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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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僅僅是一瞬。就好象閃電劃過長空的剎那，短暫而又突然。

可在所有人類的心中，這一瞬的光芒，卻比天上最耀眼的星光還要燦爛，比世間最美麗的彩虹還要奪目。天空乍起的驚雷，也正是為此引來的讚歎。

一道匹練一般的劍氣從天而降，向巨大的鯨魚斬去？

劍氣雖然明亮，卻不帶絲毫躁氣。更看不出有什麼威力。唯一可以提及的，就是快。快到讓人無法想象。快到乍一出現，就已經結束。所以它的出現雖然只是一個瞬間，卻給人以永恆的覺。

而正是這一閃即滅的劍光，卻構成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那隻巨大的鯨魚，居然被一分兩半？

淒厲的尖鳴瞬間寂滅。如同島嶼般巨大的鯨魚，從頭部的兩側開始，出現了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細縫。緊跟着，大量的鮮血就好象瀑布一樣狂噴而出。鯨魚的巨大頭部就好象失去了支撐一樣緩慢了沉入海中。而身體，卻還因為浮力的關係停留在海面上，所有人的眼中，頓時出現了那血紅的橫截面。和巨大鯨魚的體內組織。

太可怕了，很多人類本無法接受着殘忍而恐怖的景象，直接彎大吐特吐起來。海面上現在漂浮的那塊血，簡直成為所有人的夢魘。鮮紅的血染紅了周邊的海水，大量的內臟漂浮於海面，將那裏點綴的如同地獄一般。

不，就是地獄也不會有這麼可怕？

商隱之都的整個東北海域，都被這巨大的鯨魚所噴湧出地鮮血染的通紅。一片片波濤捲起血的顏。空氣中瀰漫着腥臭的氣息。鯨魚那剩下地大半截身體還在海面上漂浮。背後承載的宮殿卻渺無聲息。

呆滯只持續了一小段時間，人類就被洶湧上的死靈再次引了注意力。一個個渾身打着擺子，卻瘋狂的揮舞着手中刀劍，將爬上城牆的骷髏砸將下去。每個人的眼睛都不覺間變的血紅。彷彿已然瘋狂一般。魔晶炮的開火頻率也到了一個極限地地步。很多魔晶炮甚至因為無法承受着巨大的壓力而爆炸。將周圍地人類炸地血橫飛。可沒有一個人類退縮。更加瘋狂的攻擊就是他們唯一所能做的事情。

被絕對地恐懼所包裹。人類所能體現出的，恐怕也只有瘋狂吧，漂浮在空中的劍聖注意到這一幕，臉黯然，突然長嘆一口氣。

眼前這個情況，正是他最不希望出現的。

要知道，作為一個遠古存活下來的老古董。他對人的瞭解實在太深刻了。眼前這個情況，不正是遠古戰爭中神族所忌諱人類地原因之一麼？情緒的極端化反應，使人類具有了無限發展的可能。尤其是在險惡環境下的忍耐力和戰鬥力。都是神族為之趕到恐懼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這樣，遠古的清洗才來的那麼快速。那麼徹底。

絕對的士氣可以產生絕對的戰力。那麼，絕對的恐懼又何不可能？

而他自己，對這次出手也很是無奈。

事實上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手了。時間長的連自己都記不清楚。主要就是因為，他的戰力，實在太有特點了。

作為人類最強的劍聖，他也痛陳星一樣，擁有着自己的戰鬥理念。而他的戰鬥理念，就是純粹的壓制。以一切可以動用的能量。瞬間將自身的戰力調節到最頂點，然後發出決定命運的一擊。這就是他簡單而又有效的戰鬥理念。而正是因為這個理念，使得他每次的攻擊都會產生巨大的破壞力，同時，鬥氣的波動也會驚動神族的知。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神族的手段了。雖然遠古戰爭早已是一個歷史。但神族從來就沒有放棄過追尋遠古人類文明的行動。在他們的眼中，這個商隱之都，就是遠古人類最後的火種，也是必須毀滅掉的地方。為了這個目的，神族不惜以損失天使的生命力為代價，進行強行降臨。

而不幸的是，自己的這次出手，恐怕足夠引起他們的注意了。想到這裏，老劍聖再次嘆了口氣，目光放到了那鯨魚背後的宮殿之上。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就沒必要在考慮下去。這次來犯的勢力，也必須得到懲罰。

可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是，宮殿裏的人，反應的比他還烈。

剎那間，一道漆黑的光芒突然出現在宮殿的上方。緊跟着晦澀的唱聲再次響起。一個個魔法的詭異符號就好象無中生有一般出現在宮殿的周圍，就那麼懸浮着。相互之間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相連。閃動着紫的光芒。

隨即，一股似乎可以毀滅天地的壓力出現於空中。漆黑的光芒中，一個身穿斗篷，手持巨大鐮刀的可怕身影逐漸閃現出來。

死神？居然是死神？

那懸浮於空中的巨大影像，居然是現實世界中最經典的死神模樣。一時間陳星都被搞的有些糊塗了。

但不管這個死神模樣的傢伙到底來自哪裏，其本身所具備的威勢卻做不得甲。乍一出現，它就直接閃現到老劍聖的背後，招呼也不打一個，鐮刀一擺，猛是劈了下來。

果然不愧是死靈序列中絕對上位。這一次攻擊不但發起的突然，威力更是大的出奇。那柄巨大的鐮刀似乎連空間都可以切開，隨着劈擊的動作，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細縫。隨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劍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瞳孔突然收縮，陳星的目光突然轉向美宮殿的背後。果然，老劍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那裏。

依據是一副淡然地模樣，甚至連滿頭的白髮都沒有絲毫散亂。在陳星的目光中。老劍聖手中的長劍緩慢舉起。

劍光，一閃，再閃？三閃。

三道劍光，就如同三條劃破蒼穹地閃電。再次奪走了所有人的神智。當劍光過後。那隻巨大的鯨魚已經徹底被分成碎塊。凌亂的散落於海面上。其背後的美宮殿，也變成了金的瓦礫。

淒厲的哀嚎頓時響起，空中懸浮的死神長嘯着，拼命掙扎起來。一股股濃密地黑霧從他的身軀各處湧現，轉瞬就將起包裹地嚴嚴實實。當黑霧消失地時候，死神的身影，也再不存在了。或者，它是死靈序列中無比強悍的存在。可是在失去了召喚者之後，它也終不了違抗規則地約束。

天空再次變為一片清明。

隨着宮殿的解體。所有的死靈生物似乎瞬間失去了抵抗陽光的能力。一道道青煙瀰漫於戰場。原本兇猛的骷髏戰士都彷彿失去了支撐一般。嘩啦嘩啦的散落於地。一直在空中游蕩着怨魂甚至連慘叫地機會都沒有，就被陽光西消融的無影無蹤。

靜靜的漂浮在空中，老劍聖的樣子有些疲憊。手中的普通長劍一閃一閃。隨後。在“砰”的一聲中化為點點碎片。整個人已經如同石頭一樣栽了下來。

絕對壓制產生的破壞力固然強大，可消耗也同樣驚人。那柄普通長劍如果不是一直有老劍聖的鬥氣做維持，早就負荷不住了。不過眼下，很顯然老劍聖也失去了繼續維持下去的能力。

足尖連點，陳星就好象一隻在水面上掠過的燕子。幾個晃身間已經來到老劍聖的身下，正好接住了那老邁的身軀。

乍一接手。陳星才知道老劍聖的身體狀況有多麼糟糕。老了，真的老了。別看剛才那幾下劍光奪人神智。可是實際的情況，卻遠不是表面上那麼如意。

觸手的皮膚鬆軟浮動。表面上沒有一點血。蒼白的樣子，就和一具死屍沒有什麼區別。心臟的跳動極不穩定，似乎隨時都可能停止。再加上剛進行了劇烈的戰鬥，現在的老劍聖，恐怕連自己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

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個樣子，陳星不由得呆住了。

在他的懷中，老劍聖似乎也覺到了什麼。緩慢的睜開眼睛，蒼白的臉出一絲苦笑。

“年紀大了，用點力就累成這樣。倒讓你費心了。”

“沒什麼。”陳星淡淡的點頭，身形一轉，已然向岸邊飄去，行動中兩肩不晃膝蓋不抬，竟然已經用上了極為高明的輕功。讓懷中的老劍聖覺不到任何顛簸。

“好小子，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看來我一直小看你了。能夠憑空飛行，可是隻有進入聖級才可以做到的。看你年紀不大，難道真的達到這個地步了麼？”老劍聖似乎不習慣被陳星這樣照顧，言談間不經意的就岔開了話題。

“我不明白什麼是聖級，而我這個也不是飛行。

“陳星淡淡的回答，搭於老劍聖背後的手掌已經無聲無息中送了一道內息進去。頓時讓老劍聖好過了很多，當然。也再次引來了驚訝的目光。

“倒是你，老丈，如果再不進行休養的話，我看？

“不用了，我自己的狀況自然清楚。這已經不是休養可以緩解的事情。漫長的歲月啊，就算再強大的人類，也抵擋不了時光的侵蝕。生命，總有離去的時候。恐怕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才可以永生不死吧？”

“永生不死？”陳星一聲冷哼。

“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會相信。”説着，陳星的視線落在了遠處的城牆之上。那裏的人類正在瘋狂的歡呼着，慶祝着這次戰爭的勝利。看他們開心的笑容，恐怕誰也不會想到？

神族的近，已經提上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