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紫衣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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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凜然,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是他的氣質。
豔雅秀逸,綻放着冷豔的光輝,獨傲枝頭,這是他的容貌。
南風秋玉鏡,池水染輕愁。
南玉鏡池…
不見當年温柔,他依然是他,我也依然是我,只是我們,不再是我們。
當年的我,為什麼會這麼狠的丟開他,怎麼捨得?
丟棄的,想要再拿回來,卻已是別人懷中的珍寶,手中的明珠。
痴痴的望着,那雙紫的雙瞳,如冰封般,蒙上了永遠看不穿的塵霧,不再清亮透潤,不再將心事完全的寫在眼中。
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我在他面前,他卻已不再認識我。
苦笑。
認識又怎麼樣?還想再挨一刀嗎?
如果他肯回來,再挨一刀又何妨?夜説我是情種,多情種還是痴情種?
衣袖飄動,袖口的紫玫瑰朵朵開放,只有我知道,心中的那朵紫
玫瑰,不會再開放了。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轉身…
“我,我會琴藝。”彷彿為了留住那抹紫,我飛快的開口,竟然有些結巴“我會琴藝,爺,爺您是不是要習琴?”他沒有轉身,只是微微側了側臉“你會琴藝?”
“是,是!”我極度渴望的看着他“我會,我只要很少,很少的銀子就行,不,不,只要賞口飯吃,就,就行。”只要讓我再多看看你兩眼,就行。
只要讓我能進這將軍府,就行。
他輕哼了聲“我不在乎銀子,只在乎你的技藝過不過關。”我點頭如小雞啄米“可以的,我,我以前在教坊中專門教琴的,只是投親不遇,才,才淪落至此。”所謂音律,都是相同的,我的琴藝雖然比不上子衿的出神入化,比之一般教坊中人,那是遠遠高出,教他,應該不成問題。
他轉過身,紫的大眼凝着寒霜,自有一種凌傲氣勢“聽你的口音不象是‘滄水’人,哪來的?”哪來的?他出身‘雲夢’,分明早就聽出了我口音中的‘雲夢’腔。
“我是‘雲夢’人,本來是來這拜訪親戚的,但是人沒找到,盤纏用完了,肯請爺垂憐。”我惶恐的低下頭,小聲的説着。
“你是‘雲夢’哪個教坊的?”我腦子一暈,我出入煙花柳巷,看的都是被好的,哪知道教坊的名字啊?而我知道的所有青樓中,只有‘怡情閣’有自己的教坊,不能胡謅,只能…
“京師‘怡情閣’。”他的眼中,寒光猛的出,兩團火焰撲上我的身體。
嘴角動了動,彷彿是笑,彷彿是不屑,卻依然清麗絕“聽聞‘怡情閣’的子衿是‘雲夢’第一名倌,琴藝出神入化,千金難得一聞,據説抬着金子進門,人家也未必肯賞臉一曲,不知道是不是?”子衿?
他還在耿耿於懷子衿在‘九音’那一次的宴會中與他合奏的那隻曲子嗎?他的歌聲如夢如幻,又有幾人能奏的出配合他的音樂?
我誠惶誠恐,眼神落在地面上“子衿,子衿曲藝再是美妙,終究是青樓中人,上不得大雅之堂。”這句話似乎深得他心,我看到他輕輕點了下頭“隨我進來吧。”我頓時堆滿興奮的笑容,跟在他的身後,一步步的走進將軍府。
在轉過迴廊,繞過庭院,他一路向後,直到一個僻靜的院落中,我才看到一個小屋孤零零的杵在那,若不是剛才那守門女子的敬畏態度,我真的會以為看到的不是一個正受寵的小爺屋子,而是被冷落失寵的男子居所。
他停下腳步“這裏無人打擾,也不會驚到他人,你現在給我彈一曲,讓我看看你的技藝。”
“是,是…”他伸手推開門,我在看到屋中的擺設後,腳下不受控制的連退兩步“啊…”他瞥了我一眼“怎麼了?”我搖擺着頭“沒,沒,我沒見過如此緻的屋子,鄉下人沒見識,讓爺見笑了。”我吃驚,不是因為真的有多美,而是
悉,太
悉了。
曾經的逍遙王府中,為了討好他,我獨闢院落給喜歡安靜的他。
他喜歡紫,我就將所有的紗帳都換成紫
。
他喜歡畫,我就親手為他畫畫像,掛在他的牀頭。
他喜愛紫玫瑰,我每天都讓人一束紫玫瑰在他的桌邊。
而如今,一切都在我眼前重現,那重修的逍遙王府中,小小的院落早已經化為塵埃,本以為只存在記憶中的所有,都浮現在我的眼前。
紫紗帳,拈花含笑的畫像,還有那桌前被陽光照
着的玫瑰花。
全部的擺設,全部的裝飾,都和當初一模一樣。
時光,彷彿倒。
我正站在我為他建的小屋中,看着他擺鮮花,偶爾對我投來嗔怪的一眼,我拿着畫筆,在紙上輕勾。
心口,被一種情緒堵了。
一種温馨,一種溺寵,一種珍愛,因為眼前的人。
手指,勾上琴絃,音聲在小屋中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