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妖婦尋仇挑舵主玉人聯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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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島主一走,長鯨幫的幫主洪圻如釋重負,說道:“幸虧你們今天來到,給我們黃河五個幫會消弭了一場災禍。要是遲一天來,說不定就見不著我啦!”公孫璞道:“黑風島主是不是要強迫你們投降韃子?”洪圻說道:“是呀。我力不能敵,只好採取緩兵之計,暫時和他敷衍。昨晚我們五個幫主已經會齊,大家商量的結果,決意和他一拼,寧死也不向他屈服。只等他今一到長鯨幫,我們就要動手的了。想不到救星天外飛來,你們恰好就在今天到了這兒。事情這樣解決,這真是最好也不過了。”公孫璞笑道:“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呢,西門牧野這老魔頭已經給厲島主嚇跑,料他是不敢再到禹城來了。”洪圻越發歡喜,說道:“只要這兩個魔頭不在禹城,我們倒不怕和韃子官兵作對。”公孫璞說道:“金國現在忙於準備應付蒙古的入侵,對你們料想也不會大動刀兵的。不過,若是蒙佔大舉侵犯中原,咱們江湖上的同道倒也是應該有點準備,大家合力同心才好。”洪圻說道:“公孫少俠,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今天你又給我們五個幫會解除災禍,你要我們怎樣做,儘管吩咐好啦。我敢代表五個幫會向你應承,你要我們赴湯蹋火,我們都在所不辭。”公孫璞說道:“我是奉了柳盟主之命來和你們商談雙方合作,訂立盟約的。我年輕識淺,哪值得你們這樣擁戴。”洪圻說道:“公孫少俠,你客氣了。我們五個幫會的上下人等,對你都是深大恩,願聽你的吩咐的。不過既然是柳盟主看得起我們,聽她的話也就等於是聽你的話,我在這裡就乾脆的說一句,從今之後,我們都是她的屬下,唯她馬首是瞻,用不著說什麼‘訂盟’了,那太抬舉我們啦。”公孫璞道:“茲事體大,許多細節都還要商量,柳盟主的意思,大家還是攜手杭敵,更能發揮力量。說不上是誰統屬誰?”能夠維持本幫的獨立,洪圻自然更加願意,當下笑道:“我是一個人,什麼也不懂得。柳盟主的意思既是這樣,那麼就請公孫少俠駕臨敝幫,咱們從長計議吧。好在他們四位幫主如今也是正在我那兒,你什麼時候來到,就立即可以商決大事。”谷嘯風與奚玉帆好友重逢,也是十分高興。公孫璞與洪圻商量大事之時,他們也在談別後的經過。

原來奚玉帆正是要和厲賽英到金雞嶺去打聽他妹妹的下落,奚玉帆說道:“我曾經回過家裡,聽說揚州知府嶽良駿已經給金雞嶺好漢扳倒了,他被劫了官糧,上個月已給‘奉旨查辦’啦。我家的那個老花匠說,金雞嶺好漢那次大鬧揚州,谷兄也曾來過,他還說舍妹也曾參與其事,不知谷兄可知舍妹消息?”谷嘯風道:“不錯,那次在揚州我曾經見過她,但她如今又不在金雞嶺了。”奚玉帆道:“她在哪兒?”谷嘯風頗躊躇,不知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好友。他看了韓佩瑛一眼,韓佩瑛說道:“奚大哥,你知道了辛龍生的事情沒有?”奚玉帆道:“聽說他已經死於非命,不知是真是假?”韓佩瑛心裡想道:“事情遲早他會知道,也用不著隱瞞他了。”當下嘆了口氣,說道:“我告訴你,你可莫要傷心。辛龍生並沒有死。”奚玉帆怔了一怔,心想:“這是好消息啊,我怎會傷心?”待到韓佩瑛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之後,奚玉帆這才知道妹妹與辛龍生已告比離,當下黯然說道:“我早知道他們是不能偕老的了!這樣結局也好。”韓佩瑛道:“個多月前,瑾姐和我們在舜耕山分手之後,她說要到江南去見辛龍生的師父文大俠,然後可能回家小住一個時期。你現在回家,正可以見得著她。”此時洪圻與公孫璞的淡話已經告了一段落,厲擒龍回過頭來,說道:“玉帆,你們在談些什麼,談完了沒有,咱們可該走啦。”厲賽英道:“帆哥剛剛知道他妹妹的消息,她已經回到家裡了。”厲擒龍笑道:“那麼你是要跟他回家拜見你這位小姑的了?”厲賽英面上一紅,說道:“他家所在的那個百花谷是揚州的名勝之地,爹,你也和我們一同去吧。”厲擒龍哈哈笑道:“只要你們不討厭我這個老頭子,我當然也是要去會會親家的。”洪圻說道:“難得厲島主來到,請讓我稍盡地主之誼,多留兩天才走。”厲擒龍道:“我無所謂,但只怕玉帆要急於回家吧?”奚玉帆雖然是歸心似箭,但一來洪圻的盛情難卻,二來他也想和谷嘯風、公孫璞多聚一天,於是答允洪圻,今晚在他的長鯨幫過夜,明天才走。

哪知一到長鯨幫,又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只聽得大廳中人聲啃雜,其中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尤其刺耳,冷冷說道:“你們不必遮瞞,快叫黑風島主見我!”聽這情形,這婦人似乎已經來了多時,長鯨幫的人也已經告訴她黑風島主不在這裡的了,但這婦人卻是不肯相信,非得見著黑風島主不肯罷休。

洪圻好生詫異,心裡想道:“這婦人好生大膽,居然一個人就敢跑到長鯨幫來找黑風島主尋仇!”韓佩瑛“咦”了一聲,和谷嘯風說道:“這婦人好像是辛十四姑!”此時長鯨幫的副幫主丁厚上在斥責那個婦人:“黑風島主和你有甚樑子我們不管,你跑到我們這裡鬧事,卻是不該。你再胡鬧,我可要趕你出去了!”那婦人冷笑道:“我偏要胡鬧,瞧你怎樣趕我?”洪圻忙跑進去,幫眾人喜叫道:“幫主回來了!”丁厚正在一掌向那婦人推去,想要把她推開,不料卻給那婦人揪著,扭得他的手臂向後彎曲。丁厚忍著疼痛,額上的汗珠一顆顆滴下來。

丁厚練有鐵砂掌的功夫,不料一出手竟然就吃大虧,洪圻大吃一驚,連忙喝道:“住手!你是什麼人,來找黑風島主作甚?”谷嘯風和韓佩瑛混在人叢之中,定眼一看,這婦人果然是辛十四姑。

辛十四姑放開丁厚,說道:“好,你就是長鯨幫的洪幫主吧?你告沂黑風島主,叫他不用躲避,只要他見了我把話說得清楚,我和他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洪圻說道:“你要找他,到黑風島去找他吧。”辛十四姑道:“胡說八道,我早已知道他和喬拓疆到了你們這裡,你還要騙我?”原來辛十四姑在任家逃出命之後,自忖孤掌難鳴,是以又想和喬拓疆、史天澤等人重行結納。

厲擒龍越眾而出,緩緩說道:“黑風島主是給我勸回黑風島的,洪幫主並沒說錯。”辛十四姑想不到在長鯨幫會見著厲擒龍,這次可是輪到她大吃一驚了。

說時遲,那時快,谷嘯風與韓佩瑛已是並肩齊上,齊聲喝道:“你找黑風島主,我們也正要找你!”辛十四姑遊目四顧,看見了公孫璞、宮錦雲等人也在人叢之中,不由得暗叫不妙。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辛十四姑心裡想道:“必須抓著他們的一個人,我才有脫身之望。”她出手端的是快捷之極,洪圻等人本來是圍住她的,一眨眼間,不知怎的,就給她脫出了包圍。但見她身形宛如水蛇遊走,長鯨幫眾人哪裡攔阻得了?說時遲,那時快,她的青竹杖已是挾著勁風,向韓佩瑛背心的大椎點下。

厲擒龍喝道:“暗算小輩,要不要臉?”話猶未了,只聽得“叮叮”兩聲,谷嘯風、韓佩瑛雙劍齊出,反手一揮,恰到好處的把辛十四姑的青竹杖蕩過一邊,餘勢未盡,兩把長劍隨著他們身形的旋轉,直指到辛十四姑的面門。辛十四姑一招“橫雲斷峰”竹杖收回在前一擋,化解了他們的攻勢。

厲擒龍看得又驚又喜,心道:“谷嘯風的七修劍法似乎還在他的舅父任天吾之上,韓佩瑛的躡雲劍法亦已盡得乃父真傳,看來只是他們兩個就可以抵敵得這個女魔頭了。”本來他正準備出手的,看見谷、韓二人抵敵得住,便也暫時改為袖手旁觀了。

辛十四姑叫道:“厲島主,我與你往門無冤,近無仇,你要乘機投井下石,那就和眾小輩並肩齊上吧,我死在你的手裡,那也值得!”要知厲擒龍乃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角,是以辛十四姑先用言語擠兌他,要令他不好意思手。

韓佩瑛唰的一劍刺將過去,喝道:“你毒死我的母親,又曾兩次三番害我,我與你可是往有冤,近有仇!這筆帳就只我們二人和你清算!”辛十四姑道:“好,那就照江湖規矩辦事吧。谷嘯風是你的未婚夫,他和你聯手倒也應該。”辛十四姑雖然也覺他們的劍法比前更加妙,但還是估計不足,以為憑著自己這身本領,仍然可以穩勝算。故此口口聲聲強調“江湖規矩’,把其他的人擻過一邊。厲擒龍是個武學的大行家,看了幾招,卻已越發放心,知道谷、韓二人聯劍禦敵,縱不能勝,也絕不至於落敗了。當下冷冷說道:“好,咱們就照江湖規矩辦事,但你即若敢妄施毒,傷及旁人,那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辛十四姑放下了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想道:“我不用毒功,也勝得了這兩個小輩!”哪知心念未已,谷、韓二人雙劍合壁,已是把她的身形圈住,饒是她的一青竹杖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瞬息百變,也不過堪堪能夠招架而已。本就騰不出手施展她的歹毒的暗器了。

辛十四姑身上所藏的歹毒暗器,最厲害的有兩種:一是毒霧金針烈焰彈,一是淬過劇毒的梅花針,這兩種暗器都是一出手就會波及旁人的。但以厲擒龍的本領,辛十四姑自己也知道得很清楚,這兩種暗器是決計傷他不了的。厲擒龍有言在先,她一用歹毒暗器傷及旁人,他就定然出手,因此莫說辛十四姑此時已是騰不出手來,就是騰得出手來,她也是有所顧忌,不敢胡為的了。

大廳里長鯨幫的一眾人等,早已退過兩邊,騰出了一大片地方,可是谷、韓二人雙劍合壁,劍光的圈子卻是越縮越小,不到一盞茶的時刻,已是把辛十四姑困在核心,容不得她四處遊走了。

辛十四姑又是吃驚,又是詫異,心裡想道:“才不到半年之前,他們還不是我的對手,怎的只不過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的劍法竟進如斯。”原來韓佩瑛和父親會面之後,韓大維針對辛十四姑的竹杖點打法,教了她一套以飄忽見長的躡雲劍法。這半年來,她和谷嘯風的七修劍法已是配合得妙到毫巔。

他們二人的功力和辛十四姑相差頗遠,本來若是單打獨鬥,縱然他們曾得韓大維的指點,也抵擋不了辛十四姑的三十招,但兩人的劍法一配合起來,卻是不但可以應付裕餘,而且是穩勝算了。

辛十四姑在劍光圈中東竄西閃,眼看隨時都有中劍的可能,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忽地“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說也奇怪,這口鮮血一吐,她的青竹杖一揮,力道忽地陡增,谷、韓二人的長劍竟然給她盪開。辛十四姑倏地就從劍光圈中竄出,洪圻首當其衝,她一抓就向洪圻的琵琶骨抓下。

原來她自知難以倖免,一狠下心,使出了派功夫“天魔解體大法”這“天魔解體大法”在自殘肢體之中,功力可以突增一倍。但卻極耗真氣,過後至少也得大病一場。而且這種派功夫,也只是能夠收效一時,不能持久的。

辛十四姑急於脫身,此時已是顧不得厲擒龍的警告了。洪圻是長鯨幫的幫主,她只想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抓抓著洪圻,作為人質,便可脫身。

哪知厲擒龍一直是目不轉睛的注視她,哪容得她偷襲成功?她快厲擒龍也快。就在她的指抓堪堪要抓著洪圻的琵琶骨的時候,只覺勁風颯然,厲擒龍已是揮袖在他們兩人之間“劈”下,衣袖雖然柔軟,但經過厲擒龍的內功運用,不亞於當中下一柄利刀。

只聽得“嗤”的一聲,厲擒龍的衣袖給撕去了一幅,但辛十四姑給他衣袖一拂,卻是不接連退了三步。厲擒龍喝道:“有我在此,可不能容你害人!”說時遲,那時快,谷嘯風與韓佩瑛雙劍合璧,又已殺到。辛十四姑振臂一揮,青竹杖橫架兩柄長劍,“哇”的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谷嘯風剛剛見識過她“大魔解體大法”的厲害,只道她這口鮮血一噴,跟著就有極其猛烈的反擊,不吃了一驚。哪知這—次辛十四姑門噴鮮血之後,竹杖上的力道不是加強而是減弱,谷嘯風力貫劍尖,一垗就把她的竹杖挑開了。

原來辛十四姑的“天魔解體大法”本就不能持久,加上給厲擒龍的鐵袖功一擊,元氣大傷,此時她已是真的吐血了。

谷嘯風一招“長河落”劍光劃了一個圓圈,把辛十四姑迫得斜退兩步,側身閃避。他一招出手,便即叫道:“瑛妹,下手吧。”原來他這一招妙之極,辛十四姑必須如此閃避不可,這一閃避就恰好套在韓佩瑛的劍勢所及的圈子之中,等於是送上去受她一劍了。

韓佩瑛唰的一劍直指她的咽喉,辛十四姑的竹杖已是遮攔不了,忽地嘆口氣道:“我於你有仇,但我也曾照料過你的爹爹,你爹答應過我的…”話猶未了,韓佩瑛劍尖一顫,疾刺過去,跟著喝道:“饒你不死,你去吧!”辛十四姑一聲厲呼,倒翻出數丈開外。

長鯨幫的副幫主丁厚喝道:“妖婦,哪裡走?”他要報適才的一掌之仇,不憤韓佩瑛放過了她。

辛十四姑竹杖一挑,丁厚大喝一聲,劈手奪了她的竹杖。但辛十四姑的圍獸之鬥餘力未衰,丁厚奪了她的竹杖,自己了不摔了一個筋斗。他還未曾爬得起來,辛十四姑已是翩如飛鳥的越過牆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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