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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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眉望著她，神蒼白沉鬱。她匆匆瞥了一眼，突然心頭一跳，便趕緊避開他的目光，低頭隨著母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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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scn＊＊＊回到房裡，粉兒立刻張羅了熱水香花，仔細伺候主子沐浴包衣，而後更端來許多茶果點心。

書季綾一點食慾也沒有，換上乾淨的衣裙，便懶懶地賴在上，一臉疲睏。

書夫人見她如此沒打采，便捱到沿上，憂心忡忡的問:“綾兒，這些天，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幽幽嘆了一聲，她翻身把臉頰枕在母親大腿上，低喃著，“一想到要出合成親，女兒就覺得害怕，所以…就躲到鳳屏那兒靜一靜。”洛鳳屏是她的手帕，兩人經常往來。

書夫人不疑有他，慈愛的輕點她的鼻子，責備道:“你呀！有這種事，怎麼不跟孃親說一聲呢？”

“嗯…”她悶悶的垂著臉，不發一語。

“那麼，明天就要成婚，你還怕嗎？”書夫人柔聲問。

書季綾不願回答，便翻身背對著母親，嬌嚷道:“好累喔，在人家家裡，樣樣都不順意，還是自個兒家舒服。”

“好好好，你趕快休息，娘會去跟你爹解釋的，嗯？”書夫人間言，只好起身為她拉上被子，趕緊退出去讓女兒飽睡一頓。

蒙著被子，書季綾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這一睡，便睡過了下午，睡過了晚上，隔天粉兒來搖她的時候，她仍覺得疲累，眯著眼睛下不了。

“小姐，起更衣了，今天是您出閣的子，可不能貪睡啊！”她憂心的看著主子，明明睡了一整天，怎麼看起來還像剛回家時那樣憔悴虛弱呢？

“這麼快？”書季綾心不甘情不願的推開被子，“…好想睡。”

“小姐啊，趕快梳妝打扮吧！耽誤吉時就不好了！”粉兒早就準備妥當，書季綾好不容易撐著身子下，她便把嫁衣、妝盒都取來，又叫了兩三個嬤嬤，仔細為主子梳妝打點。

書季綾始終沒什麼神，懶洋洋的隨丫頭們擺，所幸吉時一到，一蓋上蓋頭，什麼委靡氣全掩蓋去了。

外頭鑼鼓喧一天，祝賀的人不斷，曾被人暗地裡罵過無數次，據說永遠嫁不掉的書季綾，總算辦成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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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scn＊＊＊“這件事，我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喜宴過後，範含徵和書仲綺又聚到別處去喝茶聊天，手裡拍著摺扇，他俊眉微凝，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奇怪什麼？”書仲綺挑眉。

支著俊臉，範含徵咧嘴一笑。

“書季綾如果想逃婚，一定會找我。”

“你…怎麼事到如今，還敢說這種話？”書仲綺然不悅地板起俊臉，冷顏斥責，“寂黯對你多不諒解，你知道嗎？”

“季綾的個，你還不清楚嗎？”範含徵睨他一眼，冷笑道:“我若不跟她同夥，萬一她真的獨自離家出走，誰保證她一路上會遭遇什麼？有我陪伴，至少能保她安全無虞。”

“這…”聞言一怔，他倒是沒想過這一層。

“哼哼，”範含徵搖頭嗤道:“我也是從小看著季綾長大的，對她的關心，不會輸給你這親生哥哥。”是了，季綾鬼靈怪，心思萬變，除非和她站在一塊兒，否則誰知道她心裡盤算什麼？以她的個，正需要一個能陪她胡鬧闖禍，又能適時保她平安的對象，而這個人，除了範含徵，普天之下還真是找不出第二個。

一思及此，書仲綺不起身對好友揖了一禮，歉然道:“是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只是貪圖好玩，陪她攪和。”搖搖頭，範含徵也不以為意，隨又偏頭說:“既不是逃婚，又不是被歹徒綁架，季綾就那樣無緣無故的失蹤，又突然出現，還編派謊話來敷衍你娘——”洛鳳屏那裡，書仲綺早就問過了，季綾本沒去找她。

“怎麼？”範含徵蹙著眉，悄聲道:“我總覺得，有人不希望他們成親。”

“嗯？”這麼說，書仲綺也不狐疑起來。有這可能嗎？

突然輕咳兩聲，範含徵神詭譎的低問:“你猜季綾…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愛慕者？”書仲綺兩眼一瞪，隨即爆出陣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如果真有那個人，我爹早就涕零，雙手把季綾奉上了，還會等到今天嗎？”

“說的也是。”範含徵忍俊不住，也跟著笑了。

“反正季綾已經出嫁，就算真如你猜想那樣，也只能到此為止吧？”

“但願如此。”低頭品茗，範含徵欣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