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想起過去,他舉起酒杯遙對天空敬了敬,又啜飲一口。明天是大哥陳佑和季友梅的忌,他從國外回來,只一次到過大哥的墳前拜祭,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到他們的墓前祭悼一番。
沒有陳佑,就沒有他方風儀,當他剛大學畢業,火車幫發生鉅變,將他從原本陳佑羽翼的庇護下,不得不面對江湖中的恩恩怨怨。
那段子是他最難熬也是最難過的,尤其是在國外,他並不適應那兒的環境,無法融入當地人的生活習慣,於是他回來了,回到久別的台灣。
“大哥,沒有你,也就沒有方風儀,如果當年能早點察覺到迦納慶的背叛,你和友梅姐都不用死…”方風儀每想至此,便心如刀割。但死者已焉,來者可追,一切往事已隨風飄逝。他又舉杯向空中敬了敬,一飲而盡。
夜更深沉,遠方有二顆特別明亮的星星,恍惚就是陳佑和季友梅閃爍的笑臉,方風儀仰望着星空好一會兒,才終於離開窗口。
第二天,方風儀站在陳佑和季友梅的墳前,帶着幾分動,又帶着幾分恭敬,默默地凝視着墓碑上那二張遺照。當年,他血洗祭悼式場,槍殺叛徒迦納慶與市場幫大哥眼鏡輝,為陳佑報了大仇。
“大哥、友梅姐,我來看你們了,你們安息吧!”方風儀把手上的鮮花,擺放在二人的墳頭,深深地鞠了一躬。
方風儀又默默地哀悼幾分鐘,轉身準備離開。
一個身穿黑衣,戴着墨鏡的男子從另一邊走過來,看着墳頭上的香燭和鮮花,他摘下墨鏡。
“你是小方?”男子看着原本瘦削斯文,現在已變得偉岸魁梧的背影,又驚又喜。
方風儀倏然回首,站在他身後的是幾年不見的阿猴。
“我是阿猴,你不認得我了?”阿猴熱切地上前,拍了拍方風儀的肩膀。
“認得,怎麼不認得?”方風儀笑了笑,沒想到他會在陳佑的墳前,和以前的兄弟相見。
“小方,你不是在國外嗎?回來怎麼不找以前的兄弟出來聚聚?”阿猴拉着方風儀的手,一改以前對他諸多的不滿。
也許隨着迦納慶的背叛,陳佑的過世,火車幫的解體,令阿猴終於明白方風儀並非是那麼沒用的一個人,尤其是他單槍匹馬,槍殺迦納慶和眼鏡輝,血祭陳佑大哥,令幫中弟兄更對方風儀刮目相看。
“我回來也沒多長時間。”方風儀淡淡地笑了笑。
“今天是大哥的忌。”阿猴嘆了口氣,他也是來拜祭陳佑的,他把一束花放在陳佑的墳前,向墓中的遺像深鞠一躬。
方風儀兩手在褲袋,一身黑衣褲打扮,鼻樑上架副墨鏡,臉容冷峻,周圍墓碑林立,蒼松秀柏,幽森肅穆,他凝望着陳佑的遺像,心思又飛出很遠。
阿猴拜祭完,轉身拉着方風儀説要好好聚聚,方風儀看他一臉盛情,沉思了半晌,淡淡地點了點頭。雖然以前在火車幫時,他們並未深,但今天的阿猴的確把他當兄弟般看待。
兩人回到市中心,找了家酒店坐下,阿猴要了一瓶xo,倒了一杯遞給方風儀,自己又倒了一杯。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想當年大哥在世時,火車幫是何等的氣勢。”阿猴幾杯酒下肚,便回憶起當年勇,提起當年事,兩人都不勝唏噓。
“是啊。”方風儀也啜一口酒,當年的陳佑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他崇拜的偶像,如果沒有當年的慘變,他仍然跟在陳佑的身邊。
阿猴頻頻勸酒,也頻頻説起當年的往事,説到動之處,更是一杯杯黃酒灌下肚。
“當年,我們都不明白大哥為什麼總是對你另眼相看,我和幫中的弟兄都很不服氣。”阿猴斜着一雙醉眼看着方風儀,又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後來我才終於明白。”方風儀只淡淡地笑了笑,他哪會不知道,當年這些弟兄,因為陳佑對他的偏護,而對他格外的討厭,甚至是不服,迦納慶的背叛,更因陳佑對他的另眼相看,而積怨太深。
但畢竟事過境遷,對他格外照顧的陳佑也已去逝,他與幫中兄弟的恩恩怨怨,早已如風飄逝。
“阿猴,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方風儀很有氣度地舉杯輕啜一口。
“不不不,我為過去有眼不識泰山向你道歉。”阿猴豪氣地舉起酒杯,向方風儀敬酒。
“你我兄弟一場,何必為過去的事耿耿於懷?”方風儀也舉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我敬你,你是一條好漢;我佩服你,是你為火車幫報了大仇,我阿猴什麼都不懂,只是一個人,但我最懂得的是義氣。今後只要用得着阿猴的地方,你儘管開口。”阿猴把手上的酒一飲而盡。
難得今天二人前嫌盡釋,方風儀也倍覺開心,他和阿猴天南地北地閒聊起來,原來的火車幫,因為陳佑的去世早已四分五散。
當年的火車幫和市場幫同失幫主,兩幫人馬也發生過數次衝突,但終因失去頭領,如無頭蒼蠅般亂闖亂撞,令當時的警局甚為頭痛。
在台中另一個與火車幫、市場幫同分一杯羹的洪興幫,納了部分的火車幫派眾,勢力迅速擴大,阿猴也加入了洪興幫。
二人邊喝還聊,方風儀看看時間差不多,便向阿猴告別方風儀回到舞廳,下午茶舞時間還沒開始,小姐們已陸續來到,在化妝室及休息室內閒聊。
方風儀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皮椅上,啜飲了一口茶,他一隻修長的手放在桌子上,輕敲着節拍,目光落到牆上一幅用以裝飾的圖案上,圖案上是一個捧着水灌的長髮女子,白玉雕刻的美女帶着一份古典的神秘美。
方風儀突然從座位上起來,走到外面向阿誠待了幾句,便離開舞廳。
他駕着車來到寧可欣上班的幼兒園前面,他看了看手錶,離她下班還有一段時間,他坐在車廂內,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為何會跑到這兒。
幼兒園內,寧可欣帶着她班上的小朋友們,在鞦韆架與滑梯之間玩耍,她手上拿着一面小鼓,指揮着那幫有如小鳥般的小孩,清脆的童聲與鼓聲,時不時從對面傳來。
方風儀坐在駕駛座上,靜靜地看着對面那抹纖細的身影,嘴角出一抹幾不易察覺的笑容,這小辣椒,很對他的味。
方風儀看着那抹倩影,不覺看得入神,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拿着放在車頭前面的玫瑰花,推開車門倚車而立,看着寧可欣從幼兒園出來。
寧可欣走出幼稚固,便看見倚車而立的方風儀,她沒好氣地一翻眼睛,也沒打算上前和他打招呼。
“嗨!”方風儀笑容可掬地上前,把手上的紅玫瑰遞給她。
“你來這兒斡嘛?”寧可欣沒接他的玫瑰,她和他也不過是見過二次面,吃過一頓飯而己,他來找她幹嘛?他們很嗎?
“別這麼生疏嘛,好歹我們也算是朋友。”方風儀並沒理會寧可欣臉上的表情,很熱切地把手上的花到她的手上。
“是嗎?”寧可欣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為然。
“難道不是嗎?”方風儀挑了挑眉。
寧可欣瞥他一眼,不過還是接過了那束花,還把秀臉埋在花束裏嗅了嗅。
“嗯,好香。”
“那我們走吧!”方風儀看着她乍然而放的笑容,心底蕩過一份從沒有過的柔情,美女他見得多了,他旗下的小姐,個個美女如雲,而眼前的寧可欣,雖及不上他旗下那些小姐們來得美豔,但她自有她的人之處。
她那賽白如雪的肌膚,烏溜黑圓的眼睛,總是晶晶亮亮,眨動着一份聰自信的神采,小巧細緻的秀鼻輕翕,圓潤的珠
不點自紅,身上少了股風塵的味道,卻多了份秀氣慧中的氣質。
正是這份氣質,令他只想牢牢地抓緊她,不想讓她從他的身邊溜走。
“去哪兒?”寧可欣抬起頭,也不知是因為花香而令她醉,她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清逸瀟灑、飄散着一股男子氣概,她的心裏不覺怦然一動。
“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方風儀看着她的眼睛,那張帥氣的臉上,散發着一股磊落的風采。
寧可欣看着他,心底怦怦地亂跳起來,她本沒聽到他在説什麼,只是呆愣愣地恍起神來。
“可欣!”方風儀見她發呆,忍不住伸手牽着她的手,把她帶到自己車前,將她進車內。
“幹嘛?”寧可欣被進車內那剎,倏然從恍神中回過魂來,她渾身張滿剌,兇兇地問他,心底暗暗責怪自己像個花痴,被人賣了可能還幫人家數錢。
“去吃飯。”方風儀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上一刻她還像個無知的小女孩,而下一刻她卻張滿渾身的刺。
剌?有點像方安莉,方安莉是他白雲大舞廳裏有名的帶剌玫瑰,那朵帶剌的玫瑰,還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呢。
“喂,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去吃飯了?”寧可欣衝他吼。
方風儀雙手握着方向盤,斜睨她一眼。寧可欣見狀,不依地大叫起來:“你看什麼看?”方風儀被她這麼一吼,嘴角掀了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