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憶已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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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肩站在陽臺上,月光如水將我們的影子輕輕地印在地上。秋風有些涼了,輕輕地我的長髮,我看著有如絲絨一樣平滑的夜,內心有著淡淡的傷。我仍然不捨嗎?不捨嗎?不捨嗎?

“我們,是現在走嗎?”他問我,卻沒看著我。

“不…”我搖了搖頭。

“要見你的父母嗎?”

“不。”我的眼淚又了下來,如果見了他們,也許就真的不捨得走了。

他沒有說話,用手溫柔地擦去我臉上的眼淚。那輕柔的動作,仍然有如愛人一樣的親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信任他,我什麼也沒問、他什麼也沒說。

明天是學校三十六屆也是我的教的第一屆學生的畢業生回禮,他們會回來,我想見他們。這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傳統,新畢業的一屆學生會在新學期的某一天再聚到母校來,以“舊貨新賣”的形式籌集助學愛心基金,這是我第一次作為班主任的身份出席這個活動,因為活動之初是學生回到原班級向原班主任再敬禮。

我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已經恢復平靜,然後通過‮試考‬進入這所學校,成為老師的。那時候其實情緒只是表面恢復,內心卻變得很淡漠。然後我就遇到了那群孩子,你永遠都不能估計孩子的心是如何的純真和溫暖,有修復傷口的作用。之後的三年,我漸漸忘記了情受過的傷害,有了生活的動力和快樂。可是當他們畢業的時候,我是多麼的不捨啊!看著他們離校那一剎,我突然討厭起這個職業起來,因為這就意味著我不得不站在同一個位置而看著一屆一屆的孩子來了又離開。從陌生到悉,再從悉到滲透到生活的每一個地方,然後再分離,然後曾一起努力的回憶、一起取得的榮譽、一起承受的失敗,都只有我在原地而已。分離對於孩子們來說,不過是揮手再見,因為他們會來新的生活,會有更多有趣新鮮的東西充實他們成長的路,但對我來說,是多麼傷痛的事實啊!

我一夜沒睡。到了明天,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我捨去,是我自私嗎?人生的意義是什麼?週而復始的循環的生活、為了生存而奔波、永遠無法留住的幸福、總在不停地失去…我想,我不會後悔我的選擇。我靜靜地坐在上,也沒有淚。

清晨,我像往常一樣穿好制服,把頭髮盤起來,戴上眼鏡。幸好沒有黑眼圈,我對著鏡子淡淡地笑了笑。

八點的時候我來到教室,門外已經來了幾個人。他們一見到我就圍了上來,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我什麼也沒有說,用鑰匙打開門,他們已經很自覺地跑去把窗簾拉開。

我看著他們的身影,眼睛微微一熱。三年前的臭未乾的小子和黃丫頭們都已經長大了。明的儒雅;玫的清麗;寬的俊朗;“一一”也從1米41長到了1米72,但仍然是那麼的機靈;諾還是那麼一臉的溫厚,讓人覺到安心,舉手投足卻有著女強人的風範…

“秋姐,我好想你哦!”君顏抱著我的肩,這傢伙,還是那麼喜歡撒嬌。我捏捏她胖乎乎的臉:“小顏,你好像已經讀高一了啦,還這樣,羞不羞啊!”

“車,一為師終身為師啊!我在你面前啊,就永遠是學生。”寬走過來,扯開君顏,也抱著我:“我也是你的學生啊,秋姐~~~你可不能偏心哦!”這傢伙,都高個一個頭了。還來爭風吃醋啊!我也捏捏他的臉:“是啦是啦,都有得抱啦!”

“我也要,我也要…”他們都擠過來,都樂翻了。

“哇!我需要氧氣!”我也誇張地叫道,個個給一爆慄!

“嗚~~~”他們抱著頭。

“秋姐,你的壞習慣能不能改一下啊!敲壞我這顆聰明的腦袋怎麼考大學啊!”賀苦著一張臉說。

我掙脫他們的包圍:“看看你們帶了些什麼來。今天可要給我們200520班爭光哦!”孩子就是孩子,自各笑開鬧去了。

我站在講臺,看到明一臉微笑是站在門邊看著我。

“何明時!”我叫道:“你這個班長不用幹活的啊!跟我回辦公室拿攤位表!”留下他們聚舊,與明並肩走到了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坐下,他習慣地站在我的左邊。

“姐~~~”私下孩子們都叫我秋姐,但明卻只堅持叫我姐,他是我最得意弟子兼左手,拗不過他。

“姐~~~”每次叫我都要拉長尾音,真是難得像明這麼內向淡漠的孩子也會撒嬌。記得剛入學的時候,他非常的內向,一說話就臉紅,總是安靜地站在一邊,淡漠的樣子。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卻要求做班長。然後一做就是三年,和我真是最佳拍當啊!

“上了高中可要繼續努力哦!我還是希望你啊可以每次考第一哦!

”我一邊打開屜拿文件夾,一邊嘴裡嘮叨道。

“姐~~~~”他彎下,給我的脖子上戴了一個什麼:“這是我這次去西藏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一位喇嘛,他說要給我最珍惜的人戴上才可以保住最珍貴的緣分。”我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

“姐!你怎麼了?”明焦急地問。

“沒有。”我笑著說:“太動了。”他用手給我擦了擦臉:“以後給學生惹哭了誰給你遞紙巾啊!還是那麼喜歡哭怎麼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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