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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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還認識我麼？”楚扉月蹲在小老闆的腦袋邊上，饒有興趣的看着小老闆那雙完全看不到生氣的眼睛。

小老闆完全看不到瞳孔的眼睛慢慢的轉過來，無神的看着楚扉月的臉。他的嘴動了動，卻沒有説話。

但是就這一點楚扉月已經知道他還存有人類的意識了，因為如果他變成了喪屍的話那麼他的第一方應該是努力的抬頭去咬楚扉月一口···當然，脊椎斷了七八節的情況下如果他還能抬起身子那楚扉月就算是讓他咬一口也無妨。

楚扉月一把抓起小老闆的衣領子，讓他靠在了飛機的起落架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沒有起小老闆表情上哪怕一絲的變化。他只是淡漠的、靜靜地看着楚扉月將自己完全覺不到的身子豎起來，看着楚扉月將自己軟綿綿的胳膊放到身前，看着楚扉月一點一點的為自己找好平衡免得倒向哪一邊。

將小老闆放好後，楚扉月往後退了兩步，和妹妹站到了一起。

“好了，這樣子舒服點了吧？”小老闆微微的顫了一下頭，沒有什麼反應。楚扉月看着小老闆那幾乎像一波死水一樣一絲波紋都沒有的靈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傢伙現在的神智應該是清醒的，但是他完全沒有求生的意志，好像在自己尋死一般，至於原因那就只有去問他本人了。

“喂，出什麼事了？你怎麼跑到水塔裏去了？”楚扉月問道。

可以説如果不是他跳進了水塔的話，整個南軍區的士兵都還是有救的，某種意義上小老闆可以説是毀滅整個南軍區的罪魁禍首。當然，或許他當時的本意並不是這個···但是現在整個南軍區已經被他得只剩下兩個活人，這份罪他背定了。

可惜，小老闆依然衣服半死不活的模樣，連個也不放。

“哥哥，他的手···”妹妹拉了拉楚扉月的衣角，指着小老闆的左手小聲地説道。

好像從前到後，小老闆的左手一直都是握緊的，就算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他的手掌依然沒有鬆開過。

楚扉月蹲下來，抬起他的左手，掰了掰。當他伸手去掰小老闆的手掌的時候，小老闆體內的靈魂烈的震盪了起來，他的表情也顯得不是那麼平靜。

“嗯，很重要？”楚扉月低聲的嘀咕了一句。沒想到，小老闆竟然點了一下頭。不是像剛才那樣輕顫，而是真真切切的點了一下。

“阿倩···阿倩的···阿倩···”斷斷續續的，小老闆低着嗓子不停的重複着一個名字阿倩。

阿倩是誰？楚扉月和妹妹相互望了望，聳了聳肩。

“那個，大哥？還認識我是誰不？”楚扉月湊過臉去，看着小老闆那雙奇怪的眼睛問道。

“阿倩···是你殺了阿倩！是你！是你！我要殺了你！”小老闆慢慢的將目光投向楚扉月的臉。突然，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紫sè的閃光，緊接着便啞着嗓子低聲（嗯，再怎麼叫也就那麼大聲的意思）大叫了起來。

楚扉月一愣，突然抱起了妹妹猛地往後一閃。在他剛剛呆過的地方，那裏的空氣已經變成了凝固的紫晶sè，“嘭”的炸成了好多紫水晶一樣的粉末。

凝固空氣，還是爆破空氣？楚扉月猛地轉過身去，死死的盯着小老闆那依然仰躺在飛機起落架旁邊的身體。

小老闆那雙完全看不到瞳孔和焦距的眼睛依然鎖定着楚扉月。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楚扉月依然看到了小老闆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絲的紫晶亮sè。

“嘭”又是一處空氣像是破碎的玻璃一樣爆掉了。雖然這種能力可以遠距離發動讓楚扉月很驚訝，但是他的發動時間太長了，那一秒多的蓄力已經足夠楚扉月幹很多的事情了。

比如説把妹妹放到小老闆看不到的視覺死角里，再比如把小老闆拉進自己的幻想空間···依然是那片遼闊的草原，小老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能夠覺到自己的身體了，剛才明明覺不到的···“清醒了麼？”突然，從天空中傳來了楚扉月那淡漠的聲音。

“嗯！”小老闆猛地抬起頭，四處張望着，尋找着楚扉月的位置。當然，在楚扉月的世界裏去尋找楚扉月註定是徒勞無功的，只要楚扉月不同意別人永遠也找不到他。

“別找了，你現在在我的幻想裏，我不想出來的話你是找不到我的。我對你現在的狀態很好奇，能告訴我你都經歷了什麼了?”楚扉月的聲音隆隆的小老闆的耳邊響起，讓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他愣了一下，這幾天的記憶向cháo一樣“嘩嘩”的回了他的腦袋裏。

“阿倩···已經死了啊···”他沉默了下來。

他沉默了，外面的楚扉月就着急了。你説你丫的有話就説有就放好啦，為還裝深沉啊，你那趕緊説出來原因這立馬把你放出來，你以為這狗籠建起來不費勁啊？

終於，小老闆把自己從回憶裏拔了出來。他晃了晃腦袋，無jing打採的坐倒在了草地上，“哇哇”的哭了起來。

“阿倩！阿倩她死了！”呃，阿倩是小老闆的老婆吧？楚扉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實在是想不起來小老闆的老婆叫啥了，只記得那個女人好像很瘦很高的樣子···嗯，還有一頭的短髮。

“怎麼死的？”於情於禮，楚扉月都應該問一下的。當然，按小老闆這個狀態就算是楚扉月不問估計他自己也會説的，但是那要等到他哭完···楚扉月可不想看一個大老爺們哭的稀里嘩啦。

小老闆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長出一口氣後總算是緩過氣來了。

“那天你給了我一把手槍，讓我去南軍區，我就帶着阿倩過來了。這一路上雖然碰到了好多‘活死人’，而且路也比較難走，但是靠着你給我那盒子彈我們還是有驚無險的到了南軍區。”

“南軍區那時候已經發現市區裏的狀況了，就把我們收留了。我們本來被安排在了士兵宿舍，但是後來隨着難民越來越多，我們就也跟着搬到了大cāo場去住帳篷。”

“軍區每天都會給我們發一些吃的，但是你給我的手槍已經被他們收上去了，不能留這麼危險的東西在羣眾手裏。當時我也沒多想，了也就了。”

“然後就到了那一天···天整個黑下來了，軍區組織所有的人去外面搬屍體，一大車一大車的往回拉，就堆在了大cāo場上，那麼高的一摞。聽説好像要集體焚燒的，所有的‘活死人’都死掉了。”

“然後，突然所有的活死人都站了起來，它們像是過境的蝗蟲一樣，橫掃了整個軍區。我們和大部隊走散了，跟着兩個不認識的人躲進了一個小屋子裏。”

“當時跟我們一起的還有一個拿槍的和一個老頭。老頭當時已經被咬了，他沒告訴我們，可惡啊！那個老頭髮病之後抓了阿倩一下，然後就被那個拿槍的打死了。”

“那個拿槍的竟然要殺了阿倩，我不同意···然後他就開槍了。”

“我眼睜睜地看着阿倩倒在我面前，我什麼都做不了···那個拿槍的開了槍之後就跑到另外的屋子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阿倩那個時候還沒有死，她告訴我她已經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嗚嗚···”説到這裏，小老闆已經泣不成聲了。楚扉月沉默了一下，撤掉了對小老闆的幻想牢籠。

在幻想空間外面，小老闆的眼中突然大滴大滴的出了血紅sè的淚水。楚扉月站在小老闆的面前，靜靜的看着。

小老闆慢慢的抬起眼皮，看着這個藍天白雲的軍區機場，很奇怪自己怎麼突然從草原跑到了一個空曠的機場上。

“然後呢，接下來發生什麼了？”楚扉月追問道。

小老闆動了動喉嚨，突然發現自己的喉嚨難受的很，説話很費力。

“哦，你剛在儲水罐裏泡了一整天，然後又從十多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現在渾身上下骨折的地方很多，水腫的地方更多。”楚扉月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我，還算是個人麼？”小老闆用很細小的聲音問道。

“嗯，半人半屍吧，保留着人類思想的喪屍，你還是頭一份。”楚扉月拍了拍小老闆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樣子。

“呵呵，半人半屍麼？已經不算人了···也好，這樣子也好。”小老闆嘀咕了兩句，看着天空不説話了。

“對了，嫂子呢？最後怎麼樣了？”楚扉月問道。

“呵，”小老闆慘笑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還能怎麼樣，死在我懷裏了···然後我覺得活着沒意思，就跳進儲水罐自殺了。沒想到竟然沒死成，還變成了這種是人非人的怪物。”

“這樣啊···”楚扉月點了點頭，沒做什麼評價。

這樣算下來，小老闆和人類之間也算是有了殺子弒的大仇了，不知道他會不會那這份情遷怒給所有的人類。他以後是去當一個正義的夥伴呢，還是一個以殺人為樂的喪屍之友呢？

不過不管小老闆以後會變成什麼，他現在依然是一個骨頭斷了十七八處的癱瘓，楚扉月現在要去找一個安穩地方來安置他···一個末世初期就恢復了人類意識的喪屍，想想就覺得好玩呢。

————————————————被説了···我盡力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