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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且無斬獲。這仗打起來豈不憋氣?
薛祿與諸將商議之後,已經定出了下一步作戰安排。
命令南路軍餘部提前自長沙向寶慶府進軍,長沙南下路程較叛軍近,理應提前到達增援。從衡州、永州徵調民夫運糧秣物資自寶慶府備大軍所需,並從城防中調兵力補充寶慶府兵員。
北路軍主力自常德城沿沅水西進,近辰州,佔據山勢之地危險叛軍行動。如此一來,叛軍要攻佔寶慶府將十分困難。他們如果不想坐以待斃,亦不想東擊官軍主力,唯一的出路就只剩向西的保靖州,保靖州地處山區,很不好統治和徵發錢糧,而且當地很多少數民族土司,叛軍過去麻煩很多死路一條。
薛祿要把擬定的安排先報知巡撫才能施行,因為其中牽涉了從各府調糧調兵諸事,只有巡撫的權限用起來才比較方便。
在常德府衙外面有幾棟房子,那便是地方官府用來款待上官的行館,有六部的有都察院的、還有省裡三司的,上面的官府派人下來公幹,都是有免費食宿的地方,和招待所差不多功能,規格高一點。胡瀅到常德城後便是住的兵部行館,他初來乍到很規矩,並沒有做絲毫違反律法的事。
薛祿把自己的作戰計劃報給胡瀅,便是去的行館見面。
胡瀅看起來又老了一頭,頭上的幞頭兩側出來的頭髮已經盡數花白了。這個傳言中完全不懂軍事的官僚,拿到作戰方略後竟然坐在那裡仔細地瞧起來……薛祿本來以為拿過來就是蓋個印,說兩句客套話而已。
在出任湖廣巡撫之後,胡瀅知道有些人背地裡認為他是來撿便宜的,啥都不懂也不用做太多的事,等著撈功勞。但胡瀅心裡卻明白,打仗有風險,坐等好處和坐等治罪就是一牆之隔……更何況,他覺得自己還要功勞有啥用?
自從永樂帝死後被排擠在那個圈子外後,胡瀅已經覺得進入大權中樞無望,歲數也不饒人,再難有那樣的機會;官場幾十年、歷經三朝,他看過太多的沉浮,早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仕途走到現在基本到頭了,本來他動過告老還鄉的念頭,不過熬了一輩子大小也是個大臣,能平平庸庸再當一些年官也是不錯的;一個官僚忽然歸隱田園,他覺得自己會老得更快。
胡瀅幾乎是逐字讀完了方略,抬頭說道:“老夫並非要對武陽侯的方略提出異議,只不過還是想說兩句提醒武陽侯。”薛祿客氣地說道:“撫臺有話直言。”也許他本是想說有就放的。
“前任於侍郎在奏疏裡寫的方略是,徐徐進取、尋機殲滅餘寇;若無全勝把握,則不急於戰,只防賊寇再次坐大。而武陽侯的這份方略雖與之前有些相似,但細看卻是咄咄人急於求成……”薛祿有些不太客氣地打斷了胡瀅的話:“胡大人,用兵都是一步步真刀真槍打來的,何來急於求成之說?”胡瀅怔了片刻,依舊淡淡地說道:“恕老夫用詞不妥,但老夫以為這次出戰的策略與於侍郎送到兵部的奏疏描述確有出入。武陽侯要調兵到寶慶府,又要進
辰州,和圍棋一般、這是窮追猛打的形勢。”聽到這裡,薛祿幾乎要笑了:“對弈和戰陣還是有所區別的。”
“老夫事前就說了,並非要駁回武陽侯的方略。”他看了一眼案上的印信,卻不蓋印,“明我用印之後差人送到武陽侯府上去。”薛祿又看外面的天
:“雨停就要出兵,戰機不可錯失,望撫臺儘快決斷。”胡瀅道:“老夫得叫人抄一份備送兵部,並有奏疏上呈,這不過是常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明
就能辦妥。”薛祿拜道:“撫臺勿憂,當前正是平定湖廣的大好良機,兵部也不會反對的……您想想,好幾萬人馬在這兒,每月要費多少糧多少銀,湖廣之外都在向此地調錢了,朝廷沒人願意無故拖延,揚州那邊幾十萬人馬也要錢的。”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胡瀅點點頭,並不與薛祿爭執。
待薛祿走後,他便叫來書吏把方略謄抄一份,然後自己動手寫奏疏。胡瀅對於這種奏疏十分悉,琢磨一陣之後,便將今
的對答描述了一遍,先行記錄自己的意見,其中告誡總兵官武陽侯謹慎進軍云云。實質
的內容幾乎沒有,但萬一戰事失利,這份奏疏就將是替他減輕罪責的有力證據;如果勝了,當然這麼說也沒什麼壞處,仗都打贏了誰還計較戰前的爭論?
第三百零二章讚譽“剛到任的胡瀅不足為患。”張寧在河邊和朱恆說著話,“我與此人有過不淺的來往,對他還是有幾分瞭解的。若是與他同朝為官,那還真的留點心眼,其為官之道很有些講究。不過現在各為其主,面對面對抗,他便完全比不上于謙了;而且還有一些原因,相比于謙胡瀅客觀上有很多不足,初來乍到不了解實地情況;他沒有于謙的軍事天份。”朱恆點頭贊成:“這麼一來,不用被人處處制肘算計,咱們還是大有可為之處的。除了胡瀅,掌權的就是薛祿,對薛祿老臣在漢王府時就有所耳聞,談不上多高明的人物……當初世面上有個杜撰的笑談,說是漢王在樂安起兵,聽說朝廷派薛祿來平叛便哈哈大笑,說此人定不是對手;後來又聽說是英國公,漢王就著急了。哈,老臣以前常常進出漢王府,還真沒見到這個事兒。世人編造此段,也是對薛祿之才的評斷罷。”朱恆說罷抬頭看著河面上漂浮的木頭,著雨過天晴的清涼微風,又不
隨口道:“不過薛祿真會上當麼?”
“正因朱部堂說了那個段子,我對他又多了幾分信心。”張寧鎮定道,“薛祿不同於胡瀅,胡瀅本是天子近臣,現在被冷落又多次被排擠,他已經心灰意冷不再有多大的抱負了;而薛祿雖地位不及英國公,卻一直受皇帝信任,他需要更大的功勞更大的榮譽,怎能忍受被人譏笑的羞辱?他不會沒有進取心的。”朱恆神轉而凝重,“不過武陽侯也非
得虛名之輩。臣雖讀書入仕,獨好兵法,對天下諸名將也是喜好打聽了解。這薛祿有不少長處,他對部下軍紀約束很嚴,又善於安撫將士,率軍時常與將士同甘共苦,很得軍心,其統軍十分善戰。此戰恐怕咱們也不太輕鬆。”張寧嘆道:“朱部堂所言極是,無論如何謀定,總是要拼殺才能取勝。若是上了戰場打不贏,那再多的謀劃都白費了。”他的嘆息是在嘆中央朝廷確實是人才輩出,薛祿作為武將確實是優秀的,起碼比張寧手下那些武將大部分要強。他
嘆到了所謂求賢若渴的滋味,要用的時候確實就體驗到了。……和預料中一樣,很快官軍的動靜就表明了其進取之心。北路軍主力已經從常德府出動,探報其輜重多從水路,沅水上千帆競爭、河面舟船覆蓋,五六萬人的調動動靜非常大,隨隨便便就看到了。而另外有消息陸續傳來,似乎長沙附近的南路軍餘部在休整之後也有向南調動的跡象。張寧採用參議部的建議,準備出城向東南佯動誘敵。
因為朱雀軍得到了官軍前期方略後,認為他們對沅水沿岸的地形一定考察甚詳;假若朱雀軍北上應戰,官軍便極可能採用前期方略中佔據高地打消耗戰的法子。一旦陷入僵持,朱雀軍的後勤無法承擔、時間稍長就得完蛋,都不用敵軍用什麼斷糧道的伎倆,他們本就沒糧道了。
張寧的理想設計是,誘使官軍主力追擊至辰州城附近的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