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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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哈羅德説:“好了,讓我們進去看看吧。”

“你這樣幹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斯圖反駁道,他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但同時也在努力控制着自己。這讓我十分害怕,因為他平常總是像冰水一樣冷靜的,這點和哈羅德的難以自控形成鮮明對比。

“斯圖。”格蘭剛要發話,斯圖就打斷了他。

“為什麼要去呢?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它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嗎?沒有軍樂隊,沒有上等兵,什麼都沒有,相信我,”他説“如果他們在這兒的話他們一定會圍上來了,我們進到那些房子裏時的模樣就像一羣愚蠢的幾內亞豬。”然後,他看着我説“對不起,法蘭妮,我不是有意要那樣説話。我想我是過於心煩意亂了。”

“好啦,我要進去了,”哈羅德説“誰和我一道?”我能看出來,儘管哈羅德想表現出無所畏懼的樣子,他還是有掩飾不住的害怕。

格蘭説他跟着一起進去,斯圖説“你也進去吧,法蘭妮。看一看,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本來想説,我情願和他一起呆在外面,因為他看上去情況不太好(而且因為我也確實不想進去,你知道),但這會給哈羅德一個藉口製造出更多的麻煩,所以我答應了一道進去。

如果我們——格蘭和我——真時斯圖的故事還心存懷疑的話,在打開門的一瞬間也會打消一切懷疑的念頭。是那種氣味讓我們徹底相信了斯圖的故事。在我們經過任何一個村莊的時候都聞到過這種味兒,有點像爛西紅柿的味道。哦,上帝,我又哭了,但人的確是不僅會死而且會爛的,就像…等等(稍後)在那兒,我痛哭了一場,這是我在同一天裏的第二次哭泣,就像故事裏愛哭的淚人兒一樣。今晚不會再有眼淚了,我保證。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進去了,我想,該是出於一種病態的好奇,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覺,但我自己或多或少還是有一點想看看斯圖被關押的房間。還不光是氣味嚇人,還有那種與外界截然不同的陰冷。有許許多多的花崗岩大理石和真正上等的絕緣材料。樓上2層稍微暖和一點,但往下走卻又是那種氣味,那種陰冷,就像一個墳墓,讓人骨悚然。

這地方還有很重的陰氣,就像一間常常鬧鬼的房子。我們三個人像綿羊一樣擠在一塊兒,我很欣自己帶着那把來福槍,儘管它的口徑只有0。22。我們的腳步聲不斷在四周迴響,就像有人在跟蹤。我又想到了那個夢,想到了那個盯着看的人。難怪斯圖不想和我們一道來。

我們終於摸索到電梯上了二樓。除了空蕩蕩的辦公室外一無所有…還有幾具屍體。三層有點像一家醫院,但每一個房間都裝有氣動門(哈羅德和格蘭都説是氣動門)和特殊的觀察窗。房間和走廊裏都是成堆的屍體,但極少有婦女,難道最後他們終於成功地將她們疏送走了?有太多我沒法瞭解的事,但又為什麼要去了解呢?

在主樓梯下面大廳的一頭,我們發現有一間屋子的氣動門開着。裏面有一個死人,但顯然不是病人(病人都穿着白病號服),也一定不是死於。他躺在一灘乾結的血跡上,看上去死之前還試圖爬出去過。還有一把折斷的椅子,東西都亂七八糟,像發生過一場搏鬥。

格蘭看了很長時間,然後説“我想我們最好別對斯圖説這間屋子的情況。我猜他一定是差點兒死在這兒。”我看着那具蜷縮的屍體,更加覺得骨悚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哈羅德問,他的聲音沉悶了許多,哈羅德説話不像發通告那般宏亮的次數寥寥無幾,這次算是一次。

“我想,那個人來這兒是為了殺死斯圖爾特,”格蘭説“但斯圖卻在某種程度上佔了上風。”

“為什麼呢?”我問“如果斯圖是有免疫力的話,他們又為什麼想殺他呢?幾乎沒有任何意義。”他看着我,兩眼比較嚇人,像鮐魚的眼睛一樣無神。

“有沒有意義並沒有什麼關係,法蘭妮,”他説“意義似乎早已和這個地方沒有聯繫,從它的種種現象來看。顯然存在一種相信掩蓋的心理,他們相信掩蓋的執着和瘋狂程度不亞於宗教羣體對神的信仰。因為,對一些人來説,在造成破壞之後繼續加以掩蓋才是最為重要的。我想知道,在災難結束他的生命,為這場屠殺畫上句號之前,他們究竟在亞特蘭大和聖法蘭西斯科殺害了多少有免疫力的人。這個傢伙?我很高興他已經死了。我只替斯圖難過,因為他後半輩子都會做有這傢伙的噩夢。”你知道格蘭後來幹了什麼嗎?那個温文爾稚的人上演了可怕的一幕。他走過去開始踢這個死人的臉。哈羅德發出了一聲聲壓抑的嘟噥,就像被踢的人是他自己。隨後,格蘭收回了他的腳。

“別1伴隨着哈羅德的一聲叫喊,格蘭又踢了一腳死人的臉,然後轉過身來拿手背擦着自己的嘴,甚少,他的兩眼不再像死魚那樣無神。

“走吧,”他説“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斯圖是對的,這是個充滿死亡的地方。”於是我們走了出去,斯圖坐在外面,背靠着籬牆下的鐵門,我想…繼續吧,法蘭妮,如果不告訴自己的記的話,你又能告訴誰呢?我想跑過去,吻他,然後告訴他,我們為沒有相信他的話而到慚愧,為我們過分地描述自己在那場災難中受的罪而到慚愧,因為他對自己差點死於別人之手都隻字未提。

親愛的,天哪,我是愛上他了,我想要不是因為哈羅德,我一定會上去緊緊地,緊緊地擁抱他。

不管怎樣,(總是“不管怎樣”儘管現在我的手指都發硬了)這時斯圖第一次鄭重地告訴我們,他想去內布拉斯加,想去驗證一下他的夢。他的臉上掛着一副固執而略顯尷尬的表情,好像他已經知道又要遭到哈羅德更為傲慢的嘲諷似的,但哈羅德還沒從我們的斯托威頓之行中回過神來,所以除了象徵地反對之外並沒有説太多。但就連這種象徵地反對也沒能持久,因為格蘭在這時以一種有所保留的口吻談到,他在前一天晚上也夢到了那個老太太。

“當然,有可能只是因為斯圖對我們談過他的夢,”他説着臉有一點發紅“但它與斯圖的夢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哈羅德説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斯圖話道“等等,哈羅德,我有一個主意。”他建議我們每人拿出一張紙記下所有能回憶起來的夢的細節,然後作一番對比。這個作法相當客觀而科學,所以哈羅德不能怎麼抱怨。

我在前面已經記下了我做的夢,在這兒就不再重複。我寫給他們看的紙條保留了關於我父親的部分,但省略了關於嬰兒的部分及他手裏一直拿着的衣架。

比較的結果讓我們大吃一驚。

哈羅德,斯圖和我都夢見了那個黑衣人,就讓我暫且這麼稱呼,斯圖和我都看見他穿着披風而且沒有清晰的五官——他的臉總是在陰影裏。哈羅德的紙上寫着他總是站在黑暗的過道里“像男一樣召喚着他。”有時,他能看見他的腳和他眼裏出的光——“像黃鼠狼的眼睛”這是他的描述。

斯圖和格蘭關於那個老婦人的夢也非常相似,相似之處幾乎難以一言道盡(這似乎是我在“手指發麻”之外又發明的一種可以從簡的寫法)。無論如何,他們都一致認為她住在內布拉斯加,儘管他們對那個小鎮實際的名字沒能達成一致——斯圖説是赫林福德,格蘭説是赫明福德。很相似。而且他們看上去也都堅信一定能找着它。(記好了,我的記:我猜的是“赫明福德”)格蘭説“這真是非同尋常。”我們似乎有着可靠的心理經歷。哈羅德有些表示輕蔑的舉動,但他似乎一下子有了太多可供思考的材料。他只同意“我們得去某個地方”這個基本觀點。我們在早晨出發了。我有點受驚,有點興奮,但更多的還是高興。為能離開斯托威頓這個死亡之地而高興。我將在腦海中把那位老婦人放在黑衣人之前優先考慮一陣。

備忘:“稍安勿躁”的意思是不要煩躁不安。

“秋毫未犯”是指一樣東西完好無損。

“高枕無憂”是指你一點都不擔心“一把”的意思是痛痛快快地玩一場,很多人的t恤上寫着“鬼話連篇”事實也的確如此。

“水到渠成”是形容凡事進展順利。

“住處”是很老的一個詞,現在正代替“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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