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暴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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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金燦燦的大殿上,盤龍雕鳳,金壁輝煌。

嬴政端坐在龍位上。正有二十一個宗室大臣聯名上奏,請求大王回太后。

“啓奏陛下,嫪毐一案已經完結三年,大王應該以慈孝為懷,早太后回咸陽。”二十一個大臣異口同聲地啓奏。

嬴政一聽是關於太后的事,怒氣就上升,淡淡掃了眾人一眼:“太后的事,寡人自有主張,各位卿家不必再多言。”

“大王長期拘太后,有違孝道。”一個鬚眉白髮的宗室大臣大聲奏道:“請大王速速下令回太后。”嬴政壓着怒火,耐着子,微笑着説:“寡人説了,自有主張。——再有人提起太后之事者——死!”

“請大王回太后。”二十一個人又是異口同聲地説。

嬴政驚詫地望着這些人,眯起眼睛俯視着眾人,目中陡的寒光一閃,緩緩道:“寡人剛説過,再提太后事者死!——來人!”殿外的虎賁軍應聲而至。

“將這些人全部推下去斬了!”嬴政的嘴角似乎還掛着微笑。

眾大臣面面相覷,沒想到大王微笑着説的“死”是真的。

眾虎賁軍蜂擁而至,將大臣捆綁起來。

“慢!”騎蒙武急忙出班跪伏在地上:“大王且慢!大王息怒!”嬴政望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蒙武,淡淡説道:“愛卿不必求情。退下!”聲音雖低卻不容抗拒。

輕輕的話語給了蒙武極大的壓力,他焦急地望了一眼被綁的大臣,無計可施,急了一頭汗。

“大王!”王翦也出班伏在地上高聲奏道:“啓奏大王,大臣諫事,罪不致死。請大王三思。”

“請大王三思!”所有的大臣都跪伏在地上,齊聲求情。

嬴政皺着眉頭,深邃的眼睛目光冷冷地俯視着羣臣,緩緩地道:“再有求情者,同這二十一人一併,斬!——蒙騎,由你來監刑。”又注視了羣臣片刻,緩緩站起身來,説罷站起身來,一甩袍袖,起身離開大殿。的17回到蘄年宮,嬴政拿起茶杯想要喝茶,發現茶是冷的,氣沖沖順手一摜,把茶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眾內侍嚇得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門外一個小內侍見狀,忙一陣小跑去找他們的救星——許寒芳。卻和走進宮門的許寒芳撞了個滿懷。

許寒芳被撞得後退了兩步,跌在嬴義懷裏,站直了怪道:“誰這麼不長眼睛?跑這麼快乾嗎呢?”小太監忙跪下:“韓姑娘恕罪,大王正在發怒,奴才尋您,想求您解圍呢。”許寒芳聽着快步向殿內走去,邊走邊問:“什麼原因?”

“早朝時,有二十一個大臣觸怒了大王…”小太監口齒麻利地講了一遍。

“哦?”許寒芳一聽是關於朝政,放慢腳步。殿內的近侍還是其次,關鍵是那二十一個大臣的命。遲疑了一下回頭吩咐:“嬴義,去讓蒙武遲一遲再殺人。”

“是!”嬴義快步跑着離去。

許寒芳打定主意邁步進了大殿,看到嬴政揹着手仰着臉,站在大殿中央口一起一伏,還在生氣。她衝內侍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走到嬴政身邊,輕聲問:“蚊子,怎麼了?”嬴政仰着頭深呼了一口氣,簡單把經過講了一遍。抬手把她摟進懷裏,想把臉埋在她的秀髮裏,尋找片刻的安寧。

許寒芳躲閃着站直身子,思索着説:“蚊子,我是女人,我知道按照規矩我不能對政事發表言論。”嬴政拉起她的手,説道:“你不一樣。”

“那我就説一句?”許寒芳歪頭輕笑。

“嗯,説來聽聽。”嬴政鼓勵道。

許寒芳巧妙地説:“我不懂什麼朝政。但是我知道只有有了大肚能容的君主,才會有忠言直諫的大臣。”説着觀察着嬴政的反應。

嬴政眼皮輕輕一跳,目光一閃,微微一怔。

“我擔心如果你要是殺了這二十一個大臣,以後就沒人敢對你直言進諫了。”許寒芳似在輕輕嘆息。

嬴政在殿內來回踱了幾步,仰臉想了一陣,權衡了片刻,思量着説:“只怕已經來不及了,人可能已經殺了。”開一面,饒恕這些人。”他顯得從善如。但話鋒一轉又嚴厲地道:“然,今後再有提及太后事者,定斬不赦!”眾大臣暗吐一口氣,伏地山呼:“大王英明!吾主萬歲!”許寒芳看着卻步退下的大臣,一顆懸着的心才算落地,也頗有些救了眾生的成就,隱隱還有一些苦澀。

雖然嬴政已經頒佈王令,可是仍舊有冒死直諫的大臣。

廷尉江簡冒死奏道:“大王,秦國乃天下至強之國,大王乃天下矚目的焦點。車裂假父嫪毐,有不義之嫌;死仲父呂不韋,有恩將仇報之謗;殺害幼弟,有不慈不仁之名;軟太后,有不孝之行…”不等廷尉把話説完,嬴政就冷笑一聲道:“廷尉住口”廷尉江簡心一橫,倔強地叩頭奏道:“大王,請大王早接回太后。”

“寡人剛下的令!你忘了嗎?”嬴政眯着眼睛問,就要發作。

“臣沒有忘!臣為江山社稷着想,冒死請求大王回太后。”江簡把脖子一梗,擺出一幅不怕死的樣子。

嬴政氣得臉煞白,拍案大怒,怒吼道:“來人!”

“大王!”江簡痛呼一聲:“大王所作所為,天下聞之,盡皆心寒。假若大王再不聽忠言直諫,一意孤行,秦國民心盡失,天下將輕視大王和秦國,如此以來各國聯合攻秦之不遠矣,大王用什麼抵擋天下之怒?秦國亡國之亦不遠矣!”嬴政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五官都錯了位,眼睛冒出可怕的火,左右看看,惡狠狠獰笑道:“好你個江簡,你敢在這裏妖言惑眾,蠱惑人心。你真就不怕死嗎?”江簡似乎不知好歹,咚咚碰了幾下頭,抗聲道:“臣願做逢龍、比干這等聖賢之臣。故冒死進諫。大王如若不聽忠言直諫,乃是桀紂之主!”一番話氣得嬴政快要發瘋,狂躁的吼道:“江簡,你敢説寡人是桀紂之主?好!寡人成全你!讓你做逢龍、比干!——拉下去,斬!”虎賁軍上來扭綁江簡,江簡一甩膀子掙,叩頭低沉地説:“謝恩!”仰天長長嘆息一聲,滿面淚痕,起身昂首闊步走出大殿。

“大王!”內使滕珩和江簡私甚密,故出班冒死求情:“大王息怒,大王開恩,念在江廷尉…”不等滕珩把話説完,嬴政就暴喝一聲:“求情者,推下去,一併——斬!”虎賁軍把江簡、滕珩押到殿外,手起刀落砍下人頭。回到殿內把人頭呈給大王過目。一桶清水把殿外的血跡沖刷得乾乾淨淨。

嬴政掃了一眼臉焦黃的眾大臣,獰笑着説:“還有不怕死的,儘管奏來。”大殿內靜得鴉雀無聲,幾十雙眼睛偷偷瞅着暴怒的嬴政,人人心裏七上八下。卻沒有人敢再言語。

聽完蒙武和王翦的講述。許寒芳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凝思片刻,問道:“你們二位給我講這些,是想要我做什麼?”王翦搶着道:“大王所作所為,如今已經犯了眾怒,每天都有各國使節因為太后一事求見大王,都被大王擋回不見。拒見各國來使,對派出國是奇恥大辱。長此下去,必將給他國發兵帶來口實,恐怕會引起戰端。”蒙武接着道:“是呀,王將軍所言沒錯。我們想請姑娘勸諫大王,讓大王回太后。”王翦也連連點頭,附和着説:“如今能勸動大王可能只有韓姑娘了。國家安危都在姑娘的身上了。”炯炯的雙目期待地望着她,甚至是渴求。

許寒芳苦笑一下:“兩位大人言重了。以往我也不是沒勸過。也被大王喝止了。”蒙武氣地説:“如此説來,是毫無辦法了?”許寒芳目光閃動了一下,思量着説:“不過既然二位大人來了,我必當再試一試。只是…”

“只是什麼?”二人異口同聲地問。覺得眼前現出了曙光。

“只是大王曾説過,今生今世也不再和太后相見,君無戲言。大王説出來的話,如何讓大王收回?”許寒芳想起了那個月圓之夜。

蒙武和王翦思索了一陣,目光一閃對望一眼。王翦笑道:“韓姑娘,此事不難,我們只需要效仿古人就可以了。”的6d許寒芳腦子一轉,靈光一閃説道:“二位大人的意思是…”蒙武和王翦二人同時點頭,三人會心地笑了。

已過未時,快到了晚飯時間,該怎樣勸説嬴政呢?許寒芳在殿內來回踱着步子。

御爐香煙繚繞,檐角的風鈴噹噹作響,外邊長長的甬道兩邊,肅立着帶劍的虎賁軍,一片森嚴肅穆。

腳步聲響起,許寒芳看看計時沙漏,應該是嬴政回來了。他再忙也會出時間來和她一起用晚膳。

“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嬴政踏入大殿,笑着問。

許寒芳幫嬴政除去朝服,換上便裝,笑眯眯地回道:“回大王,奴婢今先把蒙恬的學業畫了個句號,然後找了巴清,在那裏坐了一個時辰,中午回宮用的餐,午後小睡了片刻,然後去找蘇姐姐擊築,然後就回來等着大王回宮用膳。”嬴政詫異地望了許寒芳一眼:“你今天為何變成這般説話了?”笑着把許寒芳摟進懷裏,轉身坐在榻上:“今天你怎麼了?説話怪怪的?”在一起着許多年,嬴政也學會了她説話的語氣和詞語。

又是幾年已經過去,嬴政身材長得高大偉岸,靠在他身上覺像靠在一座山上一樣。

許寒芳乖巧地把頭放在他寬闊的肩上:“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宮走走了,明天我們出宮走走好嗎?”相處了這麼久,除了友情似乎更多了些親情。

“明天?”嬴政搖頭:“明天不行。明天事務太多!——改天好嗎?”他實在不忍心拒絕。

許寒芳把頭靠在他的懷裏,沒有説話。

嬴政低下頭,柔聲問:“你生氣了?”許寒芳頹然説:“你是大王,我豈敢生氣?”嬴政扳起她的臉,哄道:“你別生氣,改天我一定陪你,明天上午我要巡視一項工程,下午我要…”他思索着安排自己的時間。

許寒芳嘆了口氣:“唉!真希望哪天我們能像在豆坊一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她的這句話就像符咒,嬴政眼中立即出現了夢幻的嚮往。

嬴政嘆了口氣:“哪裏還能像那個時候整天無所事事,那麼空閒呀!”他的腦海中又回憶起難忘的從前…

嬴政雖然沒有答應,但是第二天下午早早就趕了回來。笑着説:“芳,我把政務趕完了。——今天我們不帶侍衞,微服好不好?”

“安全嗎?”許寒芳不知不覺間開始擔心嬴政的安危:“要不少帶上幾個人?安全些總是好的。”嬴政略一思索對侍立在身邊的近侍説:“傳令,蒙武、李斯隨駕。”近侍領命飛奔而去。

和許寒芳換了便裝,嬴政轉身笑道:“正好微服訪一下民情。”許寒芳挽好自己的秀髮,讚道:“大王真是勤政,出遊不忘體察民情!”嬴政呵呵一笑,拉着許寒芳的手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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