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燕王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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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後的隨從侍衛緊跟著他們,正要和他們一起進去時,百戶將領忽然將手一抬,攔住了他們”冷聲道:“燕王宴請二位大人,有大事相商”無關人等不得入內,請在王府外等候。”
…
走進王府,張昆和謝貴仍如閒庭信步一般悠然,前院來往的宦官僕役皆如往常般向二人恭敬行禮。
繞過照壁,穿過前庭,百折千回的曲廊外風景怡然,鬱鬱蔥蔥的樹叢在陽光的照映下投在地上一片幽暗的光彩,夾雜著陣陣芬芳的花香,令人
連。
燕王府佔地頗廣,它本是前元大都皇宮”朱元璋趕走韃子後,將大都改名為北平,朱棣就藩時,朱元璋將這個前朝皇宮賜給了他,這便是如今的燕王府。由於曾經是皇宮,所以宮內許多建築和裝飾多有逾制,會九五,明黃等等犯之處其多,朱,元章為此還特意給其他的皇子下了一道旨意,說你們不要嫉妒燕王有如此豪奢的王府,北平乃邊陲之地,皇四子棣就藩北平身負驅除韃子的重任,區區逾制之處無傷體統,更重要的是,大都皇宮是現成的宮殿,拎包即可入住”無須勞民傷財,大興土木,能用就湊合著用吧。
由此可見,朱元璋曾經對這個皇四子朱棣是多麼的寵信偏袒。
彳阿惜,這位他寵信的皇四子今要做一件很對不起他的事。
張昆和謝貴渾然不知即將來臨的厄運”猶自談笑風生往王府內院走著。
即將走到內院時,張昆的眼皮忽然跳了幾下,一絲不祥的預油然而生。
這時迴廊內面走來一名身著絳紫
宮服的宦官”仍如往常般恭敬朝二人行禮,然後躬身肅立一旁,靜待二人先行通過。
張昆心中一緊”他突然注意到宦官的眼神飛快閃過一抹緊張惶恐之。
做官做到布政使:算是封疆大吏了,張崗當然不是蠢物,見狀仍舊神情不變,可心頭卻劇烈震動。
今王府靜悄悄,今
王府前庭守衛較以前森嚴許多,今
王府宦官僕役神情盡皆帶著幾分緊張…
諸多疑點頓時浮上張昆心頭。
將這些異常的情況一串聯”張昆心念電閃”得出一個很不祥的結論:大事不妙!
燕王要向他和謝貴動手?他有這麼大的膽子嗎?擅殺朝廷命官”這代表什麼?他要公然造反了?
張昆心神俱震,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結論,可這個結論在腦海卻如此清晰。
“張大人,你怎麼了?臉這麼白”身體有恙乎?”身旁的謝貴好奇的看著他。
張昆楞了一下,使勁擠出一個微笑,顫抖著聲音道:“本官本官突然覺身子有些不適,王爺的宴請恐怕赴不了了…”謝貴莫名其妙道:“大人”咱們都已進了王府”前面就是內庭了”大人就算要回府養歇,至少該當面跟王爺知會一聲吧?”張昆心中暗罵一聲愚蠢,一想到現在已然身在王府之中”張昆臉
頓時灰敗如死人一般。
“本官,身子很不舒服”還是還是先走一步”煩請謝大人代本官向王爺告一聲罪…”張昆說完轉身便走,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剛走了兩步,張昆眼前一黑,兩名魁梧軍士在迴廊內攔住了他。
道衍笑意盎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大人,緣何入門卻不告而別,可是嫌燕王怠慢貴客乎?”張昆身形一踉蹌”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機械的回過身,張昆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頸骨咔咔作響。
“的…道衍師傅…”道衍站在迴廊下,朝張昆合十為禮,垂瞼淡淡道:“王爺在內殿設宴相候,特遣貧僧前來相”二位大人,裡面請。”平靜的語氣聽在張昆耳中,卻如同無常催命一般絕望。
抬頭看著眼前這兩位高如巨塔般的魁梧軍士,他們的眼神死死盯在自己身上,手按間佩刀,一股無形的威壓之勢緊緊籠罩在張昆身上。
張鼠渾然如墜冰害,他臉蒼白,慘然一笑:“如此,有勞大師遠
了。”
…
張昆和謝責赴宴之時,燕山中護衛丘福領著一衛兵,悄然從王府後門出府,然後兵分九路,每路數百人,由各自百戶帶領,滿面肅殺奔向北平城九門。
丘福領著其中一路兵直驅九門中的正陽門。
正陽門是北平內城正門,北平都指揮副使謝貴到任後,派駐千人把守,其意原為困住燕王,不使其異動。
未時三刻,丘福滿身披甲”數百燕軍緊隨其後,正陽門的守軍正值換防之時,丘福遠遠見了,毫不猶豫的上前去。
守軍百戶見前方來了一群披甲軍士,不由大為緊張,拔刀出鞘”大喝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丘福獰聲一笑:“某乃燕王麾下千戶丘福,今奉王令,接收正陽門防衛…”守軍百戶怒道:“奉的什麼王令?燕王哪有權力接收九門?他想造反嗎?”丘福獰笑道:“你真聰明”居然被你猜中了…”百戶大驚,還未及反應,丘福身形一晃”欺身上前的同時”拔刀狠狠一劈”血光迸現,百戶將領的頭顱沖天而起,脖頸處噴出一股血泉”身軀搖晃幾下”重重撲倒在地。
丘福的這一刀如同發出了奪九門的信號”身後數百人毫不遲疑的拔刀上前”朝著愕然呆立的正陽門守軍一通劈殺,哀哀慘叫間,守軍已被殺得七零八落。
閃電般的速戰很快結束,正陽門守軍無一存活,全部被誅殺殆盡。
與此同時”北平城內其他幾處城門也響起震天的喊殺聲丘福狠狠一抹臉上的血跡”惡聲道:“來人!去王府稟報王爺”正陽門,得手矣!”
…
燕王府內殿。
朱棣穿著王袍,神平靜的端起一杯酒”朝坐在客位的張昆遙遙一敬,笑道:“張大人佈政北平”多有辛苦,本王敬大人一杯。”張昆顫抖著手,慢慢端起了酒杯,朝朱棣慘然一笑”連客套話都不說,仰頭一飲而盡。像著一
常人
本想象不到的
神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沒看出事情有什麼不對見張昆連官場禮節都不顧,一言不發的喝下朱棣敬的酒,謝貴不由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很疑惑。
內殿的宴席氣氛很沉默,張昆不停的喝酒,謝貴則有些尷尬的乾笑而朱棣和道衍,則笑意盈盈的瞧著二人,那目光就像老鷹盯住了兩隻草地上東奔西跑的傻兔子。
良久張昆終於重重擱下酒杯,赤紅著雙眼大聲道:“王爺今如此款待必有一番坦言相告,下官洗耳恭聽。”朱棣呵呵笑道:“張大人言重了,本王不過略備薄酒,以饗大人為北平諸多辛勞而已。”張昆冷笑道:“僅只如此嗎?”朱棣笑容漸漸收斂,神情變得肅穆起來:“張大人既然相問,本王也不遮掩,敢問大人,本王戍北平府多年,你覺得本王待北平百姓子民如何?”儘管身處敵對”張暑還是黯然嘆道:“王爺治民廣佈仁政,愛民如子,興水利,舉商事,開易市”倡農桑,百姓敬之如父母。”朱棣目光漸漸變得尖銳,冷聲道:“本王就藩邊陲之地,韃子屢屢犯境,敢問大人,本王治軍抗侮,武功如何?”
“王爺治軍嚴謹,麾下將士勇猛無雙,更且時常身先士卒,多次親臨沙場,與韃子廝殺屢戰,王爺武功堪比先帝。”朱棣冷冷道:“本王文治武功既然如此出,為何當今天子屢屢不能容我?他難道不知本王在為誰守江山,為誰戰場廝殺嗎?為何他還一步步
削本王王爵?本王錯在何處?尋常百姓人家尚知兄弟宗族情誼,我身為天子皇叔,卻還要時時擔心自己的
命,朝廷如此待我”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我不能幹?我是被天子
的!”張昆抬頭緊緊盯住朱棣,道:“全都是借。!王爺的錯,在於你那顆越來越膨脹的野心,王爺終究只是王爺,天命皆系天子一身,王爺何苦非要逆天改命?當今天子仁德,多行仁政,是先帝指定的聖明君主,王爺治北平尚可,但你治得了天下嗎?”朱棣哈哈大笑:“本王能治北平,為何治不了天下?天命歸於何處,總要試一試才知道,張大人素有才能,為何不能降於本王麾下?將來大事既成,本王許你公侯之位,高居廟堂”權傾一方,豈不快哉?”張昆冷笑道:“如果下官不答應呢?”朱棣冷冷道:“不降,唯死爾。”張昆面孔
搐幾下,忽然仰天笑道:“寧可斷頭死,莫作易主臣,王爺”你小看張某對天子的忠心了!”這時身旁的謝貴終於聽出不對勁了,坐在席旁不停的直哆嗦。
“王爺,你,你難道要…造反?”謝貴艱難的吐出最後兩個字。
朱棣目光閃爍,接著哈哈大笑:“謝將軍好眼力,居然這個時候才看出來!”笑聲一頓,朱棣臉上佈滿殺機,語氣陰森道:“既然不肯降我”本王也留不得你們,二位,得罪了!”張昆決然道:“王爺要殺便殺,下官絕無怨言!不過下官還要告訴王爺”你贏不了,永遠也贏不了”京師皇宮的那把龍椅,你坐不上去!”朱棣然大怒,狠狠端起手中酒杯,朝地上一摔,大喝道:“本王把你的首級掛在北平南城門上,讓你好好看看,本王到底能不能坐那把椅子!”酒杯清脆的碎裂聲傳到堂外,花園的樹叢處呼啦啦冒出一大片燕軍刀斧手,在朱能的帶領下急步衝進內堂,在張昆決絕的表情下”在謝貴驚恐絕望的目光中,朱能眼中殺機大盛,率先
刀,一刀狠狠抹過張昆的脖子,身後的刀斧手一湧而上,舉起刀斧狠狠劈向謝貴。
謝貴悽然的慘叫漸漸停歇”身軀已被刀斧手劈成了一堆殘缺的醬。
二人隕命之時”滿身鮮血的丘福衝進了內殿,大聲道:“王爺,北平九門,盡在我手矣!”朱棣聞言心頭一鬆,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王府門外,大批的燕軍將士不斷湧了進來,集中在內殿前的小廣場上,眾人靜謐無聲的盯責朱棣。
朱棣眼中出決然之
,朝燕軍將士凜然大喝道:“當今天子無道,近小人,遠賢臣,聽信讒言,
加害諸皇叔,何也?蓋因天子身旁皆
臣”如蕭凡,茹瑞,齊泰等等,朝堂一片烏煙瘴氣,天下動盪不安!本王不才,承受天命,
興刀兵而入覲天子,以兵諫懇請天子誅殺
臣,清君之側,復洪武祖制”還天下朗朗乾坤!諸將士,可願從本王乎?”燕軍將士盡皆一楞,張玉和道衍見機得快,二人同時朝朱棣跪拜,大聲道:“願為殿下效死!”有人帶頭,燕軍將士紛紛跪下,齊聲道:“願為殿下效死!”朱棣拔出
刀”斜指向天”凜然道:“既如此,本王下令,揮師南下,直取懷來!”
“得令!”
…
大明天下,風雲突變,當夜北平傾盆大雨,雷電加。
燕王府內殿的蠟燭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一道淒厲兇狠的嘶吼從內殿傳出。
“朱允墳,把你的皇位讓給我!”建文元年三月初九,天子四皇叔朱棣,於北平起兵造反,圖篡位。
這次造反,燕軍冠以“奉天靖難”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