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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點點頭:“母親放心,我自會處理此事。”姚姬表現得不鹹不淡的,可能仍然對張寧密奏朝廷的那事沒有釋懷,現在辟教面臨大禍,也是那份密奏造成的直接結果。她又輕輕說道:“常德府石門縣的侯壇主被官兵抓去了,現在人心惶惶,十幾個分壇的壇主都在這裡。那侯壇主是永樂時被地方官告發牽連、逃出來的,在建文皇上和教內都很得信任,知道的事兒多,總壇的位置也非常清楚,所以我很快就帶人離開了總壇。如今……聽說鄭洽也來了?他還沒來見我,應該是替建文皇上過來處理辟
教的事。”她沒表現出來焦慮,不過是比較內斂的
格之故,張寧聽得出來她很煩的。
辟教上下幾萬人面臨四散逃難,要活命只有各自逃跑隱姓埋名躲起來,像以前那麼
納教徒滋潤過活是不可能了,估計很多人躲不掉要被查出來。除此之外,姚姬等核心人員只能由建文帝的人重新安排容身之地;正如鄭洽提醒的一樣,上次太子文奎中毒的事還沒清算,馬皇后和文奎都長期在建文身邊,姚姬和張寧一旦離開闢
教,處境不是很樂觀。
至於張寧以前提到的要起兵,姚姬也沒過多考慮,眼下連軍隊都沒來,就一個縣城的官差就搗毀了一個分壇,對辟教造成極大威脅,造反都是沒影的事。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張寧胡搞的那事,就算沒有偽造吳庸的密奏,發生現在的事也是遲早的,或許只能拖延一段時間。吳庸和詹燭離死了之後,錦衣衛就應該下來暗查了,而且找到了吳庸等人的屍體……否則張家一家人不可能那麼快就被逮捕。
張寧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便問道:“孃的腳受傷了?”
“不要緊。”姚姬輕輕說道,“鳳霞山這邊的路十分崎嶇,馬車自是進不來,下面的做了個轎子抬我,我不願坐,走了些路。很久沒走過遠路,腳上打了幾個泡,我讓小月幫我活血,過幾
應該就好了。”張寧聽罷遂挪近了凳子,彎
輕輕托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上,伸手給她
腳。姚姬沒有反抗,臉上卻微微一紅,目光也轉向別處。姚姬的腿十分修長勻稱,雖然長裙下面還穿著長褲,卻也無法完全掩蓋那優美的線條。
“平安先生真是孝順,教主以後定能享福的。”一旁的梅說道。
姚姬打直了背,一臉莊重的樣子,美麗的臉蛋上卻有一層紅暈,聽到梅的話就把腿收了回來,正
道:“你別裝腔作勢故作孝順,這麼大的人自該穩重才對,少惹些事就好。漢王的那篇檄文是你寫的?朱棣家內鬥,你冒險去攙和什麼?”張寧道:“漢王南下所向披靡,地方上文武都打醬……都隔岸觀火,
本不用心抵抗,長江南北轉眼就落入漢王之手,這下夠宣德帝喝一壺了。他們打起來,朝廷的主要兵力就顧不上我們,我們就有機會了。”
“機會?你打算如何?”姚姬皺眉道,臉上的紅暈漸漸消退。
張寧見她的神,便嘆了一口氣:“確實現在這種世道,手握軍權的大藩王起兵更有機會,不過我覺得漢王還是不能成事,白白
費了手頭的資源……我們起兵難如登天,不過眼下還有別的選擇麼?”姚姬不答。
張寧又道:“朝廷已經將我們列為反賊亂黨,又抓了人掌握了許多有用的線索,等騰出手來,肯定要不計代價將咱們盡數圍剿。起兵失敗了就是謀逆大罪,坐以待斃同樣反賊,沒啥區別,咱們有甚好怕的?”他看了一眼梅,情知這個護教是姚姬栽培的心腹,便繼續說道,“娘若是不支持我走這條路,咱們解散了辟
教去父皇那邊,恐怕不是一條好路……”姚姬聽到去建文那邊臉
變得有點蒼白了,她是經歷過宮廷殘酷鬥爭過來的,當然明白失勢又得罪了人的下場,敵人有一百種陰謀花樣將自己
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
建文不是皇帝了,但姚姬據宮廷鬥爭那一套經驗手段,如今自己的生存思路只有一條:既然有皇子,就是手裡最大的一張王牌,必須要千方百計保護好自己的皇子;有機會就讓他成為繼承人、沒機會就龜縮防禦,到時候分封出去保個平安,下半輩子也會有依靠。
這一套鬥爭經驗同樣適合現在的身份。現在的建文帝處境,張寧是不是繼承人沒啥關係,反正利益不大;關鍵是要保護要兒子免遭暗算,然後才能繼承一部分產業,另立門戶。
“你不能去建文皇帝那邊。”姚姬冷冷說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烏合之眾名字叫神殿的大屋子直觀和“殿”相差甚遠。正上方的神像泥塑的,當然不如一些大寺廟那樣有金身,晚上光線不好讓神像看起來有點嚇人,它頭頂上木雕的冕旒彷彿冥幣上的閻羅王,天神生生了一副地府閻王的形象,實在是製材太差的緣故。
殿中的牆壁屋頂被平時燃燒的香燭紙錢燻得顏灰黑,地方卻是很大,因為此時的人多,為了更好的照明既有火把也有燈籠,火煙將空氣搞得有點烏煙瘴氣的。
十幾個壇主以及他們的親隨都在,幾十個人在裡面椅子凳子不夠,有的站著有的坐著。主持者是姚和尚,他坐在上方並沒有人說什麼,雖然同樣是壇主,但姚和尚是教主的親哥哥,而且大夥在人家的地盤上。姚和尚旁邊還坐了個人是鄭洽。
剛剛張寧帶來的宋虎冒充大勝寨分壇的教徒身份,將官兵的殘暴在大夥面前說了一遍,總之是殺了很多人,抓回去的侯壇主等估計也不會好過,酷刑是免不了的,求活更是十分艱難了。
這個故事讓眾人的情緒低落,哀聲嘆氣。兔死狐悲,齒之寒,現在倒黴的是侯壇主,以後說不定哪天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這時鄭洽站了起來,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說道:“諸位,想必有人已經知道消息了,偽朝朝廷已經查獲了咱們的底細,情況堪憂。上方的意思,教內重要的人要離開本地,分散找地方容身,上方會在錢糧、身份各方面予以幫助……”
“你們有地盤嗎,咱們去哪裡?底下的兄弟咋辦?”一箇中年漢子毫不客氣地打斷鄭洽,大聲嚷嚷了一句。眾人頓時起鬨譁然。
建文餘黨本來就只是一個鬆散的組織,經過了多年演變和烏合之眾也無甚區別,建文帝的所謂聖旨也不具有強制力。一般情況下,如果上頭的命令能讓大夥贊成,就可以聯合,要是不贊成不管它也沒啥嚴重的後果。別說遙控的建文親隨,就是辟教的教主也沒法完全控制這幫人,只能靠一些拉攏制衡維持組織結構,加上各地分壇有一些關係較為緊密的人作為中軸,比如姚和尚、還有一些比較忠心關係良好的舊臣。
這回鄭洽帶來的“旨意”,別說下面一幫壇主極不滿意,就是姚和尚也很不情願。姚和尚要是服從旨意跑了,留下鳳霞山這幾個村莊的幾百戶人怎麼辦?他在這裡隱居多年,和一同逃難遷徙過來的鄉親還是很有情的,實在不忍心放棄這些人等待官府的迫害。
鄭洽的臉有些尷尬,停了一會,才只好提高聲量,因為周圍已經吵鬧起來。他大聲道:“不提前準備,必有近憂。侯壇主已經被抓了,事情就擺在面前。大勝寨分壇那些人落入官府手中,肯定有人要說出教內機密,並非危言聳聽!”剛才帶頭嚷嚷的那個漢子又道:“要讓咱們走可以,把底下的兄弟們一塊兒安置好,不然老劉我寧可和兄弟們在一起,和官兵拼了,圖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