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方清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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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你我不放心,”尼克·亞當斯對她説。
“我連自己要去哪兒,心中都還沒一點數呢。”
“你怎麼會沒數呢。”
“我們要是兩個人一塊兒去,人家該更注目了。一個小夥子一個小姑娘,多顯眼哪。”
“我扮個男孩子好了,”她説。
“反正我也一直很想做個男孩子。我只要把頭髮剪短了,誰還看得出我是個姑娘家呢。”
“對,”尼克·亞當斯説。
“這倒是真的。”
“我們還是得考慮得周到一些,”她説。
“求求你了,尼克,求求你了。我一塊兒去可以幫你很多忙呢,再説沒有了我你會到冷清清的。你説是不?”
“我現在一想起要離開你,就已經到冷清清了。”
“你看這不是?再説這一走説不定就得幾年。誰説得定呢?帶上我吧,尼基。求求你帶上我吧。”她把他親了親,兩條胳膊緊緊摟住了他。尼克·亞當斯望着她,拼命想把自己的思路理理清楚。事情難辦哪。可他沒有別的辦法。
“論理我是不該帶你去的。不過話要説回來,論理我就本不該闖這個禍,”他説。
“好,我就帶你去。不過,恐怕至多隻能帶你兩三天。”
“這沒關係,”妹妹對他説。
“什麼時候你不要我了,我就馬上回家。要是你覺得我麻煩,覺得我討厭,覺得我費錢,我一定回家就是。”
“我們得好好合計一下,”尼克·亞當斯對她説。他瞧了瞧路的兩頭,又抬眼望了望天,天空中飄浮着大團大團下午的高層雲,再看看尖角地外的湖上,湖上盡是一片片白的
花。
“我得穿過樹林子上尖角地那邊的小旅館去,把鮭魚賣給老闆娘,”他對妹妹説。
“這魚是她定好了的,今天要做菜供應夜市。眼下館子裏吃鮭魚的比吃雞的多。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這些鮭魚是不錯的。我已經掏洗乾淨,用乾酪包布包好,所以準能保持新鮮,不會變味。我打算告訴她,本地的獵監員跟我有些過不去,他們正在到處找我,我得到外地去躲上一陣。我打算問她討一隻平底小鍋,問她要一些鹽和胡椒粉,另外再要些鹹
,要些瓶酥油,要些玉米粉。我還要問她討一隻布袋,好裝東西,我還打算去
些杏幹、李幹,
些茶葉,多帶些火柴,再帶把小斧頭。不過毯子我只能
上一條。她會幫我忙的,因為賣鮭魚犯法,買鮭魚也一樣犯法。”
“我可以去條毯子,”妹妹説。
“我就把槍裹在毯子裏,把你我的鹿皮鞋都帶上,我再去換一條其他樣式的工裝褲,換一件襯衫,把身上的換下來藏藏好,讓他們以為我還是穿的這身衣褲。還要帶肥皂,梳子,剪刀,針線包,一本《洛納·杜恩》②,一本《瑞士家庭魯濱遜》③。”
“有點二二口徑的子彈找到多少帶多少,”尼克·亞當斯正説着,話音忽然匆匆一轉:“快過來!躲一躲!”他看見路上來了一輛馬車。
他們就在杉樹後面貼着軟綿綿的青苔坡面趴下,聽見了沙土路上輕輕的馬蹄得得,夾着細微的輪聲咿啞。車上的人誰也沒説話,但是車過時尼克·亞當斯聞到了他們身上的氣味,還聞到了馬的汗臭。他當他們會停下車來,到泉水跟前飲飲馬、喝點水什麼的,所以急得一身是汗,直到車子往碼頭的方向去遠了,這才放了心。
“就是他們吧,小妹?”他問。
“沒錯,”她説。
“來,爬到後面去,”尼克·亞當斯説。他拖着他那袋魚爬到了後面的沼澤地裏。這一帶的沼澤地長滿了青苔,卻並不泥濘。他這才站起身來,把口袋藏在一棵杉樹的樹幹背後,做個手勢讓妹妹再往裏走。他們腳步輕得像鹿一樣,鑽進了這片盡是杉樹的沼澤地裏。
“內中有一個我認識,”尼克·亞當斯説。
“這王八蛋可是個壞種。”
“他説他已經盯了你四年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