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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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説！”無言神一凝，不想再與她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説吧！你們到底想怎樣？”

“快！”從頭到尾皆氣定神閒的嚴昆讚了一聲，隨即站了起來。

“不過，説出來意之前，本幫主必須先確認一些事——”頓了頓，他斜眼打量著不耐的無言“小姑娘，你姓‘玉’沒錯吧？”

“我姓玉如何？不姓玉又如何？”突如其來的反逆心態令無言就是不想正面回答。經過山上那一戰，她已記起了自己的身世，更記起了當年玉家慘遭滅門時那腥風血雨的一切。

“小姑娘，你這是在費大家的時間！”嚴昆不悦地説道，音量也隨之揚起“你到底還想不想救你丈夫？”無言氣難下嚥地瞪了他一眼，但任人宰割的覺令她像是了氣般沮喪地説道:“我是姓玉，玉採凝…”她輕念著自己十年不曾聽過的名字，一種濃稠的悲慼也緊揪著她的心。

“很好！”嚴昆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換句話説，你就是龍影堡堡主玉臣風唯一的女兒羅？”遲疑片刻，無言神黯淡地點了頭。她是個兇手，害死了她的親孃！歷歷在目的往事化為椎心刺骨的痛楚，重重地衝擊著她，悔恨的水眸之中也泛起了盈盈淚光。

“恭喜大哥，這下子你可得償宿願了！”嚴嬌喜不自勝，立時起身拱手向兄長道賀。

嚴昆不高興得大聲朗笑，得意忘形。

“想不到過了十年之久，還能捉到你這尾漏網之魚！”聞言，無言瞠目結舌地瞪視著嚴昆。

“臣哥哥，難道是金銀幫…”她驀地抓住遙遠記憶中孃親所説過的話，再對照此刻，難道…難道當年對龍影堡痛下殺手的，真是金銀幫？！

“是你們！是你們殺了我爹孃，毀了我的家？！”黑白分明的瞳眸閃耀著憤恨紅火，無言咬牙切齒地問。

嚴昆兩兄妹一怔。

“哼！現在咱們已控制了你，告訴你也無妨——”嚴昆恢復了自若的神“沒錯！龍影堡一案就是本幫主幹的！”無言猶如五雷轟頂，慘白了臉“為什麼？”她低語，衝擊著口的憤怒波濤立刻湧上雙目。

“為什麼？”她努力噙住淚水，緊握雙拳又大喊了聲。

“小姑娘，別這麼動！”嚴嬌笑容可掬地説“這都怪你爹孃，老愛打著龍影堡富可敵國的旗幟賑災濟貧、四處散財，這樹大招風，才會惹來殺身之禍！”她輕描淡寫，彷彿不關己事一般。

無言瞪視著嚴嬌，一臉難以置信“你們就因為貪圖我家的財富，就幹下這種天地不容的事？！”

“當然，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錢就有勢，有錢有勢便能享盡一生榮華富貴，高枕無憂——”

“夠了！”無言厲聲打斷了嚴昆這番聽來令人極度厭惡的言論。

“小心下次樹大招風、為財而亡的人就是你們！”她詛咒似地説，腦中靈光一閃，思緒快速轉動，她轉向嚴嬌，冷聲説道:“毒羅剎！當年我雖然年紀小，但我記得我爹玉臣風的武藝超凡，非常人所能擊敗，可他竟然輕易被你們所殺，這必定和你不了干係！”嚴嬌一怔忡，但很快恢復’了輕佻的神情“系出名門，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小姑娘，你很聰明嘛！”豔麗如花的粉臉上閃過一抹讚賞。

“沒錯，當年你爹自以為是謙謙君子，才教我有機可乘，中了我所研製的‘神鬼無影’之毒。中毒之人就算如神似鬼，也無法察覺自己中了毒！而一旦他運起內力，就算內力再深厚，也會在一瞬間散去無蹤，變得與一般人無異，如此一來，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往純淨安詳的一對盈盈妙目，此刻無法自抑地出一道殺氣騰騰的光，無言提起幻靈劍，就想拔劍出鞘…“別衝動，你不想救你的男人了？”嚴嬌立刻予以提醒，雙眼似見鬼般地瞪視著無言手中的幻靈劍。雖然她有恃無恐，但從大哥口中得知幻靈劍的來歷之後，那把閃著銀白冷森光芒的寶劍讓她覺很不舒服。

無言緊握劍把，神十分複雜。

有著女人天生細膩心思的嚴嬌看得出來她心中的掙扎。

“唉，可憐啊！”她又現出一副有著菩薩心腸的表情“一邊是爹孃，一邊是丈夫，若是報仇就是沒了心愛的丈夫，可不報仇，將來在九泉之下就沒臉見爹孃，這該如何是好？”一語被道破心事，無言渾身一震，握著幻靈劍的手指緊得泛白。

“好了，妹妹，你別太刺她，萬一狗急跳牆，讓她不顧一切與我們拚命，這不就前功盡棄了？”嚴昆見情形不對，趕緊將妹妹拉到一旁告誡道。

嚴嬌用力甩開了哥哥的手“我就是要折磨她，怎樣？”她挑釁地説。出身貧寒的她最厭惡這種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天之驕女了！

嘆了一聲，嚴昆一臉的挫敗。

看着從小相依為命的唯一親人，嚴嬌心一軟，又説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話落，她又踱到無言面前。

“小姑娘，別煩惱。所謂‘往者已矣，來者可追’！憐取眼前人，緊握手邊幸福才是最重要！”無言抬眸疑惑地望着嚴嬌，不懂她如何能説出這一番事不關己又人情人理的話？自己眼前的矛盾困境可是她一手造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