…我只要…你…只要…你…”恩夫人忍不住攬着她的肩。

“天隨，娉婷是個好姑娘，一片痴心對你，何不同娶雙。”

“娘，我不想享齊人之福，你和二孃的殷鑑我看在眼裏，你也不想再誤第二個王雲娘吧！”這番話適時地堵住恩夫人的口，當年的苦和痛，今的悔與悟，的確是血淚織的借鏡。

“娉婷，姨娘對不起你，若有好的姻緣，你別錯過了。”她只能為一己之私道歉。

哭到心肝俱裂的任娉婷不起連番打擊，深沉的愛轉成深沉的恨，她淚滿面地大吼，狠狠地瞪視恩家母子。

“我恨你們，我恨――”凌厲的一吼，她轉身狂奔而去。

“娉婷，娉婷――”恩夫人不放心地朝她身後直喚。

恩天隨及時阻止孃親。

“讓她去吧！等她心情平復些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