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是仇?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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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三娘目光再度環掃“玄玄別府”四周,風滿面地提氣笑聲叫道:“佳客寵臨,請出一會!”鍾離老人隱身暗處,聞言不
一驚,暗想自己身法的神奇程度,已近飄忽無跡,怎地孟三娘卻似先知?莫非…
念猶未了,孟三娘因四外無人答話,遂把風滿面的笑臉,往下一沉,變得凜若冰霜地,冷冷叫道:“‘奪魂旗’無論是真?是假?均足名震八荒,既入我‘玄玄別府’似乎不必再復藏頭
尾?故作詭秘!難道還要孟非煙親自接駕?”鍾離老人聽孟三娘業已叫出“奪魂旗”三字,則無論是否針對自己?均不便復置之不聞不問,因為萬一孟三娘離座趕來,豈非
得無法下台,彼此難看?
故自孟三娘語音才落,鍾離老人便發出一陣“奪魂旗”慣用的“嘿嘿”陰笑,自一堆嵯峨怪石之後現身,緩步走出!
他這一現身,卻驚得“羅剎教”正副兩位掌教“笑面閻婆”孟三娘、“玉簫郎君”潘午,一齊離座愕然起立!
原來“嘿嘿”陰笑不止一面傳來,人影不止一面現出,在三個不同方向,同時現出了裝束身材,均大相類若的三位“奪魂旗”而且誰也未用輕功身法,都是一般大模大樣緩步走出!
這種太出人意料的怪異之事,突然發生,慢説孟三娘、潘午等“羅剎教”內人物,驚詫萬端!連這現身走出的三位“奪魂旗”中,除了事前知情的鐘離老人以外,其餘二人,也自均覺一震!
既已同時現身,也就只好一齊緩步向前,但心頭卻不免各自忖量猜度另兩位與自己打扮相若“奪魂旗”模樣之人的本來面目?
孟三娘不愧為“羅剎掌教”微愕以後,便立即恢復鎮靜,一面囑咐“柳媚花嬌鬼見愁”褚紅桃,添設几椅,一面飄身前丈許,含笑説道:“孟非煙只以為一位‘奪魂旗’光降我‘玄玄別府’,誰知居然是三位齊來!這倒確實是一場意料不到的難得盛會!來來來,我們先行落座,容孟非煙以這‘玄玄別府’中特產的‘雲霧香茶’及‘冷香榴’,略為敬客!”這時褚紅桃已命侍者多添兩張客位靠椅,故而孟三娘話音了後,方一舉手讓客,這三位“奪魂旗”打扮之人,便全自低“哼”一聲,黑衣微閃,疾如電掣地向那客位首席以上,爭先縱去!
他們適才大模大樣的緩步之時,誰也不肯爭先?此時誰也不肯落後。倒看得那位“羅剎教”掌教“笑面閻婆”孟三娘,柳眉微軒,暗覺好笑!
這三人之內,若論功力,自然要數鍾離老人高出多多,倘他略展“雲飄電閃身法”必可當先搶到那擺在靠右第一張的客位首席之上!
但鍾離老人一來不願與他們爭勝,隨同縱身之舉,只是不得不爾的裝裝模樣!二來更不能在“笑面闊婆”孟三娘前,漏出“逍遙老人”鍾離哲的本來面目,遂故意的略緩半步,讓那自右方閃過的“奪魂旗”搶了首座,自左方來的“奪魂旗”佔了次席,自己則在那最末一張靠椅以上,隨意落座!
“笑面閻婆”孟三娘雖在暗笑,但目光炯炯如電,早就注意這三位“奪魂旗”爭坐位所用身法!
但在她暗地留心察看之下,竟發現世間事委實太過奇巧,這三位到了自己“玄玄別府”尚在互相勾心鬥角,暗地爭勝的“奪魂旗”所用身法,居然同一路數?
三位“奪魂旗”落坐以後,孟三娘派去烹茶採榴的董飛雲、胡飄雲,也已迴轉,但一眼瞥見座上竟有三位均作“奪魂旗”打扮的陌生來客,以致得手捧茶果,愕然不知應該怎樣稱謂。
“笑面閻婆”孟三娘見狀,微笑説道:“‘奪魂旗’化身千億,遊戲江湖,今晚一來三位,連我也辨不出他們的本來面目,你們暫時便稱老前輩便了!”董飛雲、胡飄雲二女均自帶着一副好奇的目光,向這三位裝束、身材、神情均極彷彿的“奪魂旗”老前輩,獻茶獻果,孟三娘並乘機略為“羅剎教”中主要人物,一一介紹。
三位“奪魂旗”因各懷鬼胎,一方面既要與“羅剎掌教”孟三娘等周旋,一方面又要注意身邊另兩位“奪魂旗”的動靜,故而誰也不願意先暴自己的本來面目,均自避免發話,只喉中低“哼”相應,顯得大邁邁地狂傲已極!
孟三娘看得眼內,惱在心頭,但臉上神,卻絲毫不變地,含笑向董飛雲問道:“董飛雲,‘玄玄別府’之中,突降多位嘉客,你們正好趁機拜謁,以領教益!怎的孟浮雲還不見來?難道她竟未曾奉我之命,便敢私出‘玄玄別府’?”孟三娘發話之初,一臉温煦笑意,但説到最後兩句,卻聲
皆厲,滿面嚴霜,神情變得冷酷已極!
董飛雲聽完話後,低頭不答,孟三娘“哼”了一聲,又復冷冷説道:“我‘羅剎教’下,賞罰素極嚴明,休看孟浮雲平資質極好,得我寵愛,將來可能以衣缽相傳?但若違教規,依然決不輕貸!她歸來之時,你命她跪在‘含青殿’前靜候處罰!”董飛雲恭身領命,悄悄退下,孟三娘遂又換了一副和顏悦
,向三位“奪魂旗”微笑説道:“孟非煙教中弟子,恃寵違規,不得不加懲戒,以致貽笑嘉客!這‘雲霧香茶’及‘冷香榴’,尚非俗物,敬請一試!”三位“奪魂旗”同自陰森森地,伸手端取“雲霧香茶”那位“羅剎教”副掌教“玉簫郎君”潘午,卻在暗加觀察,這三人之中,可有昔年與自己在祁連山玉柱峯成仇,後來又於武夷絕頂“三仰蜂”頭,化敵為友的“九毒書生”姬天缺在內?
孟三娘見這三位“奪魂旗”各自呷了幾口“雲霧香茶”並拈了一瓣冷香甜美無比的“冷香榴”入口嘗試,均微微點頭,似向自己表示謝意,遂微笑説道:“普天之下,在這一二年以內,共有四位‘奪魂旗’,縱橫江湖!除了孟非煙間曾親遇真‘奪魂旗’、‘逍遙老人’鍾離哲,並與他定約於來歲元宵,彼此在羅浮山‘萬梅谷’再會之外,其餘三位以‘奪魂旗’面目玩世的武林高人,居然齊降‘玄玄別府’,孟非煙委實自嘆奇逢!但不知你們哪一位是‘閃電神乞’諸明?哪一位是‘九毒書生’姬天缺?哪一位是‘幽冥神君’閻元景?
三位“奪魂旗”似乎未曾想到“笑面閻婆”孟三娘會有如此一問?微愕之下,居然又不約而同,陰悽悽地一笑,怪聲答道:“你猜猜看!”這四個字,系自喉間出,低弱無比,聽來宛若遊絲,對於發話人口音,依然無從辨別!
孟三娘早就知道他們不肯輕易顯身份,聞言淡然一笑説道:“其實要猜你們三位身份也不甚難,哪位展動使普天以下聞名喪膽的‘奪魂旗’,向孟非煙,或我師弟潘午,賜教幾手?”孟三娘這等説法,頗有心機,因她深知第四“奪魂旗”
“幽冥神君”閻元景,當年在三仰峯頭,與“玉蕭郎君”潘午一戰,雙方傷亡慘重,潘午眇去一目,閻元景墜下危崖,今“奪魂旗”一來三位,其中若有此人?必然第一個要與師弟“玉簫郎君”潘午過手,其餘二人,也就不難猜測!
但她這種心意,卻已為鍾離老人悉,故意壓低嗓音,怪聲怪氣地,冷“哼”聲説道:“明人之前,不必再説暗話,我們既入‘玄玄別府’,便是要在孟掌教,及潘副掌教的‘羅剎陰功’以下,討教討教!但如今除了他們年輕人物不算,竟有五人之多,倘若一對一個動手,未免太以麻煩?故而我到想出個比較新鮮有趣的辦法,卻不知孟掌教、潘副掌教,可敢應允?”鍾離老人這一發話,不僅使孟三娘對三位“奪魂旗”的本來面目,更覺難猜,甚至連其他兩位“奪魂旗”也在暗想這位在奪座時,顯得功力最弱,如今卻又搶先發話,語音並特別怪聲怪氣之人,究竟是哪一個?
孟三娘自從巧得“玄玄真經”幽壑潛修,功力大進以後,雖抱蓋世雄心,遣翠鳥傳書,邀約天下羣英,舉行“第二次羅浮大會”準備重振“羅剎教”聲威,奪取武林盟主!但因顧慮“乾坤五絕”名頭太大,尤其間與鍾離老人,比賽上吊,不曾佔得絲毫勝算,更覺有點暗暗懸心!故而如今面對三位“奪魂旗”孟三娘倒突然雄心
發,想拿這三位攪得武林中天昏地暗的奇絕人物,試一試自己與師弟“玉簫郎君”潘午,苦修以來,究有多少進境?
她既如此想法,故在聽完鍾離老人話後,雙眉一挑,傲然微笑答道:“慢説你們三位,不過均以‘奪魂旗’面目,行世之人,就是名列‘乾坤五絕’之冠的真‘奪魂旗’、‘逍遙老人’鍾離哲親自到此,孟非煙、潘午亦無所懼!你所想的辦法,何妨説出,越新鮮越好,越有趣越妙!”鍾離老人看了那座“含青殿”一眼,依舊怪腔怪調的問道:“你這座‘含青殿’內地勢,約有多大?”孟三娘猜不透對方問話用意,柳眉一蹙,應聲答道:“二三十丈周圍!”鍾離老人怪聲一笑説道:“夠用夠用,你命侍者把這‘含青殿’中門窗緊閉,熄滅燈光,並撤去所有桌椅,我們五人進入,在黑暗以內,各憑功力機智,一較長短,就便讓我們三位‘奪魂旗’之間,也可互相一斗!”其他兩位“奪魂旗”的目光,不齊注鍾離老人,同自點頭,也復效法他那種怪調,陰陰説道:“好好好,‘奪魂旗’互鬥‘奪魂旗’並加上個‘羅剎教’正副掌教,‘笑面閻婆’孟非煙、‘玉簫郎君’潘午,又是在彼此無法相見的沉沉暗影之中,倒確實既頗熱鬧有趣,又屬新奇別緻!”三位“奪魂旗”既然一齊贊同,身為地主的“笑面閻婆”孟三娘、“玉簫郎君”潘午,怎好推卻?遂互相對看一眼,由孟三娘發話笑道:“三位既有如此雅興,孟非煙及師弟潘午,自然樂意奉陪!我們入殿以後,便即緊閉門窗,但是否等到天明開殿?”鍾離老人答道:“此舉比較有趣之處,就是在於彼此無法相見,全憑心智耳音,判斷對方身份,各以畢生功力,配合巧思,尋覓敵手,一較長短!倘若稍有謬誤,即易奇險迭出,妙趣橫生!故到了天
微曙,便均應停手開殿!”孟三娘聽完,覺得這種猜謎式的較量功力之舉,確實頗有趣味!遂命董飛雲率領教中弟子,把“含青殿”內,所有陳設,一齊搬出,並熄滅燈光,關閉窗欞,只留下兩扇殿門,俟自己等五人,進入以後,再行闔死!
鍾離老人趁他們忙亂之間,特別對那貌相身材與“北劍”蒲琨之子蒲鏗,長得一般無二的艾雲飛,多看幾眼,卻看不出他有任何神亂
之狀。
越是這樣,便越是暗驚那“孟婆湯”的藥力之強!不茫然四矚,兀自猜度不出心目中
尋的解毒靈藥何在?又怎樣才能使孟三娘甘心情願地雙手奉送自己?
“笑面閻婆”孟三娘,見鍾離老人的眼珠在人皮面具以內,閃爍四顧,遂“哼”了一聲,含笑問道:“這位‘奪魂旗’看些什麼?孟非煙‘玄玄別府’之中,難道還有值得你眷顧之物?”鍾離老人暗驚對方目光好生厲害,陰陰一笑,未予答理,孟三娘也不便再行迫問。
這時“含青殿”內各物,俱已搬空,燈熄窗扃,成了一片沉沉暗黑。
鍾離老人首先站起身形,孟三娘卻微微一笑,玉掌輕揮,寒風疾卷,把侍立兩旁“六大遊魂”的手牛燈盞,用“羅剎陰功”煽滅五盞,只留-盞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