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兩個人距離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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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嘆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姐,剛才你打通的那個號碼,不是陳默留給我的那個。他是真的忘了我,卻一直記得你。”然後小雨埋下頭大口小口吃了起來。

“時光的傷口”我努力望向窗外,視線被玻璃牆上自己的呼模糊,我想,那些被模糊了的後面,什麼東西是真實的?當時隨口的玩笑還是承諾?我記得陳默説過的很多話,就像我永遠忘不掉自己曾經快樂的子。

屬於我的快樂一直那麼少,現在更少了,曾經的快樂在逝世的時光中變成了傷口,我寧肯陳默從來都沒有讓我真正快樂過。那麼我就不會再極度驚慌。小雨吃完了,眼睛一閃閃望着我:“姐,人吃飽了真開心,嘿嘿。”我不相信她真的開心,可是她就那樣一臉開心地樣子衝我笑。陳默憑什麼拿小雨當玩具呢?小雨如此可愛,又如此愛他。自知比不上小雨,沒有誰會有永遠一塵不染的靈魂,我的靈魂髒了太久,多大的雨都沖洗不乾淨了。

一個人的過去重要嗎?或者一點都不重要嗎?我憑什麼要那一句承諾?我對小雨説:“以前的一切,就算記得陳默的種種,也是為了征服那樣一段人生。”

“可是你不同,你愛陳默,我只愛自己。陳默回來找我只會給我帶來麻煩,你知道嗎小雨,我認識陳默四個月,跟郝仁卻有四年,我已經無法離開郝仁了,我的身上永遠烙上了他的印記。”

“嘿嘿,嘿嘿嘿。得了吧,郝仁不是陳默的對手,我和你打賭,最後你才會承認跟一個人時間長短,決定不了留下烙印的深淺。”小雨望着我,一個勁痴笑,她藏了很多東西在自己的笑容後面,我開始想她那特別單純的笑容,是不是最好的謊言。

她説:“人説真話才不累,我説真話給你聽,沒有誰能成全別人,姐,這個世界上,我們都是最愛自己的那個人,所以只能自己去成全自己。”農曆二〇〇二年十二月初十,大雪如被,粉飾真相。

“我回來了”晚上七點,外面雪影初停,我聽見一聲悉的摩托車引擎轟鳴。起身慌張的想往休息室走,小雨一把拉住我:“姐,陳默來了。”我並沒敢往門口仔細看,小雨飛快地説了一句:“別説我跟你在一起。”搶前去衝進休息室,把門從裏面鎖上。不得已轉過身,一陣陣涼意夾雜着雪花的香氣,陳默推門進來,輕輕在門口踏墊上踢着腳上的雪。

他望向我,面容依舊,明亮的燈光照着他乾淨的下巴,我知道如果再靠近一點,就能聞見一絲剛洗去剃鬚膏的味道。他説:“嗨,好久不見。”我呆立了兩秒,説:“歡光臨。”他笑笑:“好冷。”我不敢總是望他,也不方便轉過頭去,在尷尬的氣氛中進退兩難。陳默幾乎沒有過改變,就像從前跟我戀愛的時段,一步一步走近我,微微低頭去嗅我的髮香,然後他説:“我回來了。”我聽不懂,他為什麼對我説是回來,走的時候並沒問我,回來不回來又有什麼區別。

陳默一絲不苟微笑,除去手套和外衣,隨隨便便遞向我。這次我沒有接過,微微退後了一點,他舉着衣服不動:“這大冷天,你騎摩托車跑一圈看看?”我的心軟了一下,卻還是硬着嘴説:“這裏不是髮型屋,沒必要進來就衣服。”陳默問:“不下身上的,怎麼試新衣服?”我叫來一位店員:“招呼陳先生四處看看。”陳默説:“不用,我更喜歡你幫我選。”他還是老樣子,任何事情只説自己喜不喜歡,不先問我的受。他説:“還有,別再叫我陳先生,如果你想惹我生氣,這辦法會很管用。”他的目光一下子受傷起來,衝着旁邊正手足無措的小姑娘揮揮手道:“你走開。”我心中有隱隱的涼意,一句陳先生拉遠了很大一段距離,是自己不夠厚道。

“好吧,我叫你陳默。”我問他:“你為什麼會來?真是要買新衣服嗎?是的話儘管挑,陪本都可以賣給你。”陳默望着我。

“我不缺錢,打折的東西從來都不要。”他問:“我昨天回來,今天就接到你的電話,你為什麼打給我?不是有話要和我説?”原來是下午那個未接通的電話讓他找來這裏。不明白為什麼失望,但分明有點接近失望的錯覺。想不起怎樣對他解釋,呆站了幾秒鐘,我微微轉開了頭。

然後我再也忍不住,跑去用力敲休息室的門:“小雨,你給我出來,”

一樣的夜”一幕幕錯覺,一寸寸心慌。

小雨的臉通紅,我沒見她如此緊張過。覺自己手心裏了汗,攥緊了拳頭怕被人看見。小雨藏在門後低聲説:“你出賣我,説好了不告訴陳默的。”我望着她不知怎麼開口。

“沒辦法小雨,我和他講不清楚。”小雨從休息室慢慢出來,我回頭看見陳默輕描淡寫笑了起來,他對小雨説:“妹子,你怎麼會在這裏?”小雨説:“我現在跟瑞姐打工,嘿嘿,嘿嘿嘿。”陳默伸手在小雨鼻樑上颳了一下:“就會傻笑,躲我幹什麼?怕我會吃了你啊。你胖了不少,看樣子在這裏待遇不錯,比跟我亂跑那陣子強多了。”他慢慢穿起外套,望向我説:“看來我多想了,你應該還不知道。今天我先走,等你打電話給我,我們再細細談。”他直了脊樑向外走,推門時回頭對小雨説:“妹子,有空我請你吃飯,記得你最貪吃了。”聽見摩托車引擎轟鳴起來,像他來時那樣突然,一轉眼消失。陳默離開之後小雨一直站在櫥窗前發呆,外面夜幽深路燈悽,我陪小雨站了一會,和她一樣無話可説。

“姐,其實陳默來找你的,他今天騎了摩托。”

“不。我也正想不明白,是什麼我不知道,他要跟我細談什麼?”小雨慢慢把頭埋進我的肩膀裏:“姐,看見陳默我就傻了,都沒聽清他説的話。我知道他喜歡的是你,可是他連話都不肯和我多説就走了,我心裏還是很難受。”我摟着小雨很久。小雨喃喃道:“你説他笨不笨,這麼冷的天還騎摩托車。你在冬天坐過他的摩托車嗎?覺是怎麼樣的?”我沒有回答。

***有時候,我突然就不願意説話了,新房已經裝修完畢,郝仁對工人們要求的,都是所謂綠飾材,直接可以入住。

打烊之後我和小雨打車回去休息,一路我都在沉默。從出租車上下來,腳踩在路邊的積雪上吱吱地響,冰雪的涼氣讓人思緒清晰得無處可逃。

小雨去洗澡,我換了睡衣抱着膝蓋坐在牀上,點燃一支三五。不知什麼時候,我開始習慣靜靜地煙了。

很男的一種牌子,煙的味道中夾雜了郝仁和陳默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味,兩個男人煙都很兇,他們都三五,記憶中唯一相同的地方。小雨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柔軟的棉質浴袍把她的身體包裹出美麗的輪廓,小腹鼓鼓的,視線裏是孕育期中女孩獨特的一種。她靠近我,慢慢在我的對面坐下來,輕聲問我:“我可不可以支煙?”我望着她慵懶的體態,愣了一會才開口拒絕道:“不行。

你想不想當個好媽媽?”小雨衝我笑,鼻子皺起了輕微的兩三道橫紋:“二手煙比直接煙危害還要大。”我在煙缸中按熄煙蒂,一個人抱着胳膊坐在一邊,於是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其實和小雨之間已經很親密,沒有什麼話不可以當面説,心裏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突然間不想説話了。

以至於小雨誤會了我的態度。

“姐,我跟你開玩笑呢。”小雨靠近了我一點“我才不相信那種鬼話,你儘管隨便好了。”我搖搖頭,還是什麼都説不出口。我記起哪一天陳默對我説過,沒有傷痕的女孩是不會愛上煙的,沒有受過傷的女人,是不會愛上傷口的。

不知道是誰傷了自己,誰悄悄留下了一道無法言喻的傷痕。是郝仁嗎?可是那些時光裏從來沒有一支煙,讓我升起點燃它的念頭。是陳默嗎?我戀他指尖煙草的氣味,只是限於他的指尖盡頭,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上煙草。

我想了很久,開口對小雨説:“冬天坐在陳默摩托車後座,你會恨他,冰天雪地的世界,風從兩邊掠過像刀子一樣,割得自己臉頰生疼。只有一個地方温暖是他的後背,可是你把臉貼上去,就變得看不清前面的路,不知道他會帶自己到哪裏。”小雨眼睛張大了一點,説:“哦。”我苦笑了一下:“即使不是冬天,我也一直不喜歡坐他摩托車後座,只是他一個人往前開,後面的人很孤獨。”小雨説:“我不明白,坐車你沒辦法摟緊他啊,兩個人距離那麼遠,想拉拉手都不可以,心裏多想他都沒辦法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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