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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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壽嵐早已嚇得面無血。

“看樣子得先盤算一下，要是傲雲繼續昏不醒的話，那就得找個適當的人選去接下雲門才行。”唐傲雨倏地走進鋪滿花瓣的院落，抬頭望著那不合時節卻開得十分美麗的白櫻花，像是在對櫻花樹說話一樣，輕聲說道:“我只不過是在自言自語，誰若聽見了就當作沒聽見吧。”他話剛說完，長廊上便傳來疾奔遠去的俐落足音。

呵呵，他沒有勉強壽嵐作決定，她可是“自願”回雲門去的。

唐傲雨攤開掌心，適時地接住一片飄下的櫻花花瓣。他心想已經兩年了，黑門也該歸於平靜。

睽違雲門兩年，壽嵐心中有太多觸。

雲門內的一草一木，令她既悉又陌生，在她心中不曾改變的風貌早已有些不同。雲門人對她的態度倒是一如過往，彷佛她從未離去。

然而，她並沒有花費太多心思在雲門的景物上。

一回到雲門，壽嵐便直奔雲海居，從本匆忙趕回的腳步不曾停過。直到抵達雲龍養傷的住處，她在開門之前才有些遲疑。深了一口氣，她還是打開了眼前這扇沉重的實心桃木大門。

聽雲門人說，原本昏不醒的雲龍已經醒來，他所受的傷在細心療養後已無大礙，可是他們言又止的神情讓她很不安，沒親眼見到他平安無事她是無法放心的。

雲龍該不會是殘了哪裡吧？

大門應聲開啟，沒人阻止的她自然暢行無阻。緩緩走進屋內，她不安的目光四下張望，旋即便定在某一方向。

屋內的上，躺臥著一個氣不佳，頭上包紮著白繃帶的男人。在她進入之後，那男人緩緩朝她望來，眼底浮現一抹很深、很沉的陌生。

那是雲龍沒錯，可是又不大像…

看到對方之後，壽嵐整個人傻在原地，一時之間不敢確定他是不是雲龍。外貌雖然是雲龍的樣子，可是他看她的眼神竟跟看著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她的確是離開雲門快兩年，跟他也快一年多沒見面，可是她的外貌改變並不大啊。

朝夕相處了十幾二十年，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忘了她？

“你是誰？”上的人突然開口朝她問道。

壽嵐發覺他聲音雖然梢嫌沙啞，但的確是雲龍的聲音沒錯。為此，她受到不小的打擊，只能愣望著不認識自己的雲龍。

才兩年，他就狠心把她忘了？

突然間，往事如水般急湧上心頭，壽嵐無法承受那過於苦澀的衝擊，沿著她臉龐滑下的溫熱體，竟是從未有過的淚水。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為何會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實？選擇不要這份情的人，明明是她自己…

“過來。”瞧見她掉淚的臉龐，雲龍到心頭莫名的浮躁，而且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覺，不由得朝僵立在不遠處的她喊道。

縱使他喊她的口氣是陌生的，壽嵐仍依言上前。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會如此陌生？連喊她的口氣也如此陌生，彷彿從來沒見過她這個人，而不是刻意把她忘了。

“在這兒坐下。”在壽嵐走到邊之後，大病初癒而且才剛脫離昏狀態不久的雲龍，自然沒有多餘的力氣拾起手，只好用眼神示意她在邊坐下。

心中雖有些遲疑，壽嵐仍是照做不誤。

突然間，她彷佛瞭解雲門人的言又止所為何來。

“你為什麼哭？是我欺侮你嗎？”等她坐下，雲龍望著她未乾的淚痕輕問。有些莫名的思緒閃過他紊亂的腦海，不懂自己為何會覺得心疼。

雖然心疼，他對眼前的人仍是陌生，對她的淚水亦是。

眼眶裡又泛起了淚水，壽嵐百集地搖了下頭，她伸出顫抖的手想碰他的臉卻又猛然收回，只是痴痴地看著他瘦削蒼白的臉龐。

她不敢相信他真的如她猜測——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