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五貴客逍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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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公子,這位是…”温大老爺頓了頓,道“這是我家小九。小九,這位是從京城來的戰公子,是來找你四哥的。”同輩的孩子中,温暖暖排行第九。
温暖暖深了口氣,低着頭,朝着所謂的戰公子深深作揖,道:“戰公子。”他哪裏是什麼戰公子?他分明是雙王雲湛,當今皇太后唯一的嫡子!他三歲時就被封為皇太子,後來離奇失蹤,二十一歲那年又奇蹟般地自己回來了,而此時皇太后從小養在身邊的皇四子、即當今聖上已經受先皇遺囑登基五年,皇位穩定,他便被封為了晉王,兼一個正三品官職。
皇太后憐惜愛子落民間受盡了苦楚,又為他請封逍遙王,於是雲湛受封雙王,享雙王俸祿與正三品俸祿,還有良田萬傾。外人體察聖心,都以逍遙王稱呼雲湛。
温暖暖眼睛偷偷向上瞄了一眼,便看到了他繡金線如意祥雲的紫紅錦袍下緣和一雙紫
綢面的鞋子。
化名為戰雲的雲湛聽罷挑了挑眉,語氣温和道:“我聽知智兄弟説,他家有兄弟七人,姐妹二人,這位小九莫非就是二小姐?”他站在正廳前的第二層台階上,看到少女深深低着腦袋,穿着臃腫的男式外袍。
哥哥?
温暖暖身體頓時一震,她胞兄什麼時候和這個表裏不一的傢伙認識了?他又為什麼要改名換姓、紆尊降貴地到她們家這樣的平民商户府上來?
温大老爺拱着手解釋道:“戰公子見笑了,我家小九確實是個女孩,可是情頑劣,經常穿着男裝和兄長們去外面廝混,老夫擔心她的閨譽有損,才一時欺瞞公子,還請公子見諒。”本朝風氣逐漸嚴謹起來,但凡家境好的,都把女兒養在深閨中。經常拋頭
面的千金小姐,不僅會被別人非議,家人也會被指指點點。
“戰公子,這不怪我大伯,是我德行有虧,我給你賠罪。”説着,温暖暖深深朝雲湛作揖。
別人只道當今太后唯一嫡子,當今聖上最寵信的皇弟多麼温和儒雅禮賢下士,只有極少極少數人知道,此人心狹窄,睚眥必報,視人命如草菅。
見侄女如此,温大老爺很是詫異。就隨口一句話而已,她用不着這麼慎重其事地賠罪吧?
“二小姐請起,女扮男裝自古有之,戰某也不是迂腐之人。”他輕笑道,語氣顯得十分和悦。
温暖暖雖然厭惡畏懼他,但也跟了他兩年,知道他並沒有真的生氣,便趕忙道:“是,謝公子見諒。”説着,她便低頭束手,等這位尊貴的王爺進正廳再去南邊的書房。
沒想到這位雙王殿下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對大院裏種着的松樹產生了興趣,問道:“温伯父,這青松養得不錯,有幾年了?”問這話時,雲湛眸光掃過垂手而立、僵直身體的温暖暖,體諒道:“二小姐,請自便吧。”
“是,戰公子。”温暖暖聽到這話趕忙道,生怕他反悔,然後朝他拱手作揖,便向南邊書房那邊去了。
温暖暖害怕極了這個心思詭異的可怕男人,她永遠不會忘記他對重生前的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所以不敢在這裏多留哪怕一分鐘,她一開始還保持正常行徑步伐,最後甚至開始行走如風,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的腳步為何那般慌張凌亂?
雲湛聽着温大老爺的介紹,看着青松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若有所思。
聊完青松後,雲湛彷彿不經意道:“温伯父,二小姐經常男裝出府?”
“是,讓戰公子見笑了。”温大老爺拱着手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你家家風…”他言又止,言中意思卻不明而喻。
温大老爺聽到這話,連忙解釋道:“戰公子,家母命我兄弟三人不可過於約束家中女孩。我温家為商户,自是不會和將相王侯攀親,但倒是有些閒錢,女兒並不愁嫁,所以女孩也就不需要像平常女兒那樣受約束。”老郡主還説過,不管哪朝哪代,商人富可敵國就是大罪,温家把太惹眼的錢財公開施捨掉,既能博得積德行善的好名聲,也能保證家族延續。
“鳳翎郡主。”雲湛微微一笑“孫女肖祖母,京城很多老人對鳳翎郡主還記憶猶新。”温大老爺頓時一臉赧然“戰公子見笑了。”父母當年的風韻事做兒孫的不好議論。
雲湛薄噙着笑,目光也含笑,心中卻半點笑意也無。
這位鳳翎郡主的父親河陰王是太-祖的堂弟,當年跟着太-祖打江山立下了一點功勞,太-祖登基大封羣臣時就把這位堂弟封為了河陰王,所以鳳翎郡主也算是太-祖的堂侄女。她身為皇親國戚,當年不顧身份下嫁布商,太-祖和河陰王都極為震怒,雖然沒有將她踢出宗室,但出嫁時什麼都不賜予,從此也不再管她。
她唯一的女兒出生後不久,京城河陰王府的老王妃以思念女兒為名,便把外孫女強行接了去撫養。
這位名叫温雅的女兒,十六年後在河陰王府和世宗“邂逅”然後進宮從婕妤做起,十分得寵,四年便生了兩個兒子,七年就被晉升為貴妃,一度威脅那時候失去了嫡子的皇后。世宗駕崩後,她唯一活着的兒子被封王去了荒涼的封地,她成了温貴太妃,在後宮養老。
女兒手段高明,這母親的手段嘛,自然也不會太差,只是這鳳翎公主並不戀慕權貴,看中了一個年輕布商就執意要嫁,甚至還親口對當時的太后説,放棄身份一無所有,也要嫁給温老太爺。
這鳳翎郡主着實是個奇女子,但怎麼親自養出來孫女像個陰溝裏的老鼠,畏畏縮縮的?
有趣,有趣!
他轉臉望向温暖暖消失的牆角,心中起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念頭。
ooo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温府!
温暖暖走過轉角處,靠在牆壁上撫直
氣。她都沒有出府,更沒有看到他吐黑血好心上去詢問,他為什麼還會出現温府?
她仔細回想前生自己遇到他之後發生的事情。那是好幾天後(具體多少天她不記得了),他帶着禮物上門,説是謝救命恩人。他同時自稱是她老祖母的遠房親戚,要拜見鳳翎郡主。他因此得以進入温家後院,在祖母的院中和她再次相遇。
那時候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而他俊美的容貌,矜貴威儀中帶着温文爾雅,立刻死了温府後宅的一羣年輕女人們。
記得那時候,她由於見慣了網絡上的各種美男,看多了影視劇中的各路俊美王爺,對王爺和美男都興趣缺缺,對這位雙王殿下主動過來拜訪在皇家宗室中已經默默無聞的鳳翎郡主只是有些好奇,於是便生出了一絲好,但並沒有任何刻意親近他討好他的行為。
可能是她的不近不遠不冷不熱起了他的興趣。他離開後不久,京城的表舅,也就是她祖母孃家外甥便派人帶着一隊人馬過來接她,説什麼思念姑母,但姑母年事已高,不便遠行,要把姑母的小孫女接到王府玩幾天。
那時候老祖母氣得破口大罵河陰王的子孫一代不如一代,為了保住現有的權勢拼命做些齷蹉事,自家女兒孫女不夠用,又來搶她的孫女。
不管老祖母有多麼反對,鳳翎郡主封號只能鎮得住普通百姓和小官吏,對來接她的侍衞家丁沒有任何作用。她還是被強行帶走了。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她祖母的父親是太-祖皇帝為了增強本家族勢力勉強封的王,第一代河陰王戰功並不顯赫,第二代因為養出了一個皇帝寵妃,從而世襲,第三代,也就是她的表舅繼承爵位時,就降為侯了。
河陰侯因為封地少又沒有多少實權,府中男兒難配真正的高門大户,女兒卻容易高嫁。可是河陰候府不知道是風水原因還是家族原因,生男容易生女難。她姑母自幼被搶去撫養,就是因為那時候府中沒有女孩。
在河陰侯府,她拜見了從未謀面的表舅,舅祖母,一堆表舅媽,六個遠房兄長。
果然,她逐漸從奴婢口中得知,府裏的兩位小姐都已經出嫁,現在府中再次沒了可以用來聯姻的小姐。
她到河陰侯府後便開始接受貴族世家小姐的禮儀教育,幾個月後進宮拜見親姑姑温貴太妃。見到那滿頭珠翠身穿華服的太妃娘娘,她覺不到半點親情,只有稀疏平常的客套和某種評估。
可能是太妃娘娘後宮寂寞,她又是孃家女孩容易進宮,於是她就經常被叫進後宮陪太妃娘娘解悶。
進出後宮次數多了,她還好幾次撞見了當今聖上——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皇帝。
連續兩次遇到皇帝她就開始警覺了,河陰侯府該不會是故技重施,想讓她也成為後宮妃子吧?
傻才進後宮當小妾,和一羣女人搶男人呢!
她雖然不能屢屢拒絕太妃娘娘的宣召,但她可以刻意迴避和皇帝相遇,相遇了也是低着頭,表現得木納膽怯。
沒想到的是,她逃過了別人試圖把她送進宮的命運,但卻落入了一直在旁觀看的惡魔之手。
一張突如其來的賜婚讓她徹底懵了。她和雙王殿下在寧陽城只見過兩回面,在皇宮也只偶遇了三四回,當今聖上居然就把她配給了他?
皇命不可違,逃婚那是罪及滿門,於是她就這樣稀裏糊塗地從河陰侯府嫁到了御賜逍遙王府,成了王妃,還沒來得及告訴家人。
王妃,多麼讓人羨慕的地位呀,又有誰知道這背後的辛酸?
温暖暖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恐懼,直到幸福系統十三號系統連續發警報,才勉強控制住負面情緒,拼命回憶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以此來驅散負面情緒。
還是先去找五哥六哥,問問他們今天上門的貴客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