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他不是變了而是被傷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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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芬是沒法直接問沈涼時的,至少目前是沒法。

聽見符藝這麼説,她嘆了口氣,説道“你跟涼時説一聲,如果有空,帶着西顧回沈家吃頓飯,不管如何,人回來了,才是最好的!”周芬的態度讓符藝詫異,也讓車後座的沈涼時愣了一下,符藝這邊應聲“好的,夫人,我會轉告沈總!”電話掛斷,符藝看了一眼沈涼時,其實是想説些什麼,也許,也許夫人經過這麼多年,也是妥協了。

沒有一個女人不愛自己的兒子,也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將自己的兒子往門外推。

周芬對沈涼時這個兒子,是極其看重的,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為了兒子接受西顧,也不是不可能。

沈家那邊,周芬掛了電話後站在那裏發了一會兒呆,沈敬禹端着一杯茶走過來,問道“怎麼樣了?”周芬轉過身,看向丈夫“我心裏肯定,剛才我打給符藝的時候,涼時一定在旁邊聽着,電話開的免提,符藝在開車,聲音很明顯!”沈敬禹皺了眉,周芬眼神悲慼的開口“我的兒子,我養了他這麼多年,這麼多年…”

“好了!”沈敬禹騰出一隻手攬住周芬的肩膀,説道“兒大不由母,涼時這六年來受到的折磨也夠多了,既然西顧這孩子回來了,只要涼時心裏依舊喜歡着,你我也無需過問了,那樣只會讓兒子離我們越來越遠!”周芬聽着丈夫的話,心裏雖然不舒服的很,但是此時此刻似乎除了接受,她好似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六年前她可以用母子之情去和兒子鬥一番,兒子最終處在中間的位置兩難,但是現在,她繼續這麼做,真的就像丈夫説的,她會徹底失去這個兒子!

回到c城的第一天晚上,西顧是和母親一起睡的。

西顧小時候經常會跟母親一起睡,那個時候的依賴覺特別明顯,半夜裏醒來,伸手摸身邊的位置,如果摸不到母親,她就會哭。

後來長大一點,父親給買了上下鋪的牀,她和哥哥一個房間,她在下面,哥哥在上面。

她睡覺的時候很不安分,一會兒喊一聲“哥哥”莫東恆會應她,那個時候她確認哥哥是在的,心裏便安穩了。

醒來後,會再次叫,哥哥也許是睡着的,她就起來爬上牀梯看一眼,確定哥哥在,她又再次安穩了。

偶爾母親夜裏醒來會來看他們,有沒有踢被子或者別的,而她基本那個時候就醒了。

其實還是想和母親一起睡的,只是不敢説出來,越來越長大,這種心思悄悄的存在心裏,不被提起了,但那是童年時代的一個小小的懷想,不會遺忘的。

現在的她,二十六歲了,重新靠在母親的懷裏睡覺,拉着母親的手臂,西顧覺得,時光好似就倒回了小時候,一切都像是重新來過了。

梁媛蓉伸手撫摸西顧的頭髮,很柔軟,像是絲綢,也很長,她嘆着氣,一雙眼睛在夜裏閃着水光,她説“西顧啊,媽媽至今都在後悔,如果當初不帶你來到c城,一切是不是都會變得不一樣?”西顧搖頭“媽媽,我沒有後悔跟你來c城,許多事情,都是在最開始就註定好的,命運的輪迴就在那裏,躲不了的,而且,能夠來到這裏,遇見很多温暖的人,我覺得很幸福,真的,特別幸福!”梁媛蓉眸子濕潤,她説“不管怎麼説,媽媽有錯。還有關於涼時這孩子,他心裏有你,待你好,媽媽都知道,但是他和六年前已經不一樣了,六年前的媽媽看見他,會覺得歡喜,覺得他是個特別好的孩子,但是六年後的現在,媽媽生出了畏懼,因為愛你,因為失去你,這個孩子,開始讓許多人懼怕了,媽媽很擔心,這對你,究竟是好,還是不好…”西顧心裏嘆氣,她拉緊母親的手,説道“媽媽,我這一輩子,不能沒有沈涼時了,我愛他,就如他愛我一般。六年時間,掏空了太多東西,沈涼時不是變了,而是被傷的太深了,沒關係,我會用我接下來的人生,去慢慢的將他的傷口撫平的!”梁媛蓉看着女兒,輕微的嘆氣,這對孩子啊,怎麼就那麼讓人心疼呢!

次天一早,西顧起來很早,陳阿姨正在打掃,看見西顧,跟她打招呼。西顧笑容温婉,對陳阿姨説了一聲“早!”西顧説要出去走走,陳阿姨囑咐她早飯前回來,她應聲,收攏衣服,出了門。

陳阿姨望着女子單薄身影,眸子終究是顫了一顫。

想起多年以前,這個女孩也是這般走下樓,對着她笑着打招呼,然後出去晨跑,那個時候,她就是極其喜歡這個小姑娘的。

多年後的現在,所有人都歷經滄桑,曾經温暖的一個孩子,現在似乎也一樣是温暖的。

可是她心裏為什麼會覺得那麼難受呢?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呢?

究竟是怎麼了呢?陳阿姨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一切的一切,會變成現在這樣。

西顧沒有刻意掩飾自己臉上疤痕,走在談家的院落,偶爾遇見談家的僕人,會跟她打招呼,她也笑着回應,但是錯身之後,身後總會傳來惋惜與遺憾。

西顧不在意,一直走到了外面,雖然是天,倒是早上還是有些涼,風吹來時,西顧攏了攏衣服。

極目所望,似乎和當初沒有太大變化,綠樹森森,意盎然。

西顧走在其中,心思是圓滿的,這個地方應該被稱之為故地,離開許久沒有回來過,和沉睡六年再次醒來後回來,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西顧其實對自己那沉睡的六年沒有太大的印象,似乎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可是究竟夢到了什麼,她卻是不知道。

思緒紊亂之時,身邊突然走過一個人,西顧眯着眼睛側過臉,目光觸及那個悉的身影時,有片刻的回不了神。

而男人已經伸手扣住她微涼的指尖,低低對她説了一個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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