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逞奇鬥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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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心中正自意念紛紛,驀地一陣龍長笑,起自當空,鍾離老人突然閃入場外梅林,大袖雙揮,就在那些帶雪花枝的暗香疏影之間,一閃一飄地翩翩起舞!
上官靈自然縱到近側,留神觀看,他也確是福至心靈,始終認定自己如今業已偷偷學會的,便是十八式基本動作!果然這種見解,極其正確,鍾離老人一面飄飄而舞,一面大袖揮處,把那然些幹頭積雪,枝上殘花,一齊卷得飛扔滿空,為這“天香坳”中,添了一片奇景,但那些飛花舞雪似乎沾不上鍾離老人的半點衣襟,密樹繁枝,也礙不了鍾離老人翩若游龍,巧如靈燕的半絲身影!在旁人看來,這種身法,太已巧妙無倫,極難記憶,但上官靈卻看出幾乎無-式不是從那十八式基本動作,演變而成,驪珠早得,全貌又窺,自然心領神會,眉飛舞!
鍾離老人一直舞到長空只剩幾絲殘陽金光,冰輪似的明月,已自東山升起之際,才又嘴皮微動,發出那種他人無聞,早送入上官靈耳底的細如蚊哼語音説道:“上官小鬼,你可記得差不多了?”上官靈沒有那等練氣成絲,傳音入密的功力,不便答話,只得微微點頭,鍾離老人又覆在他耳邊,傳音笑道:“少時你不必逞能,只照樣練到四十式以上便可!我因真‘奪魂旗’將到,不願與他見面,要藉機迴轉崑崙去了!”細語方了,身法突然一收,呵呵大笑説道:“上官小鬼,如今斜陽已墜,明月初升,我這套‘雲飄電閃’身法,也恰好練完!在這一百二十八式,除去十八式基本動作,保留未練以外,這一百十式之中,你只要能記得三十七式,鍾離哲便不再在此爭名奪利,立時迴轉崑崙,否則卻要你如約跟我作徒弟呢!”上官靈一陣揚聲朗笑,身形晃處,果如電閃雲飄,仿效着鍾離老人的超逸靈奇姿態,也在這萬梅葉中翩翩起舞!
他才舞到約莫三十七八式時,突然覺得“天香坳”內羣豪,贊歡批評之聲全息,一片寂然!不由愕然停舞,只見那位“逍遙老人”鍾離哲,竟把那百丈峭壁,當作了康莊大路,一步步地從容舉足,業已走到半並有一陣平和極頂,宛如暮鼓晨鐘般發人深省的歌聲,嫋嫋傳下!
鍾離老人唱的是自撰的“一剪梅”小令,“一片雄心此消,名是無聊,利是無聊!
梅雖好亦須凋,枝上香銷,心上魂銷!
你何必紛紛競比高?
你勝今朝,他勝明朝,不如隨我且翱邀!
來也逍遙,去也道遙!”峭壁雲橫“逍遙老人”鍾離哲身形漸杳,但所作歌聲,卻依舊透雲而出,繚繞於“天香坳”內的所謂新舊乾坤諸絕身邊!
“南筆”諸葛逸傾聽有頃,忽然起立向那尚以“奪魂旗”姿態,坐在茅亭之中的“九毒書生”姬天缺,敬嘆説道:“這位‘逍遙老人’鍾離哲,果已參透了‘逍遙’妙旨!那‘何必紛紛競比高?你勝今朝,他勝明朝’之語,委實是至理名言!請看剎那以前,尚是殘陽豔好,月魄無光,如今卻以蟾彩天,金鳥匿影!天道若是,人道亦復如斯,乾坤稱絕,能有幾時?彈指百年,任憑你何等蓋世豪雄,還不歸諸六尺桐棺,一堆朽骨?故而若依諸葛逸之見,這場‘羅浮盛會’,不如…”
“南筆”諸葛逸話猶未了,那位“九毒書生”姬天缺業已一陣森森陰笑,接口説道:“諸葛窮酸,我知道你的心意!但這‘羅浮大會’,能夠聚集舉世豪雄,實非易事,不把我所準備的最後一項心意比完,也不會甘心!我們也不必一場一場的賭鬥輸贏,乾脆就以這一陣,決定此會勝負,你看怎樣?”諸葛逸見他這等説法只得點頭“九毒書生”姬天缺遂自“天香坳’後,取來一枚徑尺銅球,並親自動手,把銅球裝在眾人所坐茅亭頂上,然後把“南筆”諸葛逸請出亭來,手指四外,陰沉沉地冷笑幾聲,緩緩説道:“諸葛窮酸,你看這座茅亭,正在‘天香坳’中央,距離四面峭壁,遠近均頗相若!你我各選兩人,上到東西南北四方峭壁頂端,然後聽令一齊撲向茅亭,途中並准許各自施展掌力兵刃暗器,阻止對方,誰先取得這亭頂銅球,誰就算是這‘羅浮大會’的得勝一面,負方一切聽憑處置!”諸葛逸心想這倒是一樁輕功、兵刃。暗器、掌力綜合運用的新奇公平比賽,遂微笑點頭説道:“你既願以這一陣來了斷‘羅浮大會’,諸葛逸自然依從,且各自選人仕陣便了!”
“九毒書生”姬天缺陰森一笑,走司亭中,向“玄陰教主”
“八指飛魔”司空曜低聲説道:“司空教主,這一陣是最後勝負關頭,鍾離老鬼見情勢不佳,業已藉機溜走,你我聯手與他們拼力一斗如何?”
“八指飛魔”司空曜覺得壞“奪魂旗”的這場比鬥題目,出得極其高明,因為自己外號“飛魔”輕功一道,最有自信,再説獨門暗器“玄陰子午釘”及“白骨斷魂砂”均威力無比,厲害絕倫!再配上壞“奪魂旗”的那種飄忽如鬼身法,及發無不中的“奪魂金針”對方縱選出其中最強的“南筆”、“西道”也足可與其一較勝負!
這邊“八指飛魔”司空曜含笑點頭,那邊“南筆”諸葛逸也已把人選好,是由“西道”天痴道長,及“東僧”醉頭陀這“乾坤雙絕”出陣。
“九毒書生”姬天缺,用筆在四張紙上,寫了“東南西北”四字,成紙卷,向“南筆”諸葛逸説道:“雖然四面峭壁頂端,與這茅亭之間的距離,大致相若,但總免不了略有參差,我們為了大家公平起見,不如由出場四人,各拈-一字。”
“南筆”諸葛逸見壞“奪魂旗”這份神,彷彿他
中勝算極濃,不由暗自揣摩對方可有什麼取巧之處?
心頭電轉,略加思索,並未發現若何異處?遂只得暫時納悶,回身笑請天痴道長及醉頭陀,來與壞“奪魂旗”及“八指飛魔”司空曜等,各拈方位。
天痴道長拈的是個“東”字“九毒書生”姬天缺拈的是個“南”字,醉頭陀拈的是“西”字“北”字卻為那位“玄陰教主”
“八指飛魔”司空曜所得!天痴道長略一打量四周形勢,把醉頭陀拉到一旁,低聲説:“醉和尚,我們所拈的方位,不大有利!因為這‘天香坳’,略呈橢圓,‘東西’似比‘南北’稍長,尤其是北邊峭壁,比較陡削,只要敢於犯險,落勢定較其餘三方為快!而且‘八指飛魔’司空曜佔北方,他素以輕功自詡,‘展翅飛雲’身法,世罕其儔,倘若這最後一陣,居然被他佔了先機,取得亭頂圓球,我們便無顏再出這‘萬梅谷’了!”醉頭陀“哈哈”一陣一笑,一語未答,只把自己那隻大葫蘆中所貯美酒,盡數飲入腹內。
天痴道長見狀點頭笑道:“對了,你也該用用你多年未曾施展的獨門絕技‘酒雨飛星’!東西與北面峭壁之間,隔了一條谷徑,我只專心對付那位冒充‘奪魂旗’,無惡不作,姦凶詭詐的‘九毒書生’姬天缺,至於這位‘玄陰教主’‘八指飛魔’可全部給你了!除去他那絕世輕功以外,還得小心也那幾樣用白骨陰磷所煉暗器!”醉頭陀呵呵大笑説道:“痴道士怎的如此嘮叨?任憑司空老怪的‘展翅飛雲’身法,何等快速,我準教他落在我的後面就是了!”天痴道長看了醉頭陀一眼,眉梢微軒笑道:“醉和尚平素不以輕功見長,今
面臨大敵,怎的如此自許?”醉頭陀眯着似乎微有酒意的雙眼,看了天痴道長一眼,不再答話,竟自步履傾斜地走向場中,口內喃喃
道:“醉裏乾坤大,壺中
月長,爭先吾必勝,莫再費思量,…”
“九毒書生”姬天缺的各種安排語氣之中,好似成竹在,穩*勝算!但醉頭陀佯痴賣醉,也自許甚高!到把位平素料事如見的!
“西道”天痴道長,得滿腹疑雲,不知道他們葫蘆之中,究竟賣的什麼藥。
這時出場比賽的四人,均已走出亭外“九毒書生”姬天缺又復看了自己親手裝在亭頂的銅球一眼,噗角浮起半絲得意獰笑,向“鳩杖神翁”談白水叫道:“談兄,你等我們攀登東南西北四方峭壁頂上,各自舉手為號之後,便與諸葛逸同時以長嘯發令,開始這場綜合比鬥!”
“鳩杖神翁”談白水此時雖已雄心盡淡,壯氣全消,仍義不容辭地,點頭應諾“九毒書生”姬天缺遂與“八指飛魔”司空曜、天痴道長、醉頭陀等人,分往東南西北四方,援登峭壁。
百丈峭壁,下時雖快,但援登絕頂,卻頗需一段時間,上官靈湊近“南筆”諸葛逸身旁,指着
在亭外石坪以上,尚自
風擺拂的“風磨銅奪魂旗”皺眉問道:“諸葛老前輩,真‘奪魂旗’的‘風磨銅奪魂旗’,早已出現,人怎直至此刻,尚不見面?這場爭取銅球的綜合比鬥一完,羅浮大會不是便告結束了麼?”諸葛逸也覺得“風磨銅奪魂旗”既現“奪魂旗”本人不會不來,但為何直至此刻,猶未出面之故,委實費人疑猜!
心中兀自盤算,但目光在“九毒書天”姬天缺尚未援到的南面峭壁頂端,偶然一瞥之後!便向上官靈低聲笑道:“‘奪魂旗’已來,如今人在南面峭壁頂端隱藏!大概‘九毒書天’姬天缺一登壁頂,他們真假‘奪魂旗’相遇,就要先有一場好戲看了!”上官靈聞言注目南面峭壁頂端,元宵月雖佳,即無所見,但知像“南筆”那等高人,決無看錯之理!遂自言自語説道:“這位真‘奪魂旗’,雖然極其神出鬼沒,但據我看來,可能還比不上那‘逍遙老人’鍾離哲呢!”
“南筆”諸葛逸含笑問故,上官靈笑道:“方才鍾離老人臨走以前,曾以‘練氣髮絲,傳音入密’神功,在我耳旁説是真‘奪魂旗’少時就來,鍾離老人因不願與他相見,故而先藉辭迴轉崑崙,如今真‘奪魂旗’果到,不是任憑他如何舉止神奇,仍未出鍾離老人所料麼?”
“南筆”諸葛逸本除武功以外,亦頗以智計自負!但如今覺得費盡心思,仍對“逍遙老人”鍾離哲,及真“奪魂旗”這兩位人物的一切舉措,均自無從捉摸!不由深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在心中決定,羅浮會了以後,絕不再履塵世,爭奇鬥勝,只在天台雁蕩之間,明心見,養鶴看雲,參究參究
命
修,葆育元真的上乘妙訣而已!
這時分往東南西北四方,援登絕壁的天痴道長、醉頭陀、“九毒書生”姬天缺、“八指飛魔”司空曜等人,均因養蓄鋭,不
事先多耗氣力,都是慢慢向上攀援,並無一人提氣急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