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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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怎麼了？”正在後頭忙着的雪憐星，被這聲巨響嚇得摔破了好幾個碗，連忙趕到前頭一看——怪怪！這是她認識的龍青雲嗎？

為情所傷而憔悴許多的面容，依舊不減俊美的面容，高大拔的他此刻卻傷心地伏在牀邊，用他温熱的臉貼着初伴月瘦削的臉蛋，低低切切的深情呼喚着她。

“怎麼會這樣？伴月，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我來見你了啊！”雪憐星放輕腳步，不忍打擾這兩個人，逕自拉過一把椅子在一旁坐下。

“伴月，對不起，我不該沒有顧慮到你的受，可是，那場婚事是假的，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娶她的，你放心。”他抓着她冰涼的小手，聲音有些哽咽的道:“伴月，你醒醒好嗎？不要不理我，不要用這種方式折磨我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數不見，她就像個失去靈魂的軀殼般，平靜安詳的躺着，他得很仔細的覺，才能受到她的呼與心跳。

他的心在狂跳、在害怕，那她決裂的神情徹底撕裂了他，她説她要離開他，即使為此必須躲到地獄去，她也甘願…

他倏地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一身冷汗。他抱坐起初伴月的身子，緊摟不放“不，我不許，我不准你離開我！你聽到了沒有？我不許你用這種方式躲着我，你是我的！”初伴月清秀的臉龐依舊平靜，雙眼靜靜的閉着。

“沒有用的啦！”雪憐星閒閒的玩起手指。

“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龍青雲怒瞪着在一旁像個沒事人似的雪憐星，咬牙問道。

“喲！我還以為你不會注意到我咧！”雪憐星聳聳肩。

“伴月到底怎麼了？”幾不見，她變得更加輕盈，彷彿他一不注意，就會永遠失去她。

“伴月姊姊只是在睡覺。”

“睡覺？”他不解的蹙起眉。

雪憐星正的為他解釋“沒錯，她是在睡覺。你也知道，她近來一直很累，懷孕後又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所以已經快不行了。”他擰着眉峯，輕撫初伴月的小臉“真是這樣嗎？只是這樣嗎？”那為什麼他會有一種打從心底升起的恐慌？他還以為她已經被他傷得好深、好深，再也收拾不了破碎的心，再也不是原來的她了。

“伴月姊姊的命運真的被師父説中了。她自小便多情，雖然外表上她一直表現得恬淡冷靜，但事實上，她的情卻比任何人來得更為豐富，所以很容易為情所傷；老早以前，師父便算到伴月姊姊會愛得很苦、愛得很累，所以才會止伴月姊姊走出幽谷，以為只要不接觸外人，她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龍青雲靜靜地聽着，沒有任何反應，懷中的人兒如此温馴的偎在他懷抱裏，令他懸宕已久的心終於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彷彿只有在她身上，他才找得到安心。

“那天，伴月姊姊被你傷透了心，頭也不回的奔出龍門，但她本不認識路，一心只想離開你，離得遠遠的，即使跌得滿身是傷，她還是隻有那個念頭。”雪憐星不意外地見到他渾身輕顫，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將她帶回幽谷，師父只看了她一眼，便直道冤孽情債。伴月姊姊終究是個無福的女子，她看不破自己的情關，任誰也沒有辦法救她。”

“我沒有負她！只要她肯給我解釋的機會，她便會明白，我的一直只有她一人。”他悲痛的低喊。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她本毋需把自己封閉起來，他有預，再這樣下去，他將會與一副空殼子度過一輩子。

“你對我兇有什麼用？伴月姊姊又聽不見了。”雪憐星沒好氣的説。

他的利眼倏地瞪向她“你説什麼？”

“我説…唉！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伴月姊姊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算算時辰，伴月姊姊也該醒了，就讓他倆去敍敍舊吧！

龍青雲怒瞪着雪憐星往屋後走去的輕盈步伐，追問着“你給我説清楚，伴月到底怎麼了？”突然，他覺在懷中的初伴月正極輕的，無力的回握他的大掌，令他驚喜莫名，全身的細胞都在歡呼。

“伴月，你醒了？是我，我來了，你看看我啊！”他急切的呼喚她。

初伴月輕掀眉睫，虛軟的睜開雙眼，有一瞬間，她的焦距無法凝聚，整個人是糊糊的，但雙微微翕動，給了龍青雲莫大的鼓舞。

“伴月，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説…哦！不，我得先求得你的原諒，我的確不該瞞着你我兄長的死訊，不過，我不是隻瞞你一人，龍門上下，除了我爹孃以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但除此之外，你所有的指控，我一概不承認。”他的急切表白並未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她的表情依舊飄忽，神智依舊處在一片混沌之中。

“你在找什麼？”覺到她微微的掙扎，他不敢摟緊她的身子，只能鬆開她，任她在牀上翻找着，然後縮到牀裏的最內側。

“伴月，我要你看着我，對我説話。”他提高聲音，覺得她似乎太平靜了，醒來後的她，甚至不曾看他一眼，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這空的表情令他心底的恐慌不斷蔓延，他欺身上牀，不顧一切的握住她的肩頭。

“不要！”她開始害怕的掙扎起來。

他聽到她的聲音，驀地寬了心，知道她仍然還有知覺，就令他莫名。

“你手心中握的是什麼？可不可以給我看看？”他輕聲細語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