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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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另一端，等待了片刻卻沒有聽到任何迴音的雲雨晴再次開口道:“您好?請問能聽到我的聲音嗎?”申昊宇不再遲疑，趕在電話被掛斷前開口道:“小云，是我。”聽筒中頓時陷入一陣沉寂，過了大概一秒鐘，才聽到雲雨晴的聲音響起:“我在，您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沒有任何波動的聲音，沉穩，平靜，卻讓申昊宇覺到一陣距離，彷彿連聲音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你……馬上就要下班了吧?”申昊宇強忍住內心的那股惆悵，繼續開口道，“來我的辦公室一趟吧，我有些話要跟你說。”這一次，電話的另一端沉寂了足足三秒鐘，才傳來回音。

“好的，我知道了。”依舊是沒有溫度的聲音，接著電話就被掛斷，只剩下持續的盲音。

申昊宇又握著話筒愣了一陣，才把話筒放回到原位。

他完全不知道會來怎麼的一個結果，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去面對這一切，不能再逃避。

大約十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門開了，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再一次在這間悉的辦公室內響起。

“申經理，您說有事情找我。”在申昊宇的辦公桌前站定卻明顯拉開了一段距離的雲雨晴直截了當地開了口。

“啊，嗯……是關於調崗的事情。”雖然已經提前做了心理準備，但申昊宇還是覺得自己的聲音顯得太過不自然。幸好接下來的事情是不需要說話也能做的，他直接從辦公桌上拿起了那個文件夾，然後遞向雲雨晴的方向。

“我擬好了一份調崗申請，你先看一下吧。”雲雨晴停頓了一秒才緩步上前，接過了文件夾。

而當她打開了文件夾開始閱讀裡面的內容後，申昊宇才總算是找回了一些狀態，在一旁做著補充說明道:“關於調崗的事情你入職的時候就有過說明的吧?本來你在前臺的職位就是臨時的，這一陣子你在前臺的表現也不錯，正好牛波那邊也缺人，他一直想要一個能力足夠強的副手，所以我想你應該合適這個位置。”雲雨晴捧著文件夾，明明只有一張紙的內容她卻看了很長的時間，且久久沒有對申昊宇的話做出任何反應。申昊宇抬頭看了看雲雨晴的表情，卻讀不出任何內容，只得繼續道:“你應該也看到了，上面寫的是人事部助理，這是因為，額，那個你應該也明白的一些原因，現在不太適合把你直接調動到業務部，所以就讓你先掛在我這邊，等過一陣子再正式轉到業務部。”申昊宇又是一番話說完，卻仍然沒看到與聽到雲雨晴有任何的反應。

“小云?”他有些忍耐不住了，剛準備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就看到雲雨晴“啪”的一聲合上了文件夾。

“這就是……你給我的條件?”申昊宇皺緊了眉頭，他完全沒聽懂雲雨晴在說什麼。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文件夾被雲雨晴捏得變了形，連帶著她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

“小云，你是不是誤會……”

“啊，我是誤會了。”雲雨晴把文件夾扔到了辦公桌上，“這不是條件，是價碼，對吧?”

“你在說什麼呢?”申昊宇看著情緒明顯不太對的雲雨晴，剛要解釋，就見雲雨晴把手伸向了襯衫的領口。

紐扣被一顆顆解開，出來的雪白肌膚直刺申昊宇的眼睛。

“你這是在做什麼!”申昊宇直接衝了上去，一把拽住了還要繼續解開衣服的雲雨晴。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被握住手腕的雲雨晴一下子從原本那種異樣的平靜中解脫出來，她直接怒目瞪著申昊宇，聲音也驟然拔高了音調:“怎麼?覺得這裡不夠安全，那行啊，去開房啊，就和上次那樣……”

“你給我冷靜一點!”申昊宇下意識地也拔高了音量，他的聲音瞬間蓋過了雲雨晴，也在整個辦公室內都蕩起了迴音。

看著眼前滿臉執拗的雲雨晴，申昊宇終於明白了。

果然，這些天他的逃避還是釀成了惡果。

“小云，你冷靜一點兒，我不是那個意思。”申昊宇鬆開了雲雨晴的手，他本想繼續與雲雨晴保持對視，但云雨晴前出的雪白讓他不得不轉開了頭。

“你……先把釦子都扣好。”但云雨晴並沒有聽從申昊宇的指示，而是抬頭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一絲淒涼。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雲雨晴那帶著哭腔的聲音讓申昊宇一怔，但他還是按部就班地開口道:“這次調崗是正常的調動，你的升職也都是正常的，並沒有……你想的那些東西，我保證我對你沒有那種想法!”但云雨晴卻悽然地笑了一聲，道:“是嗎?那天晚上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申昊宇一時語，躊躇了片刻才艱難地開口道:“那天晚上的事情……那都是意外，我和你都喝醉了，所以才會……”

“喝醉了是嗎?呵呵，果然還是這個理由，所以你打算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忘掉?把這一切都當成沒發生過?”申昊宇無法回答，卻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他此時心中的想法。

然而云雨晴的情緒卻變得更加動起來:“所以你就一直都躲著我是嗎?所以你就想要拿這些來‘補償’我是嗎?所以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無所謂是嗎?”

“我明明告訴過你的，我不是……隨便選了你的，我不是……”

“但你……哪怕是不願意，就不能直接我素我嗎?難道當面說出來對你來說就這麼難嗎?”

“我居然還一直都在等著你……”申昊宇看著情緒逐漸崩潰的雲雨晴，只覺得腦中猛地閃過一道閃電。

原來，他錯了。

並不是雲雨晴在疏遠他……那隻不過是他為了正當化自已的做法而給自已找的藉口而已。

他才是那個主動疏離的人。

他才是那個，膽小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