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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便叫商響忘記了斷尾巴的痛。

眼淚忍不住掉下來,一顆一顆,不像珍珠,像雪粒子,劃過臉頰,沒有半點熱氣,聚在下巴上,浸得紺被面一小片溼。

心頭波瀾起伏——是心疼。

又不止心疼。

不知從何安起,只能拉過緊緊攥著被子的手。細細的手指,留著淺淺的疤。

被子掉到地上,哭傻了的小老鼠跌進自己懷裡。

抱著的覺很軟很好,也叫肖說不清的混亂慌張。

“別哭別哭,是我欺負你了嗎?”怔怔的不敢動,商響抬頭偷偷看肖,卻被對方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淚。

他暗罵自己沒出息,竭力忍住眼淚,妄圖粉飾太平:“我是因為高興才哭的。”是高興嗎?或許也有。太複雜的情緒,商響形容不來。

“為什麼高興?”心在別別跳,張狂的鼓動著要震出腔。商響從沒離肖這麼近過,偎在他前,還被箍住了,稍微動一動眼皮,那讓自己瘋癲發狂的相便落入眼中。

他有些遲疑,覺得是夢境,偷偷咬了嘴,卻又覺出了疼。

可還是驚豔,還是著。想染指,想冒犯。

想得五內俱焚,膽大包天。

“因為你醒過來了。”被誘惑了的商響訥訥說。

聽罷這話,肖不可抑制的覺得歡喜。這隻小老鼠,亮晶晶的眼睛裡好像只有他。

“我是誰,我們又是什麼關係?”不想撒手,懷裡有隻老鼠的覺很奇妙,箍在上的手臂再使了一分力。

貼的更緊了,黑而圓的眼睛近在咫尺。

溼漉漉的睫動了動,蒼白的綻出一絲笑,像是一朵白的花,裡面藏著紅的蕊。

“你叫肖,我是你男人。”狡猾的老鼠面不改的撒了個彌天大謊。

這謊說的太不著調,說出口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被肖推開的覺悟。

可是卻沒有。

漂亮的道士只是看著他,嘴角含笑地看著他。很高興的樣子。

“那你是誰呢,我想知道你的名字。”痴纏繾綣,像是對待前世的情人,溫柔又蠱惑。

眼前晃過梧桐樹下煢煢而立的百合花。瞬間,血凍成了鋒利的冰碴,刺在身上,又冷又痛。

可這時光不是他偷來的,是他用尾巴換的!

忽然有了底氣,老鼠抬起下巴:“我叫商響,你記住了!”管他呢,管他呢,就算只有一時一刻也認了!

貪得無厭的妖怪總也學不乖。

“嗯。”肖點頭笑,眼裡盛滿了一汪溫柔的月亮,“我平時怎麼喊你?響響嗎?”剛才還膽大包天扯著謊的商響愣住了。

過了這麼多年,認識這麼多人。會叫他響響的,只有老鼠娘。

搖搖頭否認:“沒有,你沒這麼喊過我。”

“那我叫你什麼呢?”肖對稱呼似乎有種超乎意料的執著。

搜腸刮肚的想,卻實在想不出。

因為肖從沒有認真喊過自己。

“響響。”又叫了一聲,鼻間縈繞著溫熱的吐息,兩個字念得真切又清晰。

叫人心顫。

眼看著就要落下淚來。

“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商響癟嘴忍住淚,橫眉冷眼,改不掉口是心非的病。

明明……明明就歡喜得要命。

低頭凝視他:“這麼委屈?生氣了嗎?”當然生氣,那一樁樁一件件,換了旁人早就琵琶別抱另覓新歡了,也就是小爺這麼……這麼……

一口白牙磨得咯咯響,商響忽然死命咬住肖口。

他是真的發了狠,鮮血很快透過雪白單薄的中衣。嘗在口中,腥羶粘膩,卻又痛快過癮。

沒有出聲,伸手輕輕拍著商響的背。

似安撫,又要寬恕。

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但叫商響恨成這樣,那就是罪大惡極。

那時,靈魂在混沌裡沉沉浮浮,眼前腳下皆是虛無,本以為會死,可有雙眼睛總也抹不去,黑而圓潤,像上了層釉的桂圓核。一夢醒來,前塵盡去,彷彿在輪迴中走了一遭,將滾滾紅塵中的七情六慾全都淘換了個乾淨,腦子裡只剩下那雙要拼命的眼睛。

在那雙眼裡,彷彿世間千載以來只有他,天地遼闊間也只剩下他。

那是商響的眼,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尋到了。

第二十章清白那場浩蕩雷劫中,肖傷了靈識。不認得自己,只認得商響。

和尚知曉一切來龍去脈,因而唏噓喟嘆。卻不知是該嘆肖總算能斷了不該有的執念,還是嘆商響瘋魔癲狂……

到底還是不忍心,他可憐商響的痴。

喉結滾動,將真相咽回。

趁著肖小睡,和尚偷偷問:“他總有一天要想起來的,到時候你要怎麼辦呢?”商響笑,漆黑的眉眼彎彎,滿是不在乎:“騙來的子,有一天是一天吧。”倒也通透。

廚房裡,商響將山藥切成末,和著糯米熬了一鍋粥。

弓著背脊,蜷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雙眸映著跳動的火苗,糊糊覺得困。

他終惦記著肖,已經許久未曾安眠。

砂鍋裡的山藥粥咕嘟咕嘟響,接連冒出一個個粘稠的氣泡,仄狹窄的廚房裡瀰漫著濃濃的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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