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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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只有漂浮動着的白霧,卻不見方純的身影。

阮琴抬起手,從車頂上拉下了一支加裝了紅外線瞄具和消聲器的長槍,雙魚座殺手正是死於此槍之下。

“方純,你在哪裏?”阮琴一邊出聲大叫,一邊將槍口對準了葉天的太陽

沒有人回應,濃霧之外,彷彿有車子發動的聲音。

“下車。”阮琴冷肅地下令。

葉天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抖掉了滿身的蟲,跨出車外。雖然有霧,但空氣還算新鮮,總比被困車內與蟲作伴好過一些。

“叫她的名字,叫她出來。”阮琴再次吩咐。

“沒用的,她不會聽我的。”葉天苦笑着搖頭。

“那好,我數到十,你不叫,我就開槍殺人,要死一起死。”阮琴斬釘截鐵地回答。

陡然間,對面雙魚兄弟開來的車子發動了,遠光燈、霧燈、車頂探照燈一起打開,刺破了濃重的霧靄。

“原來她進了那輛車子?好好好,走,向前走,我們去會會她!”阮琴緊咬着兩排整齊的白森森牙齒一笑,短槍移動位置,到了葉天的後頸大椎,完全把他當成了一面巨大的擋箭牌。

“先放了他們吧,他們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葉天向車內指了指。

小彩和司空摘星的頭頂也佈滿了蟲,已經變成了兩名“蟲人”幸好,蟲還沒開始往耳孔、鼻孔裏鑽。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沒有人能在這塊土地上獨善其身、全身而退。別心存幻想了,還是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吧。”阮琴的槍使勁向前一頂,推着葉天前進。

距離那輛車子五步的時候,葉天已經發現,車裏沒人,方純並未坐在駕駛座上。

“嗯?她去了哪裏?她能去哪裏?”阮琴百思不得其解,輕輕自語。她在發動機蓋子上輕輕拍了幾下,稍微有些分神。

“葉天,你是方純最惦記的男人,想必你能猜到她的心思吧?”阮琴背靠車子,困惑地望着葉天。看得出,她的內心防線已經被方純故佈疑陣而攪亂,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尷尬境地。雙魚座兩殺手的死,是方純給她的當頭一;車中無人,則是面而來的第二,令她對自己的判斷力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我猜不到,實際上,我並不瞭解她。”葉天穩穩地立定,全身力量集中於雙臂,只要有十分之一秒的空當,他就能雙手反絞,奪下阮琴的短槍。

“我手中倒是有些資料,證明她是有着非凡背景的人,中情局、國際刑警組織都有可能是她的後台。換句話説,她絕不會是刀頭血、孤身橫行的賞金獵人,而是隸屬於某國、某組織的潛行間諜。”阮琴拋出了嶄新的觀點。

葉天一笑:“是嗎?那事情就變得複雜了。”阮琴的眉輕輕抖了抖,嘴角出一絲愈發殘忍的獰笑:“複雜嗎?一點也不。那兩大組織都是青龍的死敵,不管她隸屬於哪一家,都是我追殺的對象。列入青龍死亡名單的人,只有死路一條。除掉她,就減少了青龍捲土重來的阻力,所以我很樂意賞她幾顆子彈。”葉天窺到阮琴的破綻,驀地向前滑步矮身,衝到阮琴身前半步遠的地方,左臂入阮琴右肋、右臂之間,肩頭與對方肩頭死死貼住,令她無法舉臂開槍。不料,阮琴左手中彈出了第二柄槍,毫不遲疑地上舉,頂在葉天右心臟位置。

“只要我食指一勾,你就死定了,一槍斃命,無藥可救。”阮琴説。

“別動,我瞄着你眉心呢!動就請你吃子彈,只需一顆,不用第二顆。”濃霧一分,方純從濃霧之外倏地闖入,手中的大口徑軍用手槍頂住了阮琴的額頭。她的動作輕快捷,挑選的殺入時機更是巧絕倫,一出手就令阮琴毫無反擊之力。

“你殺我,我殺他。”阮琴不甘心失敗,要採取玉石俱焚的極端方式。

“殺就殺,誰怕誰?”方純不看葉天,目光只專注於阮琴的臉。

這種三連環的僵局是無藥可解的,比拼的只是彼此間的定力與耐力。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黎明前的夜是最黑暗的,你確信自己能熬過去嗎?”方純問。

“有什麼熬不過去的?我以青銅八蠱列陣、以風雲霧上覆、以花鳥蟲獸潛伏、以蛛網塵絲圍合,將方圓三百步的地面完全掌控。只要我動動意念,那些怪蟲就由靜轉動、由守轉攻,十分鐘內把司空摘星、小彩兩個活生生的人齧噬為白骨。你們也明白,那兩人是這場亂局中的兩大關鍵點。他們死了,所有秘密就會爛在肚子裏,誰也摸不着、看不到。”阮琴有成竹地笑着回答,末了又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方小姐,我既不怕死,也無牽掛,用生命做唯一賭注、賭最後一輪。你説,我能熬不過你嗎?”方純了口氣,豎起耳朵諦聽了一陣,又徐徐地嘆了口氣,情不自地點頭:“大和之花,你果然…果然厲害!附近三百步方圓範圍內,被你佈下了至少三十餘種極毒、極烈的蠱蟲。青龍麾下有你這樣的佈陣高手,怪不得能屢次逃國際刑警組織的跟蹤追殺。”她望望葉天,忽然垂下手腕,丟掉了短槍。

濃霧中,慢慢響起了蟲子齧噬草、黃葉、枯枝時的細碎嚓嚓聲,並且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

“你真的是國際刑警?”葉天初見方純出現時的沸騰熱血漸漸冷了。他不喜歡她的那個身份,因為國際刑警是警察組織中的頂級英,個人的生死榮耀全都置之度外,無懼危險,六親不認,已經進入了“非人”境界。

他喜歡的是“女孩子”方純,絕不會喜歡“非人”方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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