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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拼命。其實如果你要殺我,我怎麼做也是死路,怎麼個死法的問題。當時我是怎麼做的?”
“想起來!”桃花仙子恍然道,“你拿了一把刀想反抗……好像是一把菜刀。”
“你的記真好。”張寧點了點頭,“人被
急了,總是想反抗一下,至少我是這樣。”桃花仙子垂頭想了一會兒,說道:“那我更不想走了,沒什麼道理、我說不過你,但你也別再勸我。”徐文君隨即也說:“在東家身邊呆習慣了,我也不想走。”張寧愣了愣,隨即笑著自嘲般地說道:“想不到那些被我視作肱骨的將士,到頭來還不如兩個女子有氣節……若是大夥都能像你們這樣與官軍拼死一戰,勝敗真還難說。”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忽然門口有人敲門,一個聲音道:“殿下可在裡面,屬下有要事稟報。”張寧叫人去開了門,一個侍衛走進來報道:“西城門來了一些人,當值的兄弟問話,說是辟
教來的,還說認識侯壇主。又問為甚晚上才到,他們說連夜趕路,錯過了時辰。當值的將領是孔武陽,他說先派人到縣衙裡稟報三皇子,再作計較。”
“有多少人?”張寧問道。
侍衛答:“十幾個人。”張寧立刻下令道:“去把侯壇主叫起來,到城門去認人。如果真有認識的,就放進來,讓孔武陽清點好人數,別讓他們在城裡亂走,先找地方看起來。”
“是。”侍衛應命而出。
他倒不是很擔心晚上來的人是官軍細作,細作內應如果想混進城,也不應該挑這種時候;況且朱勇若是不打算去永定衛城休整,行軍過來就直接進攻慈利縣,以慈利縣這種小城,他也犯不著用內應這種手段。
過了許久,侯茂在二堂外面求見,張寧叫人傳入。
進來了三個人,除了侯茂,另外兩個張寧竟也認識,原來是江有德和他的侄子江海。去年到樂安漢王府辦事,這倆辟教的人就和張寧相處過不少
子,所以認識。
見來的人是江家叔侄,張寧也就放心了,完全排除了細作的可能。
侯茂進來就稟報道:“這倆人是總壇的人,我見過的,他們說帶了教主的親筆信;又說認識殿下,我就帶著他們一起來見面了。”
“江有德,江海。”張寧直接叫出了命,“我們曾一塊兒出生入死,故友重逢,哪有不相識之理?”
“不敢不敢。”中年人江有德忙抱拳道。張寧一品其中含義,大約是他們不敢和三皇子稱“友”的緣故?江有德不多說,徑直開外衣,只見
上用繩子牢牢綁著一個竹筒,如此重視的景象,讓張寧確認江有德真是帶了教主的親筆信。
他從竹筒裡拿出一份捲了的信封,雙手遞上來:“教主吩咐要儘快送到殿下親手裡,臣等在路上不敢遲緩,晝夜兼程趕來,以至於入夜才到慈利縣。”張寧接過信封,只見燒漆蓋印,信封上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姚姬真還是惜字如金。因為江有德說得急,他便當場扯開信封,瀏覽其中內容。旁邊的人都閉上嘴,默默等著。
打開信紙,只見雋秀的蠅頭小字竟然密密寫滿了兩張白紙。不論什麼時候,每次看到姚姬的字,張寧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覺,心跳會快。
他先快速瀏覽內容,主要搞明白姚姬在信中究竟說了個什麼事。她花了那麼多筆墨,寫的內容其實只有一個:勸張寧先退回鳳霞山,再從長計議。
她從來都是惜字如金,不料這回卻在信中花了許多字引經據典,舉例漢光武多次將人馬折損殆盡、單騎而亡,史上成就大業的人從來都是經過很多挫折,而不是每戰敗一次就要玉石俱焚云云。後面又提到小妹……這等手法都用出來了,張寧從字裡行間覺到了她的心情急迫。
不知道姚姬內心裡是否清楚,她自身就比搬出小妹更重要。
張寧看到這封信後,有很短的一個瞬間,幾乎因此動搖決心了。但他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要優柔寡斷朝令夕改!姚姬提到的漢光武的事蹟,實際上沒法相比的。不說史上的劉秀本身就是個五百年都難出的人,而且當時的大環境也不同,中央王莽的政權已經失了人心,天下大亂,機會自然就多。
而張寧不得不認識到大明宣德朝這個時期,機會可以說本沒有;如果強說有,漢王朱高煦部還未被殲滅的這段時間是唯一的機會,加上張寧起兵的時候湖廣的苗人也亂起來,可以說機緣巧合的最佳時期,如果這回沒有起
,連一丁點氣運也沒有了。
“我寫一封回信,你們帶回去給我娘。”張寧故作鎮定地說道。
江有德詫異道:“殿下的人馬不回去?”張寧道:“我們已經部署好了作戰計劃,要與官軍在此決一勝負,不能輕易更改。你們只管帶信回去便是。”
“殿下……是否有把握戰勝官軍?我不是想打探軍機,只是回去了教主要問,我們也好有話說。”張寧道:“我在回書裡自會詳細寫好的。明一早你們再到簽押房來取信。”江有德沉
片刻,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法過問。不過有一事相求,讓江海回去,我留下來……也好對教主有個
代。”張寧略一想,便同意了。他又問隨行而來的十幾個人,都有些什麼人。江有德說道:“前陣子各地分壇不少人召集人馬,想來投殿下,但聽說這邊情況不妙,又觀望起來。不過其中有一些人,一門心思要過來殺官造反,只是一時沒找到門路,知道咱們要來送信,就跟著一路來了。這些人有幾個是辟
教的,還有些是別的什麼地方來的,我們問過鄭先生,確認過身份,來歷都沒什麼問題……大抵是一些在永樂朝時家破人亡的人,不要命的。”
“那敢情好,正所謂死士,死士千金難求。”張寧道,“侯壇主等會兒派幾個人過去,好生款待來客。”夜已經很深了,侯茂、江家叔侄的正事說完,也不多留,很快便告辭走了。張寧還得連夜把回信寫好,明天一早好給江有德的侄子江海送回去。
雷聲隆隆的夜晚,張寧在蠟燭下寫的這封家書不同一般。他沒有寫自己在這裡一切安好等話,反而寫抱定成仁之決心……若是不能成功,就無法實現讓姚姬堂堂正正地重新獲得尊貴身份的承諾。言語之間,平白給姚姬加上了一份心理債。就好像,若是他戰死了、是為了姚姬而死的一樣。
他確實是故意的,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恐慌之時想拉一個人作伴。當然張寧“溺水”的時候,隨便拉一個人不能解決問題,需要一個他真正投入了情的人。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去傷害一個他在大明朝最上心的人,而不是高尚地祝福她“只要你過得好”?他也不知道原因,或許死了以後姚姬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的,那麼死亡的恐懼與無助也彷彿降低了,這正是他所要的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以武犯慈利縣城古樸的街道上人馬稀疏,偶爾有一隊士兵整裝跑步而過。前陣子縣城沒有戒嚴,以至於城裡很多人都到鄉下避禍去了。千百年來,人們面對現實已經形成了候鳥一般的習慣,候鳥秋季南飛、
季回來;而人則是在太平之時住城裡,一遇禍亂就去鄉下。此時城市裡很多家境稍微殷實的人家,在鄉下都有地。
不過就算不住在城裡,照樣也是在縣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