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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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回到森園已經七點過，一夜無眠，加上在老宅裏鬧的不愉快，只讓他覺得心裏煩躁。從來都是這樣，回一次老宅，若是有那幫人在，他總覺得自己是去打仗，儘管不會吃虧，他還是覺得很無力。每一次的爭鋒相對都讓他莫名疲憊，那個時候他總會深切地到孤獨，任何時候他都只是一個人在面對，儘管他已經習慣了，可是他還是會到厭倦，不知道這一切何時才會是盡頭。

楚慕一臉疲憊地走進別墅，老七忙了上去“少爺，你還好吧？”

“沒事，我先去洗個澡。”楚慕邊説邊往自己的卧室走，剛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紀萌萌呢？”

“紀小姐剛剛上樓去了，聽小葉説，紀小姐今天上午應該沒課。”小葉是楚慕專門派給紀萌萌的司機，因為要接紀萌萌上下學，所以他對於紀萌萌的課程安排倒是瞭解的很詳細。

楚慕聽完，不聲不響地回了卧室，關上門，他邊着自己的衣服邊往浴室裏走，舒服地泡了一個澡，楚慕的臉這才稍微好看了些。他重新換了一件白的金邊襯衣，外面套了一套黑的西服，整個人看上去冰冷而嚴肅，又恢復了他在常人眼中一貫的冷漠形象。

他走出房門時正好遇到了從樓下上樓的紀萌萌，兩人看到對方都愣了愣。

“你回來啦…”紀萌萌率先打破了沉默。

“恩…”楚慕輕輕地應了一聲，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吃早飯了嗎？”紀萌萌沒話找話“我剛剛做了早餐，要不要吃一點？”

“你會做早餐？”楚慕將信將疑地望着紀萌萌。

紀萌萌頓臉發燙，她偏了偏頭，錯開與楚慕對視的目光，答道:“會一點。”楚慕勾起嘴角，關好門，從紀萌萌身邊錯身而過，走到樓梯口，見紀萌萌還愣在原地，楚慕開口吩咐道:“去把我的房間收拾下。”

“啊？”紀萌萌有些反映不過來，見楚慕正在看着自己，她才確信剛剛那句話真是對着她説的，紀萌萌只好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楚慕似乎突然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也不理一旁發楞的紀萌萌，徑直去了廚房拿吃的。

紀萌萌在楚慕走後足足有五分鐘之久，才慢騰騰地挪到了楚慕的卧室。昨天楚慕一整晚都沒有回來，老七早就對她説過楚慕有事情要忙，所以她自然沒有睡在楚慕的卧室，一大早見到楚慕，她其實是有些意外的，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事情，為什麼晚上忙，反而白天就沒事了？

紀萌萌不再多想，依言去收拾楚慕的卧室，當她打開楚慕的卧室房門時，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大跳。卧室裏亂七八糟地扔着楚慕換下來的衣服，從進門到浴室，一路上都是楚慕隨手下來的衣服褲子，紀萌萌無力地扶額，她才不會相信老七所説的楚慕有潔癖，這個人簡直就是邋遢。

紀萌萌只好一件一件地撿了起來，她的動作一直都很麻利，直到走到浴室門口，她突然頓住了，久久沒有動靜，臉也是變了又變，最後居然紅的像個桃子。紀萌萌正難以置信地看着浴室地板上的某一物體，黑黑的一小團，但是看在紀萌萌的眼裏是那麼刺眼。

那是楚慕換下來的內褲，就那麼隨意地扔在了地上，紀萌萌猶豫着，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撿。經過了反覆的思想鬥爭，她最終還是將內褲從地上撿了起來，連同楚慕換下來的其他衣褲，她全都拿到了洗衣房。

收拾好楚慕的卧室，紀萌萌又回到自己的卧室裏拿了一本書，這才下樓去，見楚慕還在飯廳裏吃東西，紀萌萌有些忸怩地走了過去。

楚慕見紀萌萌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放下筷子，問道:“找我有事？”

“啊？”紀萌萌慌張地抬起頭望了楚慕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小聲道:“沒事。那個，東西好吃嗎？”

“難吃！”楚慕毫不猶豫地答道。

紀萌萌看了看楚慕面前早已經空掉的盤子，那是她煎的兩個荷包蛋，還有旁邊空掉的飯碗，那是她熬的小米粥，為什麼不好吃還吃的這麼幹淨？當然，這句話她不敢當着楚慕的面問出口。她一向看不透楚慕的心思，最好沒事還是不要去惹這個人比較好。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今天有事，晚上可能會回來很晚，你下課了讓司機去接你。”楚慕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邊對着紀萌萌代，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居然在無意中向紀萌萌透自己的事情。換做是以前，不管他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他從來不會告訴任何人，即便是和他相好的女人，他從來都是吝嗇於透自己的行蹤，然而面對紀萌萌，甚至都不需要對方開口，他自己反倒是很自然地待着。

見楚慕要出門，紀萌萌這才反應過來，忙問道:“你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又要出門？”楚慕動作頓了頓，回頭看着紀萌萌。

紀萌萌意識到自己問的話有些多餘，楚慕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她過問了？他們不過是買賣關係罷了，她何必要多此一問？紀萌萌習慣地低下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問的，我…”

“公司有些事情，我先去處理。”沒等紀萌萌説完，楚慕已經搶先一步解釋道。

“哦…”紀萌萌頓了頓，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硬着頭皮問道:“既然你要忙公司的事情，那我晚上放學後可不可以晚些回來？”

“你要做什麼？”問這句話的時候楚慕的聲音明顯不似剛才那般隨意，反倒是有些隱隱的不悦。

“我想去見一個朋友，這些子一直待在這邊，我想…”

“隨便你，這些事情不需要告訴我。”仍舊沒有等紀萌萌説完，楚慕已經非常不悦地打斷了她的話，並且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出。

紀萌萌愣在原地，不知道楚慕這究竟是唱的哪一齣。早上見到這個人從房裏出來，穿的整整齊齊的，她看得有些傻眼，這明顯和昨天送她去上學的楚慕是兩個樣。昨天那個人那麼暴、不講理、又愛發脾氣。但是今天的這個楚慕看上去非常的一本正經，或許是因為黑西裝的原因，讓楚慕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不過真正和他説話時才發現這個人還是很客氣的。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他又瞬間回到了昨天的那個樣子，紀萌萌真搞不懂，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楚慕？或者説，到底那個更像是真實的楚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