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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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耶，現在又換了顏。”

“先是比較淺的顏，再來顏會越來越深。”天空像是一座舞台，雲朵、海風和光線不斷在天空中爭當主角，攪拌在跟裏出現一幅又一幅的豔麗畫作，…—個不留神，在超出視線的範圍外，它又悄悄作了變化，當你追逐它、才發現原來視線停留的地方也不一樣了。

“你知道為什麼天空變的這麼忙嗎？”我搖搖頭，眼睛卻捨不得離開天空。

“因為它們在做接，白天要將天空的值班給黑夜，所有的人都在忙，太陽要接給月亮，白雲要接給星星，藍要接給黑，所有在天空工作的人都在同一時間出現，你看，地平線那一頭月亮已經出來了“。”

“也開始出現星星了。”

“雅筑，我們來為下班的人加油。”

“下班的人？

你是説太陽、白雲和藍嗎？要怎麼加油？

““跟着我做，”你站起身，向着落的方向大喊嘁:“喂！明天也要加油喔！”一喊完，周圍欣賞夕陽的人都被你嚇了…跳轉頭向我們:“來，換你。”你拉起我的手臂。

“不要啦！”我掙扎着不起身:“好多人在看、很丟臉耶。

“”別怕，我不是喊過了”

“我還是被你拉着站起來。

“可是剛剛沒有人注意啊，現在大家都向這邊看。”我故意不去回應周邊的眼光。

“那我再喊一次再換你。”

“不要啦！”你足了一口氣，正要出聲，從堤防右邊遠處先傳來:“明天也要加油喔！”你那口氣被硬生生了回去，我們兩個相望了兩秒，看到彼此驚訝的表情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你拍拍我的背:“快，趁現在大家的注意力被轉移，大聲喊出來。”我先看了看四周，再看看你鼓勵的眼神、最後望向遠方的大海，深一口氣，用力喊出:“喂，明天也要加油喔！

“不知道是不是我喊的太用力，從身後不斷有同樣的聲音傳來，就像是山谷中的迴音此起彼落，回頭一看，原來有不少人也對着大海説話。

你又喊了一句:“明天也要加油喔！”接着看着我:“換你。”這次我再沒有任何猶豫，大聲喊出:“明天也要加油喔！

“天空的雲彩似乎聽到我們的加油，在即將消退的最後一次變化出現了最豐富的彩，然後漸漸轉變為深藍。

“喊過之後心情有沒有變好一點？”

“嗯。”

“這陣子你好像有心事，整個人都悶悶的、你也不告訴我是什麼事，我只能帶你來這裏抒發一下。

“沒什麼事啦，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剛剛用力喊過之後，現在覺全身輕飄飄的，心情跟着輕快起來，那團檔在我和現實世界之間的影像也消退不少。

“你看，天空中那些人每天都重複着相同的工作，它們還是一樣那麼有神，我們也要加油喔。”

“嗯，我知道了，我也會加油的。”

“為了知道你有沒遵照約定，我要給你一樣東西。”

“監視器啊？”

“你先閉上眼睛。”我看着你然後閉上眼睛，覺到你攤開我的掌心放上一個圓圓的東西，我閩上的手指剛好可以握住它。

““張開眼睛看看吧。”聽到你在我耳邊説着。

我緩緩張開眼睛打開掌心，看見一個桃紅的小盒子，打開它裏面是一枚戒指，黃金的戒身鑲上白金的螺旋圖案，看着它，我説不出一句話。

“喜歡嗎？我幫你戴上。”你沒有讓我回答，從盒子中取出戒指，扶起我的右手套在無名指上，我看着那枚戒指，有種很悉的覺。

“你看，你有一個，”你舉起左手説:“我也有一個。”無名指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

“這可是個有魔法的戒指，它們有一條看不見的線連在一起，從此之後我就能借着這條線覺到你的喜怒哀樂，可以知道你有沒有遵守諾言。”我想起來在哪裏看過它、在某天晚上你送我回家的路燈下，還有你喝醉的那一次，我都看見它掛在你前的鏈子上，還有你説的這些話也曾經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的那本記裏，我刻意向你口望去，那條鏈子已經不存在。

“當然啊，你也可以藉着它覺到我的思緒，所以我也不能做壞事了。”一團黑影在我頭上爆炸開來、很快的隨着漸深的夜籠罩我全身，你的身影在我眼中變的模糊，張開雙臂你把我擁人懷中，在你的肩頭上我雙眼微微發熱。

這也許真的是一個有魔法的戒指，因為我覺到在你心中戴上它的並不是我，而是那個記中的女孩。

為什麼要送我一樣的戒指？為什麼要跟我説同樣的話？為什麼要聽同樣的音樂？為什麼要做同樣的動作？為什麼睡夢中喊的是她的名子？現在我沒有辦法再説服自己相信這一切都只是巧合，一眨眼，眼睛上的熱度化作兩滴淚水滴在你的肩頭。

扶着我的肩頭你解開這個擁抱、也解開了錮淚水的最後一絲力量，眼淚不聽使喚地從我眼中的你順着臉頰一直進心裏。

你驚訝地看着我:“為什麼哭？你不喜歡嗎？”你温柔的幫我擦去眼淚，天空已經完全暗下來，眼中的你變的更模糊，停車時看你去買東西那個陌生的覺又回來了，我在你眼中現在也如同你在我眼中一樣模糊嗎？在這樣的光線，這樣的氣氛下，你能認出是我嗎？

“別哭啊，你怎麼了？”你繼續安我。

我低下頭，因為太多的疑問讓我快要不過氣來，既使我是愛你的，既使我願意付出所有，但是你的心中還是有我不能到達的地方，我抱着你卻也在你身後看見你的影子抱着一個人，那個人是我嗎？

“別再哭了。”你‮摩撫‬着我的頭髮。

這些子鎖在我心頭的秘密像是黑的陰影，平常時它躲在我身後看着，我知道它存在卻沒有勇氣回過頭，現在眼前一黑，它毫不猶豫地跳到我面前，比將來臨的黑夜還要深的黑暗，連星星的光芒都被走。

“別哭啊。”你還是安我。

我吃力的暫止住不斷湧出的淚水抬頭問你:“我很像惠雯嗎？很像嗎…“淚水還是輕易地漫過我的視線，在夜的包圍下，我看不清你臉上的表情…

“我很像惠雯嗎？很像嗎…”我和女孩平行的視線在某個不知名的遠方，似乎像鐵軌一樣有了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