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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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女孩,都該有一雙美麗的高跟鞋,一如每個女孩都曾有一段最美的夢。

他,是她的夢,而她,情願一生長醉不醒——任何事,只要扯上吉祥又大氣的數字,彷彿再平凡的事情都會變得不凡了起來。

例如,建國百年,大爆百年結婚

百年好合、牽手百年,多喜氣。

又例如,建國百年,百年國慶、百年校慶都被格外重視了起來。

百年裏程,歷史見證,多豪氣。

可有人似乎不怎麼買帳。

我站在後邊,靜靜打量窗邊的男子。

他有一張極出的相貌,是那種無論你在街上隨手抓個人來問,都會説他是美男子的那種姿,比美食品管認證更權威。

這樣形容似乎有些不倫不類,畢竟他不是食物,雖然有不少女人確實將他視之為絕品珍膳…

温潤如玉,沉定如水。

那是見到他的第一眼,腦海浮現的八個字。

空有一張好看皮囊的男人我見多了,他的出是由內而外的,難以用筆墨形容的氣質與風度,讓人移不開視線,絕容俊貌反倒是其次了。

從認識他至今,還不曾見他有過慌亂失控的時刻,音律永遠沉緩清篤,應對永遠不疾不徐、優雅得體,我懷疑他本就沒有那種時刻。

社會最有教養的翩翩貴公子,他楊季楚當之無愧。

有人説,他風度絕佳、眉目温和,對女伴永遠有用不完的耐與温柔,可我反倒覺得,最是温柔好脾的男人,往往最是冷漠無情。

在他温煦無波的眼底,其實本不曾觸動心絃,才能維持住永遠無懈可擊的完美與優雅。

“咳咳!”半個小時過去,於是我終於確定,若是我一直不開口,他真的會任時間蔓廷到地老天荒也不會有何任表示,不得不出聲示意一下。

苞他比耐,無疑是自取其辱。

他微微偏頭,一愣。

“你還在?”

“…”我這麼大一尊杵在這兒,他竟能忽視得如此徹底。

他回眸時眼底那抹飄忽極快,迅速便掩飾過去,但我還是捕捉到了那神奇的瞬間。

不可思議,完人楊季楚也會恍神?

他今天很反常喔!

“今天學校很熱鬧,你不去走走?”為慶祝百年校慶,校方今年格外重視,相當用心籌劃,歷任校友中有不得了的幾位重量級政商要角蒞臨。

“既然知道,你這個校友兼中文系教授還好意思窩在這個小小的研究室裏?不充當地陪帶我四處走走,介紹一下本校環境與特?”

“你還需要我帶領嗎?學、姊。”並刻意加重後面兩個宇。

我聳聳肩,一點也不心虛。

“好些年沒回來了,何況以前只知道上課,沒心思多留意其他。”

“也是,商學院的女狀元,直到現在,『汪詠靚』大名在商學院間仍如雷貫耳,你的神永遠與學弟妹同在。”我很確定,這絕對是嘲笑。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哪有你命好,文采似錦、冠絕古今的文學院院草,羣花競逐,風花雪月,好不瑰麗,好不寫意。”就他會ㄉ一ㄤ人啊!

他笑了笑,目光再度投向窗外,沒回嘴。

居然這樣就休兵了,真教人意外。

“季楚?”他在看什麼?從剛剛視線就一直連不離。

他頂了頂下顎,示意往窗外某個角度望去。

“那裏是情侶幽會的絕佳選擇,前有人工造景,後有綠蔭成林,幽靜雅緻,隱蔽足,進可攻退可守,可保秘戀私情絕不曝光。”還真的哩,儘管由高處俯瞰,還是有視覺死角,只要抓對角度,真的可以神鬼不知地來個文君相如、夤夜私會。

“你了的嘛。”他揚,競隱約勾勒出幾許温存弧線。

“不都説我風花雪月,好不瑰麗了?”哇咧!還真的呀?

“那位女主角是誰?”完全沒聽他説過呀!瞞得未免太徹底,全世界居然沒有半個人知道他求學生涯曾有過這麼一段。

這顆震撼彈實在太大了,炸得我有點頭昏。

“分手了。”廢話。

問題是,他看起來還懷念得很。

與他有往來的異多不勝數,但真正要論及私情的,我挖空了腦漿也擠不出一個人名,尤其——能夠讓他出這種柔軟而温存的神情。

“你——還在想她?”

“分開,是我作的決定。”那又如何?沒有人規定,先提分手的人就不能舊情難忘。

其實,本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了,如果不是仍放在心上惦着、念着,又怎麼會連一處當約會的小地方都如此眷戀難捨?

以至於——連面對心底的思念都沒有勇氣,因為藏得太深、壓得太牢,不敢出分毫,深怕相思如,洶湧決堤。

那需要多濃的思念、多痛的壓抑?

我不再追問。每個人心底,都有那麼幾段揮之不去的情與記憶,而這是屬於他獨有的,一段楊季楚的過去、楊季楚的愛情,楊季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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