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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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要工作?哈…答不出來吧?所以我也答不出來。”神智不清的唐恬欣説起話來顛三倒四。

“為什麼喝酒?為什麼頭痛?為什麼我下定決心離開你,你竟然又跑到我夢裏來?你能告訴我嗎?”她抬起頭,一雙被水霧洗得亮晶晶的眼睛頓時對上他的,紀凌雲心口一窒,彷彿被什麼紮了一下。

腦海裏浮現之前她在他懷裏呢喃的話,她居然説自己在守活寡?他知道自己工作忙,很多時候忽略了她,可卻沒想到她這麼介意。

他柔聲道:“算了,不早了,睡吧。”如今一紙離婚協議書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撇清,再説這些,又有何用?

將手上的水杯放在一旁準備起身,卻發現衣角被什麼拉住,他低頭,一雙小手緊緊的握着他的襯衫一角,挑眉看過去,她的一雙大眼睛晶瑩閃爍,楚楚可憐。

“再留一下下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走好不好?”唐恬欣知道這是夢,也只有在夢裏,她才敢這樣任一回。

再留一下下,再陪她一下下,再讓她看一下下,雖然他們已經分手了,可她還不想忘了他的臉。

是酒的作用,還是她又止的眼淚?紀凌雲擰眉坐回牀邊,看她的小手再度爬上自己的臉,這次他沒有避開。

“你知道嗎?也只有在夢裏,我才能這樣對你任,才能摸摸你、抱抱你──”這女人以為他是玩偶嗎?摸摸抱抱?

“如果這不是夢,你又怎麼會在我身邊?一定是在開會,一定是在辦公──”紀凌雲挑眉思索,她説的沒錯,今晚如果不是遇到她,招待完王總,他會回公司,還有一些文件沒看完,最後索直接睡在辦公室後的休息室,反正他已經離婚了,可以理所當然的把辦公室當家。

一雙小手輕輕着他緊鎖的眉心,紀凌雲回神看她,就見她輕啓朱,一朵笑窩在角,孩子氣的朝他眨眼睛。

“你知道嗎?結婚前媽媽説做個賢良淑德的好子,這樣就可以得到婆家人一輩子的疼愛。”賢良淑德?的確,這是他挑子的條件,但他以為這也是她本來的格,難道不是?

“所以啊,結婚後我就努力做個好子,做飯、洗衣服,雖然有傭人,可我覺得他的衣服由我來洗這樣才好,連婆婆也誇我乖巧。”印象裏母親似乎的確對她很滿意,總是在他面前誇她。

“可是──”看她頓時一張小臉垮了下來,眼睛裏的光彩全部抹滅,紀凌雲不自覺皺起眉頭,“可是怎麼了?”

“可是他不喜歡。”唐恬欣微微咬住嘴,半晌後,小聲喃喃道:“他寧願待在辦公室裏也不願回家,寧願在公司一個人吃飯,也不想回家和我共進晚餐。”紀凌雲張口想解釋。他不是不願意,只是公司裏有太多事需要他解決,而他以為當初她答應嫁他,就該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我保證!我保證我已經盡力了,用盡了全力讓自己不去打擾他,我知道他工作忙,所以拚命讓自己有事做,不去想他,我跟廚師學做菜,偷偷告訴你哦…”她突然湊近他,小手圈在邊。

“原本我連開水都不會煮,呵呵,不過,現在我可是隨便就能做一大桌菜呢!他愛吃的糖醋排骨、絲瓜燴、醋溜蝦球、梅乾扣、南瓜銀耳盅──”

“恬欣。”紀凌雲打斷她的如數家珍,好奇他平大多都吃外食,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口味?同時也因為她眼睛裏替的光彩和落寞心疼。

“哦,抱歉,我離題了。”唐恬欣彎了嘴角,使勁搖搖頭,“反正,連婆婆都誇我做菜好吃,可那個大笨蛋卻從來沒誇過。”聽到她居然罵他大笨蛋,紀凌雲不好笑,也覺得委屈,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會做菜,又哪來的時間誇她?

“還有啊,人家最討厭什麼宴會酒會的了,可為了討他歡心,每次都還是要去,可他只要一談起公事就壓忘了我的存在,甚至有一次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酒會上,和新結的客户跑去別的地方暢談,我找遍了酒店也找不到人,那時外面下着大雨耶!雖然最後他想起來,趕過來接我,但當時我真的好傷心…”記憶裏似乎當真有這樣一回事,似乎是他們剛結婚不久,當他發覺少了點什麼而趕回酒店時,她孤零零的站在雨幕後,像個被遺棄的小可憐,可看到他卻依舊揚起笑容,於是他更加確定她是被教養得極好的大家閨秀,也更加肯定自己娶她為的決定是正確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不怨,而是一直壓抑在心中。

“還有啊!你不知道,我也很不喜歡陪婆婆去什麼闊太太俱樂部,可是因為無聊,所以只有去。那些太太們真是很八卦哦!什麼事她們都知道,呵呵…説不定大家已經知道我們離婚的事了呢!”説到這,她又擺擺手更正。

“錯了錯了,不是我們,是我和他,你雖然是他,但又不是他,你只是我夢中的他…呵呵,我到底在説什麼啊?”

“你喝醉了。”紀凌雲將她按進枕頭裏,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盯着她困惑遲疑的眼睛,嘆了一口氣。

“睡吧,我不走,一直到你睡着。”他的軟言軟語讓唐恬欣更加確定這是可以讓她有恃無恐的夢,她伸手拉住他的手,順着他的手臂,温熱掌心一路攀到他襯衫下的口,是有意也似無意,柔的手指撥前的地帶,掌心下的肌頓時變得僵硬。

的肌膚如同帶着火種般點燃了紀凌雲的慾望,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鷹眼盯着她濛的眸子。

“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醉了!”如果沒醉,不可能把此時當夢境,不可能對他説出剛才那些抱怨。

“嗯,我是醉了。”唐恬欣如同小朋友一樣點頭承認。

“乖乖睡覺,不許亂動!”紀凌雲將她的小手壓在被角,沉聲警告,雖然她醉了,可他男人的本沒醉,不確定自己也有酒作祟的身體是否能抵抗她再一次腳。

“我是醉了,可這是夢啊!如果是在夢裏──”她起身湊近他,一張微醺的小臉向他,輕吐着熾熱而濕潤的淡淡酒氣,星眸微張,她不知道這些對男人來説都是最不可抵擋的誘惑,只是單純的想滿足自己最後的一點小心願。

“如果這是夢,你能不能抱我一次?輕輕的、温柔的抱我一下下?”她的靠近讓紀凌雲呼一窒,全身緊繃的想退後,卻被她輕輕揪住襯衫邊緣,掌心貼着他的肌膚,能明顯覺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她淺淺勾起角,望着他,“我…不想帶着遺憾離開你啊…”如果説理智尚能抗拒誘惑的話,自她眼角滑落那滴淚時,紀凌雲的防線也全盤瓦解了,俯身吻住紅,他滿腦子都只有一個聲音──我不想帶着遺憾離開你。

就算是簽了字,她還是他的,因為她説了,説她不想離開他…

唐恬欣總算知道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如果她沒有衝動的想灌醉自己,如果她沒有衝動的想放縱自己,就不會在那麼尷尬的情況下遇到他,更不會喝到失去知覺,被他帶回已經不屬於她的家,也就絕對不會出現眼前這讓她驚嚇到發不出聲音的畫面!

他,紀凌雲,她過期三天零六個小時的丈夫,此時正一絲不掛的躺在她身旁,睡得香甜,如果不是前面提到的身份,她一定會擺好姿勢欣賞個夠,畢竟他的身材簡直和美術館裏的大衞雕像有得拚!

可現在她惟一的反應就是想放聲尖叫!上帝啊!原諒她吧!昨晚她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和離婚三天的前夫赤luoluo的躺在同一張牀上?!

再看看被單下一身清涼的自己,她幾乎想立刻去買一千塊的豆腐撞!

咬牙!切齒!仰天暗自長嘯之後,一雙大眼心虛的瞄向牀上依舊和周公在一起的男人,唐恬欣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吃幹抹淨跑為先!

她不想要他醒來後看不起她,不想要他知道她才剛離婚就買醉,更不想讓他以為失去了紀凌雲的唐恬欣,沒有能力照顧自己、過新生活。

她還記得他們是在酒吧相遇的,依照她對他的瞭解,他也一定喝了酒,否則怎麼不送她回家,反而拉她來這裏,還跟她…所以他極有可能和自己一樣,壓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所以──只聽卧室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片刻,在一聲壓抑的關門聲後,紀家大宅再度恢復了平靜。

紀凌雲睜開眼睛,望着那閉闔的門板,一雙黑瞳明亮而清澈,視線停在枕頭上遺落的一髮絲,平和的眉心緩緩蹙緊。

他以為,離婚是她想要的。

但從她昨晚的囈語聽來不是那麼回事。

他以為,她不想離開他了。

但從她輕聲收拾離開的樣子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他似乎…並不全然瞭解自己的小子在想什麼。

至少,不像他以為的那麼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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