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這原本是值得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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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我回到房間。
輕輕關上門,舒一口氣,然後走到窗前對着夜空凝視片刻,我不仰天長笑:“哈哈哈哈,温帝夏,今天活該你倒黴。”幸災樂禍、喜聞樂見的思想此時充斥在我的腦海,不是我這人不地道,而是那個温帝夏給我留下的印象太差勁,我沒有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態,這已經是很大度了。
我笑得開心,笑一會,就聽到月茉敲兩下我房間的門,語氣不悦道:“大晚上的,你在那笑什麼?”我推開門,月茉詫異地看着我,我又嘿嘿嘿的笑。
月茉盯着我看了好一會,這才轉過身去,面無表情的説一句:“你是不是受刺了。”我擺擺手説道:“受什麼刺
了,我這是高興,嘿嘿嘿,你看温帝夏那副模樣,簡直是大快人心啊。”月茉回過身看着我,輕聲説一句:“你還真是夠無聊的。”末了,她又表情嚴肅的問我一句:“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怕把魘魔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事情説出來嚇着她,打個哈哈繼續笑道:“沒啥事啊,温帝夏不是魔障了那就是神經質了唄。”
“你在説謊。”月茉説道,“温帝夏其實沒有説謊。”我一停頓,看着月茉,她這都看得出來,但是我不能把我帶着魘出去玩的事情説出來,畢竟這是我們之間説好的秘密。
我也不説話,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你不想説就算了。”月茉轉身回自己房間,“你也早點睡下吧。”看着她回房間,我又一笑,美滋滋的把門關上了。
夜晚長短取決於睡眠的質量。
我最近睡眠質量是真的不錯,每天都睡得很安穩。
唯一讓我苦惱的就是一覺醒來,肯定能在牀頭看見一個人影站着。手裏拿着塊手機,見我醒過來,然後一把給我。
我看着她。一拍腦門,語氣有些無奈道:“你大半夜別在我牀頭站着啊,把手機放在這裏,我第二天看得見。”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衝我一嘻嘻一笑:“嘻嘻嘻…怎麼了,你睡覺還不讓我看?”我咽口吐沫,她還有這愛好呢。我苦着臉:“我睡覺有什麼好看的。”
“嘻嘻嘻…沒什麼好看的。”她衝我一吐舌頭,又説道,“但是我樂意看,你還管着我了?”我默不作聲的把手機充電,她嘻嘻一笑,身影消失在房間,回了她自己房間睡下去了。
吃早餐的時候。我明顯地注意到温帝夏沒有睡好,眼神疲憊,看來他肯定是翻來覆去的想了一晚上,他在公園裏碰見的那人究竟是誰,看到他這幅摸樣。我更開心了。
月茉和愛斯特納神父此時詫異地看着我,忍不住問道:“你在對着牛nai傻笑什麼?”我端起杯子一口喝完,抹一把嘴,樂道:“沒事,最近心情好。”吃過早餐,我到街上溜一圈,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是中午,吃過午餐然後回房間拿了手機給她送回去,下午又趁着四下無人,我帶着她滿街跑,三個下午的時間,我們倆幾乎把南華市轉了個遍。
她很開心的拉着我滿街跑,然後嘻嘻的笑着,引着所有路人的目光。
她幾乎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我也只當她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至於魘魔的那些氣息,已經被我拋之腦後,幾乎遺忘掉。
三天時間一瞬即逝,彈指間,又是新的一天。
又到了愛斯特納神父為月茉和温帝夏解除契約的時間。
早上,神父和我微微一笑説道:“她最近的情緒一直很穩定,看來今天一切都會順利進行,這都是你的功勞。”我點點頭,這點不用否認,温帝夏只是看一眼月茉,默不作聲。
神父又向他囑咐道:“温帝夏先生,希望今天你不要再一次在主神的面前改變主意。”
“我知道。”温帝夏淡淡地説着,然後起身去了教堂,月茉什麼話沒説,站起身也面無表情地往教堂方向走過去。
氣氛變得肅穆寧靜。
愛斯特納神父和我走到院子,他抬頭看看別墅那裏,輕聲説一句:“她最近都睡得很晚,希望今天也不會吵醒她。”我説:“這個沒事,你就安心幫他們解除契約好了,一切有我看着呢。”神父笑着一點頭,也不再説什麼,去了教堂,開始為他們做解除契約前的準備和禱告。
我依靠在院子裏的花壇上,表情愜意,不想到:今天月茉和温帝夏上輩子的婚約即將解除,解除完了我們就該回去了。
想到這,我心裏突然像是被針扎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傷,不想走,但是我又沒理由一直住在愛斯特納神父這裏。
我抬頭看看不怎麼刺眼的陽光,嘆口氣,這本是該高興的,但是我高興不起來,尤其是一想到明天差不多就走了,我這心裏像是被一塊石頭突然堵住,沒有喜悦、輕鬆的覺,相反,那是失落、難受…
從未有過這種覺。
我一直是個貪財自大的人,走到哪裏都是厚着臉皮,心裏自然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就像大道士走的時候我也是很輕鬆的揮揮手,説一句‘去吧’,扶蘇的冥狐妹妹蘇珊走的時候,我也只是當做送別個很普通的朋友。
但是,今天,我這是怎麼了?
陽光刺眼,我閉上眼睛。
正閉着眼睛慢慢思索着,我覺得像是有蟲子爬在我的眼皮上一般,我揮手一抓,睜開眼,手裏扯了一乾枯的草枝。
抬起頭,一張笑嘻嘻的臉貼上來:“嘻嘻嘻…你在這裏躺着幹什麼?”是那個叫月茉的魘。
看到她,我心裏的壓抑倒是減少了不少。
我翻身站起來,盯着她看。張開嘴想要説些什麼,話到嘴邊卻突然覺得語,卡在了嗓子眼裏。
她看着我。嘻嘻的笑:“喂,我問你話呢,你在這裏躺着幹什麼?”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苦笑一下説道:“沒。沒什麼…你怎麼沒去睡覺?”
“我今天睡不着。不想睡,我就出來了。”她説着,然後又踮着腳看着我説道:“你怎麼這副表情。你不開心?”我苦笑着説道:“確實心情很不好,我竟然也有多愁善的時候。”她聽到我這話,這是好奇的打量着我,問一句:“那你在善
些什麼?”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記憶。”我説,“他們倆的婚約解除。我明天就要走了。”她聽完一皺眉,又問我:“非走不可嗎?你走了沒人帶我出去玩了。”我説:“我還能怎麼樣,我又不能一直賴在這裏吃愛斯特納神父家裏的東西,我有自己的住處,而且我是個yin陽先生。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決。”她看着我,低下頭想了一會,低聲嘀咕一句:“哦…這個樣子啊。”説完,她突然一把拉起我的手,我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閃,已經站在了她的房間裏。
粉藍sè房間裏密佈着一種淡淡的清香味。
我此時看着這粉藍相搭的温馨格調,原本好一些的心情,卻變得更復雜。
我走了之後,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到她——這個簡直是月茉分身但xing格又截然相反的魘呢?
她咬着指頭看着我,眼神清澈,像個孩子,我卻越看她這幅樣子越難受,不想去看她的眼神,不明白,我這究竟是怎麼了,我似乎也隱約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人鬼殊途,有些想法是終究只能想想,那是實現不了的。
我明白:我喜歡這個魘魔,而且不單單是普通的喜歡,不像是對葉子、對狐狸的那種朋友間的喜歡。
我嘆口氣,坐在地上:我是個yin陽先生,這種想法不應該出現在我身上。
她一直盯着我看,看一會,突然跑到櫃子前,踮起腳將櫃子上所有的布娃娃全部抱下來,放到我的眼前,我看着她,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些什麼。
她還在踮着腳,用手劃拉櫃子最頂上的一個最大的玩具熊,但是身材嬌小,跳着用手一直抓了幾下都沒有拿下來,她這副樣子我看着有些好笑卻笑不出來,明明是一個魘魔,她可以飄起來,也可以憑着意念將那個玩具熊拿下來。
我起身過去,將玩具熊拿下來,衝她一笑道:“你拿這些玩偶做什麼?”她看着我説一句:“你要走了,這些玩偶你看好哪個就帶走吧,這麼多年,我雖然一直想着他,很不開心,但是你陪我玩,這讓我很開心,走之前,我送你個禮物好了。”我燦燦一笑,“你不是給了我一隻兔子嗎?”她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正sè道:“那隻兔子是我和你換的,這個我送給你的,你要從這些裏面挑選一個。”我看一眼滿地的玩偶,擠出個笑容道:“我要這些小女孩家的布娃娃又沒用,就不用了吧。”
“不行!”她突然變得很氣憤,隨着這句話,晴空萬里的窗外瞬間變得烏黑一片。
一道雷聲劃破天際,震耳yu聾。
她情緒的突然變化嚇了我一跳,我沒想到她會這麼氣憤,趕緊拿起手裏的玩具熊,在她眼前一晃:“那我就拿這個最大的好了。”
“嘻嘻。”她很快又變回原來的表情,“你早這麼説不就好了嗎?”我看着她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將手中的玩具熊抓緊,忍不住問一句:“你真的希望,我就這麼走了嗎?”她看着我,愣一下,臉上的笑容僵住:“我…”我看她為難的樣子,趕緊拍拍她的肩膀,岔開話題道:“今天我們去哪裏玩?”她沒有説話,低下頭,長髮散落在她的額前,遮住臉,看不清表情。
窗外再次變得黑壓壓一片,起風了。
我看着外面的變化,凝視一會,我不應該這麼問,轉過身去嘆口氣。
“你別走!”她突然拽住我的衣角,抬起頭,眼裏居然有淚花閃動,“我不希望你走。”ps:謝書友離逝打賞、月票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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