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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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聲音沒有帶什麼奇怪的口音,也沒有因為他的失約而憤怒,聽起來年輕而平靜。聞騁連忙道歉,草草擦了擦汗,套上外套就向外跑。
室外温度低至零下十幾度,飄着很大的雪,放眼望去白得茫茫。在這種天氣裏站上半個小時,恐怕人都要凍成冰雕了。
聞騁下地鐵後跑了一路,匆匆趕到家時,庭院已經全然換了面貌。
幽靜院落外,曲折的小路上落滿了雪,已經積出些厚度。他由跑變走,住宅區靜謐,常綠的灌木前只有他急促的呼,還有鞋子踏在雪上發出的細小咯吱聲。
別墅近在咫尺,聞騁忽然放緩了腳步,滋長出某些奇怪的情緒。
很突兀,像是近鄉情怯,更像是冥冥中某種預的到來。
院外的小路相當繞,層層遮擋視線以保護隱私。聞騁繞出最後一個彎,一眼便望見了自家門前站着的年輕男人。
對方在電話裏告訴聞騁,他的名字叫紀時因。
紀老師孑然一身站在那裏,穿得很單薄,留着整潔的黑短髮,背個雙肩包,像個大學生。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近,但聞騁還是看清了他的側臉,也看清了路燈在他眼底投下的一小片淺灰陰影。
他正怔怔地望着某處,側臉的線條柔軟,普普通通的神情卻透出些很特別的、茫然的温柔。
聞騁遠遠望着,忽然想問一問燈下雪中站着的那個人。
就問他,你在想些什麼呢?
他怔怔看了一會兒,忽然看到紀時因打了個噴嚏,然後了
手,把身體往門廊前的柱子後
了
。
聞騁這才回過神來,他想,自己大概在剛剛那個瞬間緊縮瞳孔,聽見了冥空中傳來的,某些奇異瑰麗的音樂。
他走上前去。
聞騁按照父親的意見和家教老師見面,最後只留下了一位教語文的紀時因。
他按照課表安排行程,沒有託福課程的時候他就會到學校上課,然後在中午前趕回家,營造出自己一直在家,只聽家教講課的假象。
有的課間,紀時因會對他説:“其實你不需要這種補課。”聞騁就笑一笑,回答他:“需要的。”聞騁知道,紀時因很喜歡他。
他能夠鋭地察覺到那種微妙的暗湧。阻礙紀時因靠近的原因有很多,他也基本都能夠想見。身份,
別,或者其他的什麼。
聞騁其實沒談過戀愛。學校裏有女生給他遞過情書,也有人通過社軟件向他表白,這些他都禮貌地婉拒了。
他不曾思考過自己的向,但他也不是笨蛋,當然能夠明白紀時因和其他人的不同。但他不能笨拙地捧出一顆真心,因為他要的從來不是把紀時因嚇跑。
聞騁從來野心,好勝心強,想要的就要花費心思得到。
而紀時因恰恰不會設防,總是讓他得逞。
紀時因喜歡他更貼近同齡人的那一面,所以在紀時因的面前,聞騁就常常是那幅模樣。開朗和順,沒有心機,情純良。
紀老師看不到的時候,他偷偷翻看對方的書包,摩挲清秀的字跡,想象紀時因寫下這些字的樣子。
他扮演最單純陽光的自己,吐出甜的毒
將獵物麻痹。
背後許多個不為人知的夜晚,他就在浴室裏想着老師自。
直到有一天,他在紀時因遞給他的草稿紙上,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痕跡。
一塊粉,有些像油畫的顏料,但比起來更加光滑,也多了些刺鼻的味道。
聞騁並不懂化妝品之類的東西,但他見過母親在客廳裏打扮自己時,打開過味道相似的小小玻璃瓶。
那是一小滴乾涸的指甲油。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