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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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變化雖然短暫,但卻被林軒看了個真切。這老不死並非如外表這般冷酷,卻為何要擺出一副冷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正自胡思亂想,忽聽老不死言道:“多謝少寨主明言,解了在下劍法中的許多困惑。少寨主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令在下刮目相看。”林軒心知老不死已經對自己略有佩服,但卻仍然不夠,要教他更為信服自己,就要依靠方才舞劍之時,他的那首詩。

那詩在林軒的印象中並無名氣,心想那一定是老不死自己所寫。他便笑着拱了拱手,謙虛了兩句:“豈敢,豈敢!不死兄弟劍法絕妙,詩也是好的很,不過意境雖有氣勢,但詞句卻有些英雄氣短!”老不死聽林軒如此一説,又是一愣,這首詩確是他所做。但這少寨主向來不學無術,怎麼看破劍法在先,現在竟連詩句之意也似完全明白,不由疑道:“少寨主倒是説説,這詩句如何英雄氣短?”因為前生最愛的女子王璇的喜好,林軒對詩詞也頗有研究,自然能明白老不死詩中之意,以詩映人,他也大略知道老不死心中的抱負。這詩説的是空有一身本事,怎奈朝中俱是文人墨客,對金人的侵略只會一味忍讓退縮,讓他報國無門。

宋人重文輕武,當朝者喜以歌舞靡靡來粉飾太平,引得仕子們成天風花雪月,填詞詩。自趙構開始的南宋更是如此,這才有那暖風燻得遊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的名句。

想到此處,林軒略一思索後頌道:“國破山河依舊在,破敵之軀還復來,空嘆仕子靡靡音,不若義士出邊!”此詩一出,老不死臉再變,那層寒霜與方才一樣幽然消逝,這次取代的卻不是茫,而是驚訝和羞慚。

驚訝林軒竟會改詩,而且改得如此妙,羞慚自己整空嘆朝廷懦弱,卻從沒有行動去為國抗敵。

林軒看他神情,知他此時的心境,便乘熱打鐵:“咱們大宋前有遼人威脅,現有金人侵略,連東京城也被侵佔,徽、欽兩位天子成了俘虜,你道這些都是為何?”老不死並無猶豫,張口答道:“滿朝皆文人,仕子們整風花雪月,詞聽曲,沉溺於靡靡之音,卻沒有一個敢於抵抗,天子官家被蒙在谷裏,任用臣,才會如此。”林軒笑了笑道:“不死兄弟説得沒錯,但卻不是主因。太祖皇帝建了大宋,卻怕唐朝藩王之亂生於本朝,便削了地方兵權,任用文官掌兵,這並沒錯。但是一代代天子傳下,卻成了重文輕武的局面。一個國家的興盛,文治武功缺一不可,但咱們大宋的天子們卻是曲解了太祖的意思,引得國人無不以文為傲,以武為弱。俗話説人以羣分,若是天子官家喜歡安逸的生活,那身邊的自然聚集了同樣的臣子。”這種直指皇帝錯誤的話,也只有林軒這個領先與時代的少寨主敢説出來。一般山賊雖為強盜,但也只是攔路搶劫,對於天子卻還是遵從的,在這個時代的人心中,天子就是大宋就是天下。

老不死也是這種思維,他聽了林軒“大逆不道”的話語,眼神中衝滿了矛盾,似乎覺得林軒所説有道理,但又不該如此説。

林軒看老不死神態,猜到他心思,便誠懇道:“歷朝歷代不都有個滅亡的時候,大略每朝的最後一名皇帝都是昏庸之輩,當然咱們大宋朝自不會亡於當今天子的手上。但現在朝廷的主和反戰的方針,你我都認同是一種失誤。

咱們保的是大宋江山,護的是百姓安危,若是朝廷有了問題,我們又無法説服他們,不如靠實力告訴他們,怎麼做才是保住大宋山河的方法。”老不死睜大了眼睛,輕聲説道:“那不是造反麼,莫非想學梁山好漢一般,先反再被招安?”林軒聽他聲音温婉清潤,沒了先前的低沉,看他此刻心神動盪、並未裝冷扮酷,卻是最真實的自己,想來這才是他本人真正的聲音。

這老不死簡直就是個女人,林軒忍不住再看他臉,依舊是如晶瑩美玉般惹人遐思,死人妖,我別不是取向有問題吧,林軒又是一陣噁心。

老不死等待林軒回答,不料他竟盯着自己看起來。與他目光相碰,那眼神雖無,卻十分古怪,絲毫沒有避讓之意。

老不死不一紅,急忙看向他處,心下羞惱,卻是不能發作。林軒見他神,一副小女兒態,更是想吐,只好不去看他,沉聲答道:“梁山好漢雖讓人熱血沸騰,卻只是草莽英雄,雖不泛能思善想之人,可還是毀在了宋江的手上!”對梁山的歷史,林軒只能依介水滸傳這本小説來談,裏面什麼人真實存在、什麼人是虛構,他並不清楚,但宋江確有其人,他卻是肯定的。

老不死聽林軒説到宋江的不好,方才的惱怒一去而空,立時點頭稱是道:“嗯,爹爹也對此人頗有微詞!若不是他硬要招安,又怎會折了那麼多好漢!”老不死神間那層冷霜之越來越淡,語氣中也帶着些須興奮,林軒知道自己由詩開始的這番談論,已讓老不死對自己的戒心越來越少。

他微微笑道:“這只是其一,招安後,朝廷內對梁山軍的迫害確是其二,宋江此人心計頗多,可招安之後,愚忠於朝廷,才是眾好漢們覆滅的原因。”

“可恨高俅、童貫之,爹爹念起他們就咬牙切齒!”説到此,老不死一臉忿忿之,這副神態只讓林軒覺他的神可愛之極,但一想到老不死是男人,隨即就放下這個讓他吃不下飯的想法。

聽老不死言語中的爹爹,林軒頗興趣,想是怎樣的一個老爸教出這種本事的孩子,最奇特的是給孩子起名老不死。但又怕自己的前任認識他的父親,便忍住沒問。繼續正題道:“並非全是他二人之過,若是徽宗皇帝不想,那梁山軍必不會有事。每一任天子都有自己的用人之道,李綱李伯紀,你可知道?”

“李相,我當然知曉!爹爹也對他頗為佩服,汪伯彥、黃潛善這兩位臣,若無他們讒言,官家也不會才任李相兩月,就罷免了他!”

“你道官家是聽了汪伯彥、黃潛善的讒言,才罷免李相的麼?其實當今天子自己就是個堅決主降之人,他用李相是用他整頓軍政的設施,穩定朝政的局面。汪伯彥、黃潛善只是牽制李相的棋子。我説這些就是告訴你,朝政鬥爭複雜,我們不擅長於此,就要靠自己打出實力,不要當天子都是白痴,隨便幾個臣就能左右他們的想法,他們任用臣自有他們自己的用意,即使是錯了。”老不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後抬眼答道:“少寨主莫不是真想私募兵士,抗擊金軍?”老不死略顯稚的樣子,談起國事來,也頭頭是道,林軒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他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不也同樣是一個文弱的少年,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

老不死見林軒若有所思,卻是前所未有的寧靜,便沒去打擾。心中想起林軒剛才的言行、氣度卻是完全換了一個人,能知我心思、解我疑惑,確象個知心的朋友,想他以前竟是那般懦弱無能,真讓人捉摸不透!不好,爹爹説過,越是子神秘的人,越是可怕,被他騙了都不知道…

正想着,忽見林軒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你不想嗎?你看看我才多大,人生幾十年,遇此亂世,當然要好好玩玩咯!”話一説完,林軒邁步而去,攻心之法,不宜過急,意到就好。

老不死看着林軒的背影,想喊住他繼續聊天,動了動卻沒出聲。他的臉上中閃過一絲難解的神,待林軒遠遠消失,便轉頭看着山崖之外,目光痴痴呆呆,也不知道落在了哪裏。

若是林軒見到他這副神態,一定會嚇得遠遠逃開,他才不會和一個死人妖產生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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