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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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柳見柳如神情堅定，知道再説無益，不由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可惜，真是可惜…”

“朱大哥，咱們走罷，今咱們認栽了！”黃蓉住了手向後躍開，扶起地上一個受傷的人，道:“諸位兄弟，大家互相攙扶一下，跟我回去。”她又看着柳如道:“柳公子，你枉費了一身武功，竟包庇外族敵人，你就不怕落個千古罵名麼！”柳如縱聲笑道:“千古罵名又如何？身後功過自有人評説，我只管眼前，不管死後！何況是功是過，現時定論還為時過早，他只不過是一個外族人，你能告訴我他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黃蓉道:“他是蒙古的大將軍，他必會揮軍南下，侵我河山，殘我百姓，這不比十惡不赦之人更該死麼？”柳如一驚，失聲道:“什麼？他是蒙古的大將軍？”他目光朝林煙碧看去，滿臉疑惑。林煙碧正拿着銀針，為蕭峯下針，她頭也不抬，道:“你若是信我不過，就請自便罷，我也不強求你。”柳如聽她如是説，一下子笑了，道:“在這個世上如果我連你都信不過，還能信誰？”他轉頭對黃蓉道:“我心意已決，黃幫主無須多言，我們也不想和你們為敵，你們要走，就請自便。”黃蓉見對他無法曉以大義，又道:“你對林姑娘一往情深，可惜她心裏只有這個蒙古將軍，眼裏不會有你，你現在救的是你的情敵，你難道不知麼？”柳如見林煙碧看着蕭峯的眼神，又如此拼命護着他，心裏已經隱約猜到，他一生自命風，引得無數妙齡女子為他傾心，而林煙碧一直對他冷冷淡淡的，反倒起他莫大興趣，此時見有對手，更覺有意思，當下朗聲笑道:“只要林妹妹喜歡，管他是情敵還是蒙古將軍，我都會護着他。”黃蓉縱有如簧巧舌，此時也知無法再打動他，當下冷笑着道:“好！從今往後，天下英雄都會以你為敵，但盼他你別要後悔！”説完轉身就走，朱子柳和點蒼漁隱及其餘眾人扶着傷者、抱着死者跟在後面。

柳如回身看看一眾情人，只見藍祺和嫣兒倚坐在亭子旁，那三個同胞胎姐妹也彎着直氣，他忙奔近前去問:“你們沒事吧？傷在哪裏？讓我看看。”那五個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忽同時“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睬他。柳如笑道:“別這樣嘛，大家今相見，也是緣份，大夥兒高高興興的不好麼？”藍祺“霍”地轉過頭來，大聲道:“你説，你究竟還有幾個女人？”柳如搖搖頭道:“沒有了，就你們幾個。”嫣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真的只有我們幾個嗎？那江州那個範飛飛又是誰？”柳如將劍還鞘，笑道:“哦，一時想不起來了，竟忘了她，那就還有她一個。”那三姐妹之一微微冷笑道:“真的只還有一個麼？我看不止罷？”柳如並不置可否，拍着手笑道:“從前我老分不清你們姐妹誰是誰，今兒讓我猜猜。嗯，你一定是二姐冷月，嘴巴最快。”另一個女子叫道:“誰跟你猜謎呢，快説，你究竟還有多少女人？”柳如指着她笑道:“哦，你一定是小妹憐星，子最急。”他看着剩下的那個女子，笑道:“端莊穩重，你一定是大姐雲！”那雲橫了他一眼道:“誰和你嘻皮笑臉的！”幾個女人異口同聲地道:“你究竟還有多少個女人？”柳如用手搔頭，眉頭微皺，道:“這個問題比較難答，確切的數字我一時也算不清楚，有些只見過一次，以後就沒再見，我很難想得起來。”五個女子同時喝道:“什麼！”她們都知道柳如風，但卻不知道竟風至此。

柳如見林煙碧不吭聲，只是臉嘲笑，當下忙道:“我現在有來往的也就你們幾個再加範飛飛，其餘的人都沒來往了。”他見藍祺右肩和嫣兒的左腿在着血，於是走上前道:“你們傷得怎樣？讓我看看。”藍祺背過身子去，道:“別碰我，你這負心薄情的人！”嫣兒也推開他的手，道:“不要你看！”柳如甚是為難，雖然他風慣了，但一時要應付那麼多紅顏知己，真有點兒不知所措。忽聽得林煙碧道:“兩位姐姐，多謝你們剛才出手相救，過來讓我看看傷勢如何。”藍祺和嫣兒橫了柳如一眼，徑直走到林煙碧身旁坐下。此時林煙碧已喂蕭峯服了蛇毒和藥丸，他強提內力，本已清除得差不多的毒又再進入肺腑，而且更加重了內傷，一時意識甚是糊，昏昏沉沉的。林煙碧知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於是扶他靠在亭子裏的長椅上休息。丹桂背部被擊中一掌，留着一個黑黑的手掌印，林煙碧一看便知是中了“萬毒摧心掌”這於別人也許無法醫治，但於林煙碧卻是小病一樁，用銀針封了丹桂的幾處道，給她服了碧雲宮的祛毒療傷聖藥，再教她調息療毒的法子，丹桂自盤腿坐在一旁，按着林煙碧所授之法，慢慢運氣療傷。

林煙碧治療完丹桂後，見藍祺和嫣兒也受了傷，當下也顧不得為自己療傷，出言叫她們過來先為她們察看傷勢。她看了兩人的傷勢後，微笑道:“不礙事，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我給你們上些藥，再服些去腐生肌的藥丸，當在三四內痊癒。”藍祺拉着林煙碧的手，不好意思地道:“謝謝你，從前我出言不遜，多有得罪，你今卻不計前嫌，為我療傷，我…我實在是慚愧得緊。”林煙碧忙道:“快別這樣説，今若不是你們，我早已死了，該是我謝謝你們。”嫣兒道:“林姑娘無論是樣貌還是品，都不是我們所能及，在這麼多人裏，我向來最佩服的就是你，所以柳郎他與你成了親，由你做正室我是一點兒意見都沒有的。”林煙碧聽了此言，臉稍變，慢慢站起身來道:“兩位稍等，我去拿藥箱來，那外敷及去腐生肌之藥都在藥箱裏。”柳如忙道:“林妹妹，你腿上有傷，坐着罷，我去拿。”林煙碧知道自己腿上受傷不輕，已傷及筋骨，強撐着走動，會惡化傷勢，當下也不客氣，淡淡地道:“那就有勞柳大哥了，藥箱在我房裏的桌子上，你拎了來就是。”聽她語氣，柳如對這折桂居甚是悉，顯是常來的。柳如應了聲，匆匆去了。

林煙碧起身對那雲三姐妹作揖道:“適才三位姐姐仗義出手，救煙碧於危難之中，煙碧在此謝過了。”雲見林煙碧甚是有斯文有禮，也還了一禮道:“不客氣，該幫的總是要幫的。”冷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煙碧，道:“你就是自幼和柳郎訂了親的林煙碧吧？沒見你的時候，我還不服氣，今見了你，我心裏反倒舒服了許多，輸給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不服氣的呢？”憐星看着藍祺和嫣兒冷笑道:“輸給林姑娘這樣的人物，我們無話可説，況且她和柳郎是自幼訂了親的，但若再輸給別的人，我們可是一萬個不服氣了！”藍祺子急，見她斜着眼睛看着她和嫣兒説出這番話來，不大怒，站起身來道:“賤人，你説什麼！”

“噌”地一聲，雲三姐妹同時撥出柳葉刀來，齊聲喝道:“賤人！你説誰是賤人？”嫣兒也站起身來道:“誰老羞成怒地撥刀相向，誰就是賤人！我們可沒指明是誰，可是有人硬要迫不急待地站起來認了，那我們也沒法子。”雲三姐妹大怒，柳葉刀同時朝嫣兒和藍祺砍去，只聽得“當”地一聲，三柄柳葉刀同時擊在一支玉簫上，林煙碧肩上也受了傷，此時不假思索地擋了三人同時的一擊，肩上受傷之處立時被震得鮮血直，只聽得她道:“諸位都是煙碧的客人，請賞個薄面給煙碧，不要動武好麼？”

“你們在幹什麼？”柳如已拿了藥箱回來，他遠遠地就聽到了幾人的爭吵，此時見林煙碧肩上鮮血直，不由大是心痛，對雲三姐妹道:“你們若要逞能顯武，請到外面去，我也不留你們！”又轉身對藍祺和嫣兒道:“你們要爭風喝醋，也請到外面去，別在這兒爭吵不休！”五女見他動怒，一時竟不敢再出聲，都垂着頭坐到一邊去了。

林煙碧點了自己的肩井，止住血。

“林妹妹，傷得怎麼樣？讓我看看。”柳如伸手想去察看林煙碧肩頭的傷勢，林煙碧捂着肩膀後退一步，道:“不礙事，上些藥就好了。”柳如見她躲避，只得縮回手來，道:“藥箱我拿來了，我為你敷藥罷。”林煙碧道:“不用，我自己能敷。”她坐下來，從藥箱裏揀出一瓶藥來，對柳如道:“你把這瓶藥給她們兩人敷上。”又從中揀出兩顆藥丸來，分別遞給藍祺和嫣兒道:“這藥丸內服，現時就了罷。”安置完畢，她才給自己的肩和腿上藥。

一時柳如也給藍祺和嫣兒上完藥，他看看蕭峯，對林煙碧道:“這裏恐怕住不得了，那個黃幫主肯定不會就此善罷干休，下次再來，高手也許更多，你不如先到柳莊去，等養好了傷，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