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又邁出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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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體制改革是小平同志未了的心願。”賈士貞説“到1987年,小平同志一共76次提到政治體制改革,可是直到1997年,他逝世了,這個問題還處在探索階段。”賈士貞搖搖頭,應該説中國的所有改革,惟有幹部人事制度的改革滯後。周書記,這些話我也只能在你面前敢大膽放肆地説,換任何一個場合,我都不敢這樣説。”週一桂點點頭:“我理解,而且我也知道你的壓力很大。不過,一個領導幹部要成就一番事業,必須有承受風險的勇氣。”大家上了車,賈士貞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到了電視台,衞炳乾已經帶着西臾市委組織部的一班人馬在大門口接。正在這時,常友連的車子也到了,賓主握着手進了演講大廳。
當電視屏幕上出現演講大廳的鏡頭時,只見女主持人手持話筒,開始介紹今天電視節目的主要內容。接着向觀眾介紹演講規則、評委席的專家,以及監督公證人員和計分台。
賈士貞看看手錶,這時女主持人大聲説:“現在請一號演講,時間六分鐘。”一位中等身材、身着西服的中年男子,前彆着一號牌,走上演講台。
台下鴉雀無聲,只見攝像機在轉動着。
六分鐘,這是多麼神聖、漫長卻又短暫的六分鐘!作為演講者,要在六分鐘內把自己的基本情況、工作情況以及競爭職位的構想進行高度濃縮,語言又要全面概括而練,這本身就是一次考驗。
而評委們必須在八分鐘內完成提問,並給出公正的評分。計分人員同時要對每一位演講者的分數進行迅速而準確的累計,這一切,都不允許有任何差錯。
當女主持人從監督公證人員手裏接過一號累計分數時,她對着話筒説:“一號最後得分為61。36分。其中民主推薦、公共基礎知識測試,演講和答辯分別為14分、13分、19。20分、15。16分。與此同時電視屏幕上出現一號最後得分。
電視屏幕不斷地切換兩個演講現場的鏡頭,這是一場引西臾市六百萬人民眼球的
彩節目,也是引起無數觀眾關注的頭號新聞。賈士貞靜靜地坐在第二排左邊的位置上,他時而屏住呼
,時而長長地作深呼
,因為現場的氣氛太緊張也太嚴肅了,他知道不要説讓攝像機正對着自己,就是這種氣氛,也足以讓競選者嚴肅得
不過氣來。
中午只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賈士貞和常友連陪着客人來到電視台的會議室,每人面前擺好了工作餐,吃完午餐稍作活動,時間就到了。
下午直到六點半鐘,第一天的演講答辯才結束,第二天還要進行一天。賈士貞和常友連要留烏城客人吃飯,週一桂説什麼也不肯留下,帶着一班人走了。
晚飯後,賈士貞留下市委組織部的同志和監督公證、記分工作人員,開了一個小會,大家對當天的工作作了簡短的總結,並對第二天的工作提出了改進意見。
散會之後,賈士貞又留下幾位副部長,強調了幾點注意事項,剛講了幾句,電話響了,是市委大門口傳達室值班人員打過來的,説大門口有一幫殘疾人吵着要見賈部長,怎麼勸他們也不肯離開。放下電話,賈士貞説:“走,咱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到了大門口,只見大門外有拖着雙枴的,有開着殘疾車的,還有些分不清身份的人。儘管對着大門的燈如同白晝,但畢竟是晚上,賈士貞瞥一眼,估計也有二十多個人。見到賈士貞,其中一個説:“賈部長,為什麼把劉理事長給搞掉了?我們就希望他當理事長,你們偏不讓他當!”
“是啊!為什麼?”後面有人附和着。
賈士貞的頭腦一炸,若真的是劉義修得到全市幾十萬殘疾人擁護,這倒也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賈士貞同時在想,那麼在羣團那些單位民主推薦時,劉義修又為什麼得票幾乎是最少的呢?
衞炳乾説:“那麼你們能代表全市三十多萬殘疾人嗎?”
“能,當然能!”
“劉義修過去是勞動局副局長,到市殘聯當理事長是市委委派的。”衞炳乾説“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由全市殘疾人選舉的呀!況且…”
“你叫什麼名字?”賈士貞説“明天上午你們到市殘聯來,我專門接待你們,好不好?”那個領頭的説:“你別給我們耍滑頭,我們不上你的當!明天你們去電視台了,要不我們去電視台!”
“我説話算話,明天我什麼工作都放下,一定專門去接待你們,請你們相信我。”賈士貞説。
“為什麼現在不能談?”那個領頭的大聲説“總之,我們還要劉理事長,不要別人。”
“為什麼?”衞炳乾説“你們知道,我們是從六十一名報名者當中選擇三個候選人,再由你們殘疾人代表大會按無記名差額選舉的,這才是真正的民主啊!”
“什麼民主,我們殘疾人只知道能為我們辦事的人就是好領導。”
“好,那麼現在就解決。”賈士貞説着就取出手機“炳乾,電話號嗎呢,給劉義修打電話,讓他們三位正副理事長都到單位來,大家共同和他們對話。”劉義修一聽出了這樣的事,一時慌了手腳,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居然成了歷史書上那種被羣眾擁戴的清官,他到市殘聯當理事長算起來已經有四個年頭了,但他一天也沒有安心過。市勞動局局長沒當上,到殘聯當了理事長,他覺得無論是權力、地位,甚至名稱都和勞動局長差之遠矣,特別是兼任的市勞動局副局長被省殘聯搞掉之後,他不僅滿腹牢騷,還常常拿工作來發私憤,怎麼會有那麼多殘疾人為他連夜去市委鳴不平呢?若他真的在殘疾人當中有如此威望,也不至於在民主推薦時得了那麼一點票。
劉義修沒有通知另外兩個副理事長,也沒有叫駕駛員,一個人騎着自行車來了。他一邊走一邊想,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問題,否則,他和這些殘疾人素不相識,又沒有什麼往,他們幹嗎夜晚不睡覺,跑到市委來找賈部長?
劉義修越想越不對勁,他知道這些人經不住賈部長的追問,很快就會漏百出的。到那時,他劉義修就是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已經快到市委大門口了,劉義修突然跳下自行車,給章之打了電話。
而這時,衞炳乾已經望見劉義修的影子了,他靜觀其表現,劉義修和章之説了些什麼,賈士貞他們都聽不清。
當劉義修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衞炳乾拉開那個領頭男子,對後面的人羣説:“你們認識他是誰?”那個男子剛要説話,衞炳乾説:“你別説話,我問他們呢。”後面的殘疾人沒一個吭聲的,有的人慢慢往後退。
衞炳乾又説:“往前面來,好好看一看,他到底是誰?”這時,劉義修沉不住氣了,大聲説:“誰叫你們跑到這裏來的,都給我回去!”劉義修看看前面那個男子“你來幹什麼,還不趕快把他們帶走!”那個男子説:“劉理,你…哎…”賈士貞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劉啊,你為什麼不帶領他們到電視台去鬧啊!那樣才顯得你有威信,是清官啊!那多壯烈啊!終於有人為你伸冤了呀!”
“賈部長,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劉義修慌了“賈部長,我向你檢討,我劉義修多少也是個正處級幹部,我再愚昧也不能幹這種蠢事啊!”
“好了,老劉,我已經看出一點門道來了。我們相信這件事你或許真的沒有導演,但一定事出有因,如果只是幾個殘疾人自發的,那就算了;如果真的有機關幹部在幕後指使他們跑來故意製造影響,而且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後果自負。”就在他們講話時,那個領頭的男子不見了,而那些殘疾人也紛紛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