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王舉人的新愛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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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鶯聽說青娥已是嫁到張家,忙到別院尋妹子。杏接出來,笑道:“二小姐今早晨起來吃了半碗粥,中飯倒像長了胃口似的,吃了大半碗飯呢。”早有人打簾子,裡頭一聲遞一聲,輕輕的傳進去:“大小姐來了。”真真丟隨夢,笑著接出來道:“姐姐,兩個外甥呢?”真真若是傷心哭泣,或是不住口大罵,都不似現在沒事人一樣叫鶯鶯擔心。

鶯鶯看著妹子,嘆息道:“真真,心裡不痛快哭兩聲也使得。”真真笑嘻嘻道:“原是妹子看錯了人,怨不得別人的。如今改過也還來得及,有什麼好傷心的。妹子替外甥女做了件小襖,姐姐來瞧。”拉著鶯鶯到她做活的暖閣裡坐。

這間暖閣有半面牆鑲的都是玻璃,極是透光。雖然天陰陰的彷彿要下雪的樣子,屋裡還是亮堂堂的。窗臺上擺著幾隻玉石花盆,各琉璃珠子堆的半滿,裡頭數莖水仙都打著花骨朵。想是怕擾了香氣,一個白玉香爐擱在桌了,並不焚香。

鶯鶯只覺得房裡有些清冷,翻翻桌上有一本《道德經》,強笑道:“你倒是清閒,我家玉娃的小襖在那裡?”真真取過一隻小包袱,解開來給姐姐看,裡頭一件小小紫糕皮襖,大紅的緞上使金銀線繡著小小的‮花菊‬,笑道:“這個花我繡了七八天呢,昨晚無事才縫好。”說話間,不由自主的想到王慕菲,不知他這幾如何。臉上就有些黯然。

尚鶯鶯把小襖當亮處看了又看,贊妹子:“針腳越發的密了。”就叫小梅:“包起來送到我那裡去,合小櫻小桃說。我在二小姐這裡,有事叫他們這裡來尋我。”眼看著小梅去了。房裡無人,她才道:“妹子,青娥她前嫁把張家了,俱是素娥做主。你可了了心事?”真真微微一笑,道:“青娥妹子嫁了。我再無牽掛。”雖然是笑,隱隱有淚光。

門簾響處,李青書抱著他家玉娃,後邊幾個母和使女眾星捧月一般圍著兒子進來。兩個孩子進門都朝小姨伸出手去。李青書衝鶯鶯使個眼,笑道:“孩子們找小姨呢,前邊還有許多事等你,你倒在這裡偷閒。”鶯鶯笑看真真懷裡鑽一個,背上爬一個,臉上真出笑容來。她吩咐媽們好好看著。合李青書出來,才出門就問他:“什麼大不了的事,忙忙的喊我出來?”李青書苦笑道:“有人來求見尚家二小姐為。”尚鶯鶯冷笑道:“誰家公子吃了豹子膽。前幾我妹子才寫地休書,今就敢來求親?”李青書變了臉。惱道:“還有哪家。是陳文才那個賤種。求到老祖宗裡去了,老祖宗的意思。我家退過一親回,他再來求倒不好不許他的。”尚鶯鶯忙打斷道:“這卻奇了,我妹子又不姓李,你家有女兒儘管許他。”李青書道:“老祖宗也不曾面許,只是授意我許他,叫我說:我家丈人見在,小姨子地婚事自有丈人做主。就是不在她自家做主也罷。輪不到我做人姐夫的替小姨子訂親。首發”

“所以,姓陳地不死心,又要來求我?”尚鶯鶯站定,眼前一隊捧著點心的使女經過,一個帶頭的上來請安,笑道:“九少爺,九少好。”尚鶯鶯因自家妹子被人瞧不起,心裡極是不快活。認得這個使女是自家房裡的,又是合那陳家有親,正好借她立威,甩手賞她一巴掌,又踢了腳,罵道:“狐媚子,當著我的面做出這樣醜態來,當我瞎了眼呢。來人,打二十板丟出去,革她全家地差使。”那陳小翠伏在地下不住磕頭,哭道:“婢子不敢。”李青書冷笑道:“你家堂哥哥好本事,都想合我做連襟呢,你有什麼不敢的。多加十板,傳九少的話,她全家都趕出去。”尚鶯鶯對李青書嫣然一笑,兩個手牽著手回妹子院子裡去了。那陳文才在外頭廳裡等了足有兩個時辰,一個管家出來道:“你來的正好,這裡有幾個人你領下去罷,過幾養好了送他們到南洋種植園去做活。若是走了一個半個,唯你是問。”陳文才還在發愣,卻見他遠房堂叔一家都垂頭喪氣出來,兩個堂弟扶著被打的堂妹。看見他,那堂叔衝上來在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別以為你家贖了身就不是奴才!”陳文才極是惱怒,待要發作又不敢,側著身子讓過一邊,堂叔一家都惡狠狠的瞪他幾眼才出去。

陳文才摸出一兩銀子把該房管茶的管家,那管家不肯收,冷笑道:“咱們看陳老姨面上,叫你一聲公子,你還真把自個當公子了?一為奴,永世是奴。你家老姨只顧討老祖宗的好,你就敢不把九少爺放在眼裡?你痴心妄想來求聘,還當咱們九是四房地糊塗老爺夫人呢。”陳文才來求親,原是氣不過,他費盡心機把姚滴珠到絕路上去,反叫王慕菲撿了個大便宜。知府大人又偏向姚家去了,他已是氣的發瘋。幸好尚真真休了王舉人,滿城人都贊她高潔。所以他靈機一動,送了姑祖母一份厚禮,想求真真為,要故意給王舉人和姚滴珠沒臉。想來那尚二小姐已是嫁過一遭兒,又是私奔過的,不敢講究,有人來求必樂嫁。得了尚小姐為,那搶了他女人地王舉人還不氣的背過氣去。

誰知他想地極好,李青書兩口子見都不見他,卻把他堂叔一家都革了差使,堂妹股上那幾十板。分明是打在他臉上,叫他看清自家地身份不必痴心妄想。

他想明白了,臉上又紅又白。低著頭灰溜溜出去。不過半,滿城就傳說有幾位公子到尚家求尚小姐真真為。尤其有名地是那位陳公子,苦苦求了半,尚小姐嫌他是原是管家地兒子,連大門都沒有讓他進。

這些話傳到姚滴珠耳裡,先就氣了個半死。陳公子這樣不長腦子行事,分明是說她姚滴珠不如人家一個半殘的婦人。王慕菲聽說有人去求真真為,冷笑不已,再聽說那位陳文才去求真真為,跳起來罵道:“他休想!”王老夫人極是不伏氣道:“這像什麼話?你又不曾休了她,她不是自認為妾麼,接她來家。”王慕菲不好意思合孃老子說真真那封書信明是自請下堂,實是休書,含糊道:“我合真真又沒有婚書見證。”老太爺想了想。道:“話雖這樣說,她合你幾年夫,不過是賭氣搬到孃家去住。不當有人去求親地。”王慕菲漲紅了臉,吐吐。不肯作答。指著婚禮擺酒要請廚子溜走。老太爺就道:“我出去走走,你在家看好箱籠。莫叫僱來的那些人進來。”揹著手走到一個茶館,花四個錢買了碗福仁茶,坐在角落裡慢慢吃著。有個拎籃子賣薄面餅和牛地小販進來,笑道:“又有人到李家去求尚二小姐為去了,這一回,你們猜是哪個?”小店裡的人都笑道:“快說,我們每人買十個錢的餅和罷了。”那個小販把蓋著白布的籃子放到櫃上,茶博士送了碗熱水與他吃,他一飲而盡,笑道:“這一回是河東府的柳家。就是從前想合尚二小姐訂親地那家,頭天聽說二小姐休了王舉人,第二就把正房娘子休了,飛奔去李家求親呢。”一個人讚歎道:“今這是第五個了吧。錢指揮使,劉守備、王同知,還有常州的蘇二公子。我聽說蘇家和李家是親戚,只怕會許他家罷?”那小販神氣活現搖頭道:“這幾家前頭娘子合妾都有兒女,尚大小姐必不肯許的。”王老太爺聽人都說是尚真真休了他兒子,氣的哼哼,用力咳嗽,從懷裡摸出十文錢來,喊道:“切十個錢牛來。”那小販忙問櫃上討個小碟,切了一碟牛送來。老太爺把錢握在手裡,問他道:“那尚小姐休王舉人,有什麼故事,你說來聽聽?”小販伸手討錢,笑道:“十文錢,你老給錢,小的就說一段。”王老太爺不情不願把錢數給他,那小販笑道:“這位老爺必是不常出門,不曉得這一段故事。世上從來都是男人休,似尚二小姐這般那是從來沒聽說的新聞。”老太爺惱了,又摸出幾文錢丟把他,道:“快說!”那小販唱了個諾謝道:“尚二小姐做姑娘時不曉得怎麼叫王舉人拐了去。那時節王舉人還是個窮小廝,拐了二小姐合數千金珠不曉得到哪裡,窮的過不得才回松江。二小姐紡紗織布,養活那小廝,卻是他運氣,讀書做了秀才。後來尚老太爺尋著女兒,王舉人中舉俱是岳家力量,他不曉得恩,反因尚家窮了要另娶那有錢的賽嫦娥為。所以尚小姐索寫了休書把他。我家隔壁的金秀才就抄得一份呢,誇說尚二小姐文彩極好,雖然從前走錯了路,卻是個極明白地婦人,說什麼亡羊補牢猶未晚矣。”邊上一個書生打扮的人笑道:“那休書我也抄得一份,實是寫的好。尚二小姐本是好人家地女兒,叫人拐了做了數年窮夫,巴結著叫夫婿中了舉,是為賢。尚老爺當初嫌那王舉人沒出息,要女兒改適,她不肯,是為貞。又因王舉人另娶財主,她能肯成全,是為智。不肯做妾原是尚二小姐自重,可見當初被拐了去,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難為她想得開,尋常婦人遇見丈夫納妾,誰不是覓死尋活不肯。”老太爺從鼻子裡噴出向口冷氣,咳嗽了幾聲道:“這話倒奇了,老夫我活了幾…十年,也沒聽說過婦人休夫地。想必是她勾搭上了有權有勢之人。”那書生拍案道:“老丈休要胡說!那王家地新婦才是婦。那小販笑道:“客官莫氣,想必這位老丈是外鄉人。老丈,我們松江府比不得別處,婦人拋頭面的本來極多,誰家姑娘不學好,誰家媳婦偷人,不消兩三個時辰就傳地全城都曉得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尚二小姐如何,所以才有這許多人去提親呢,那尚家已是窮了,有錢的姐夫又有何用,自然是因為尚家兩位小姐賢德貞淑,素來在松江府里名聲極好之故。”王老太爺冷笑道:“私奔的也敢貞淑,原來松江的小姐都是這般貞淑呢。”他這裡抱怨,後頭院子裡茶館老闆的女兒聽見,合她母親道:“媽你不是合我爹私奔的麼,這個老頭在外頭亂說可惡。”看一邊擺著一盆泡裹腳布的水,把布撈了出來,端著盆要進去潑。老闆娘攔道:“隨他去罷。”站在門口,聽見王老太爺連咳嗽帶氣在那裡罵:“私奔的婦,幾年都生不出兒子來,連婚書都沒有,還敢擺出正房娘子的架子…”句句都點著老闆娘的心事,老闆娘越聽越怒,搶過女兒手裡的盆,一腳踢開隔扇,滿滿一盆臭水把王老太爺從頭淋到腳,揸著罵道:“這樣亂咒人家,你才生了兒子沒眼,生了女兒都合人私奔!”王老太爺氣得兩眼直翻,老闆只顧打躬作揖哄娘子進去,也不理他。眾人因這個老頭子不合時宜,都在一邊鬨笑,無人替他說話。老太爺氣的說不出話來,身上又臭又冷,抹了一把臉,一路小跑回家去。

偏王老夫人因兒子也不在家,一把鐵鎖鎖了院門,不曉得鑽到哪裡耍去了。王老太爺從後院跑到正房都是鐵將軍守門,又尋到前廳,再到外書房一圈轉下來,兒子合老伴都不見。雖然是江南,十一月的天氣也是極冷,好容易在外書房裡尋到兒子一件皮襖,哆哆嗦嗦換了上身,下邊還是透溼的,咬著牙脫了光。

王慕菲為了省錢,外書房平常不擺火盆。王老太爺赤著兩條腿,冷的直跳,想到廚房裡暖和,把襖子裹的緊了些,一路小跑到廚院。

廚房裡僱來的兩個廚娘正一邊做活一邊說話,突然老太爺光著兩條腿進來,唬了一跳,其中一個生的略平頭整臉些,就有些夏姬的風情,又有些紅拂的眼力,還有三分與人結的本事,笑著湊上來道:“老太爺,您到裡頭烤烤?”一頭說,一頭伸出手來摸老太爺的大那一個有些瞧不上,扭頭出去,看見老夫人合一群人笑嘻嘻進來,忙跑上前道:“老太爺在廚房裡呢。”王老夫人怕老太爺罵她亂跑,忙合老胡說:“走,咱們到廚房說話去。倒省的叫人再升火盆。”一群人進去,正好瞧見老太爺縮在灶後,兩條光腿伸在火邊,那個廚娘在邊上不曉得說些什麼,一隻手還搭在老太爺光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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