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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上人來人往,住院區下面那個小院子裡玩鬧的孩童的笑聲,還有在醫院裡發出的無數欣喜或絕望的聲音在一瞬之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悉的嗓音,輕聲說著話。

“傷好了就走的,他本來就傷得不重,”冉秋妤笑著說,“你怎麼不問問自己傷成了什麼樣?”謝臨君呆愣地看著她,思緒像是被人走了似的,坐了會兒,他突然掀開被子,翻身下了。無力和腦部的疼痛在這一瞬間被放大數百倍,空氣中瀰漫著的屬於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甚至蓋過了房間裡消毒水的味道,謝臨君深了一口氣,強撐著站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冉秋妤被他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幾步繞到的另一邊,扶住謝臨君,“要上廁所嗎?還是要去樓下走走?”

“……是你他走的。”謝臨君咬著牙,呼也變得重起來,每一下都帶著細微的顫抖,讓人分不清他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身體的不適。

“我沒有,”冉秋妤有些急了,“是江徹要帶他走,江徹的項目開展本來就在鄰市,想帶自己未成年的兒子一起過去有錯嗎?你別太執念了,我和你說過江路是個……”

“不可能。”謝臨君推開冉秋妤,緩慢地往前走去,冉秋妤連忙拉住他,聲音有些發顫了。

“你要幹什麼?”冉秋妤緊緊攥著謝臨君的手腕,生怕他下一秒直接消失在自己面前,“我說了,是江徹要帶他走!而且他也沒有反抗!”謝臨君真的沒有多少力氣和冉秋妤折騰了,乾脆就那麼卸了力,蹲坐在了地上,他仰起頭看著被冉秋妤拉住的那隻手,聲音冷得像是剛從冰窖中取出來,“你們會給他機會反抗嗎?”

“……所以呢?你想做什麼?”冉秋妤蹲下來,直視著自己的兒子。

她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謝臨君一樣,漆黑的眼珠子在謝臨君的臉上仔細打量著。

她不怕謝臨君說出什麼要去找江路的話,謝臨君的身份證和錢都被他控制著,這次出院後她也不打算再讓謝臨君接觸除了老師以外的所有人,這是她的兒子,不應該再去找別人。

更何況是江路那個煞星。

謝臨君沒有再應答。

他腦子裡只剩下了那個悉聲音的呢喃,那個影子坐在自己前,聲音有些哽咽,說道,“怎麼辦啊謝臨君,我真的要瘋了……”那個模糊的影子頓了會兒,繼續說道,“你要快點醒過來拉我一把啊。”*“你和我考同一所大學,我們一起活下去。”有誰輕輕捻著他的髮絲這樣說道,語氣比他記憶裡的那個人輕柔了無數倍,像是怕驚醒一場繾綣的夢境一般小心翼翼,江路抬起頭去,卻只能看見那人背光而立,光給他的身體邊緣上了一層茸茸的邊,連帶著被籠罩在陰影之下的五官也看不太清。

江路突然有點兒難受。

那種難受不光是身體上的,心裡,大腦,腔和喉嚨都漫開一種腥苦的味道,他試著張開嘴大口呼,卻被人矇住了口鼻似的不上氣來。

窒息迫使他睜開了眼睛。

周遭是悉的景象,他正躺在客廳裡,沙發上還堆著他隨意丟下的衣服,空氣裡瀰漫著難以言喻的臭味。

江徹還在用腳用力踹著自己的房間門,洩憤似的罵著髒話,見江路醒了,便走了過來,“你房間裡放了什麼東西這麼臭?”江路想了會兒,才想起來房間裡是空空的屍體。

“貓。”江路說。

江路已經失去意識整整一夜了,江徹把他帶回來之後便沒有聽見過有什麼貓叫,加上此時臥室裡的臭味,江徹很容易就想到了裡面那隻貓的結局,臉變了又變,最後一股坐到了沙發上,打電話叫人來開鎖,順便清理臥室。

“為什麼還在這兒?”江路掀開身上的毯子坐了起來。

“**期omega不準上飛機。”江徹空答了他一句,似乎被空氣裡那股臭味得受不了了,起身走過去將窗戶推開了些,“直到你**期結束,我們都走不了了,高興麼?”

“啊。”江路應了他一聲。

**期。

他在生理書上看到過,**期的omega通常會失去意識,被配本能支配,**狀態持續十三天,直到注抑制劑或者被alpha標記才能得到解脫。

江路嗅了嗅,沒有在空氣中聞到明顯的屬於自己的味道,心下明瞭,是江徹給他注了抑制劑。

“我知道你不想走,”江徹靠在窗邊,風吹亂了他的頭髮,他回過頭,臉上有幾分無奈,“可是我已經答應過冉秋妤了,就算我不走,你也得走,明白麼?這是我們家欠他們的。”

“我不欠冉秋妤什麼。”江路說。

“那謝臨君呢?”江徹反問道,“謝臨君被害成那樣,現在還沒醒過來,我們不欠他麼?”這些話的邏輯真是太奇怪了。

江路想。

大概是注過抑制劑的緣故,他的思緒稍稍轉得有些緩慢,但也能從江徹的話裡找出矛盾的地方。

他的確連累了謝臨君,但應該如何去補償不是應該由謝臨君本人來做主麼?

為什麼冉秋妤替他們寫好了結局,江徹便把那份結局傳達到了,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意願?

僅僅是因為他們沒有成年麼?

江路沒有去和江徹爭辯。

他重新躺回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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