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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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家武術館創立二十多年,從早期的門庭若市到晚期的空無一人,留下的除了親生女兒尤痴武外,就是單傳的徒童晃雲。
童晃雲入門時大約十三、四歲,年長痴武數歲。但聞道有先後,依入門時間,只能尊她為師姐。因為他是孤兒,所以吃住都賴了尤家,在外人的眼裏,他們彼此的關係相當單純,是師姐弟,是青梅竹馬,是獄卒與牢犯的關係,也永遠停留在你追我跑的印象裏。
窮追的那永遠是童晃雲,而跑的,當然是痴武…
從十歲那年開始,尤痴武成了逃家慣犯,而每一次都被找回來,一直到北上念女校的前一年夏天,逃了百來次家的行動才宣告結束。
那一年,是十五歲的夏天哪…
模糊而青澀的年紀,天氣燠熱難耐,尤痴武拎着書包,匆匆忙忙地跑回家。
“快快快快!再慢就起不及了!”鑰匙呢?帶了帶了!把武術館鎖起來,免得遭小偷,那樣老頭肯定會恨死她一輩子。
跌跌撞撞地跑上樓,了幾件衣服
進揹包裏,再一路滾下樓,滿頭大汗往門跑,自由的小鳥來敲門啦…
“痴武。”要命的叫聲讓她腳底打滑,直接撞院裏老樹,痴武往後一仰,翻了個漂亮的筋斗,轉身極度哀怨地瞅着那個可惡可恨的傢伙。
“你回來啦?”她的聲音苦苦的,不甘情願的。
那個傢伙温和的微笑,就像旭東昇般的清
…這句話是班上同學説的。平常還真看不出那女同學這麼有文學素養,痴武撇了撇
,青
的眼看了倚在柱前的童晃雲一眼。
他看起來悠閒自在,不像剛回來。
“我今天早上回來的。”他的聲音清清低低,滿好聽的。
痴武把揹包扔給他,翻起身躍過木柵,跳進走廊。童晃雲靜靜地注視她不經意間的俐落動作。
“我以為你是今天上午結業,至少老頭臨走前是這麼説的。”早定好了計劃,老頭昨天晚上走,正巧她今天也結業“包袱款款”打算學嘉慶君遊台灣。是誰這麼説過的?讀萬卷羽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的時候還可以打打零工賺點小錢,會這麼晚出發,是算準了童沒這麼早回來的。
“我編了個謊。”
“説家裏有人重病在身?”在看見童不置辯駁的神態後,她的眼睜得大大的,掩嘴嗤笑了一聲。
“這種八百年前的謊話你老師也信?嘿,你素行良好他才會信你唷!”痴武説笑的捶了下他的膛。眉頭忽然皺起,又打了下,手指有點發痛。
“童,你多高?”劃了劃彼此的高度,她的個頭僅僅在他的前。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身高突飛猛進得令人咋舌?!
痴武后退一步,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童。他穿了件白的襯衫,中規中矩的
進泛白的牛仔褲裏,黑
的髮絲也定期整理,健碩高瘦的身軀很斯文,在外行人的眼裏看不出是練家子。而瞧瞧她,匆匆隨便套了件藍白格子的襯衫,是從他衣櫃裏扒來的,釦子扣錯了,
出裏頭的小可愛;熱褲是白
的,獻醜的現出短短的腿,真的很短,相信她,從十二歲那年,她的成長就已經宣告停止了。
兩相比較,是雲泥之差。
她嘆了口氣。
“我猜…這個夏天,我得乖乖留在武術館裏?”在氣勢上就矮他一截,難以想像這麼惜言如金的傢伙偏偏是她的剋星。
“嗯。”落葉飄到她的髮際,她的頭髮始終維持短短的,卷卷的,因為懶得整理。常在大太陽下跑的下場是…沒染髮,黑髮裏依然佔了一半的酒紅,臉蛋是紅紅的,白白的,很…青。她不知道她的青
讓男孩側目,現在她只是沉睡中的嬰兒,不知紅塵情事。
舉起的手臂停格了下,才撥開她發上的落葉。她的頭髮軟綿綿的,香香的,是橘子香。
“喏。”是認了命,在如來佛的掌心裏沒逃過一次。從口袋裏拿出皺巴巴的一張紙遞給他。
“家庭訪問?”
“是啊,我都跟她説了老頭不在家,不過老師指明你也可以,就你上場了,童。”痴武打了個哈欠,往屋裏走。
“睡覺了,睡覺了,這年頭沒什麼壞事可以做。對了,晚上我要吃好一點唷,老頭在家時,只會兩道醬菜配苦瓜,現在你回來了,我就得救了。還有啊,晚上不要來偷襲我,要是出個什麼來,你可要負責唷。”她笑嘻嘻的跳上階梯。
“痴武。”她的最後一句話讓童晃雲驚得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