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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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地走進去,卡取電,儘管毫不抱希望,還是檢查了一下臥室,衣櫃。我多想她能哇的一聲跳出來,張牙舞爪地嚇嚇我,等到最後一點泡影也破滅之後,我全身無力地倒在
上,又拿起電話,不知道第幾次地撥打她的號碼。
“…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把手機扔到一邊,心中一片混亂…薛荔,你到底在做什麼?每當走廊上響起腳步聲,我都立刻坐起來側耳傾聽,然而每一次腳步聲都彷彿踩在我心上一般漸漸遠去。
我等呀等,眼見牆上的鐘已經走到晚上十一點了,薛荔的電話依然打不通,就給她宿舍又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那邊一個女孩喂了一聲。我脫口而出,叫道:“薛荔?”
“薛荔不在。”那個女孩回答。
“你打她手機吧。”她說著就想掛電話。我慌忙說:“等等,她手機打不通。我找她有點急事,你知道她去哪裡了麼?”對方猶豫了一下,問:“你是哪位呀?”我靈機一動,說:“我是她表哥,家裡有些急事找她。”電話那頭的女孩子哦了一聲,問道:“那你有沒有她男朋友電話呀?她男朋友從外地來看她了,他們應該在一起的。”這一句話,讓我覺魂魄離了竅。我不知道是怎麼結束這一通電話的。我只
覺到幾乎窒息,連氣都
不過來…薛荔,她居然有男朋友!
彷彿在一瞬間,我全部都明白了,為什麼她剛開始拒絕了我的吻,為什麼和她談戀愛要瞞著所有人,為什麼她老是和別人發信息。難道她對我的,都是虛情假意?我的心劇烈地痛了,瘋狂地打她的電話,每隔兩分鐘打一次。
回答我的,都是冷冰冰的電腦提示音: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看著時針漸漸指向十二點的位置,一個讓我渾身發緊的想法攥住了我的心:薛荔和她男朋友一定在做愛吧,同樣是男人,我絕不認為他特意在今天趕過來,只是為了和她牽牽手。
他們應該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我能想象得出男人釋放慾望時的兇猛和烈。這本來是我的願望,現在卻是另一個男人,在薛荔身上,施行著這項計劃。
我到了深深地憤懣和委屈,被欺騙的憤怒,被拋棄的羞辱,變成了熊熊燃燒的怒火,卻無法釋放。
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衝出了房間。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醉得非常厲害,若不是在睡過去之前,鬼使神差地給老單打了一個電話,也許會凍死在路邊。
老單說,我吐了他一身,他一件呢子大衣就這麼被我給毀了,他說我個子比他大,醉倒後他本拉不起我,又打電話叫了好幾個哥們,連扛帶拽的把我送到醫院去打點滴,路上還在出租車裡吐了一大灘,害得他多給了20元車費…
雖然平時我總看不起老單那種混世界的蕩樣,但我不能不說,他很夠朋友。
“你怎麼了?失戀了?”他閃爍著小眼睛問我。我臉還有些蒼白,望著被他扔在
下的髒兮兮的衣服,苦笑著問他:“我的手機還在吧?”他說:“在你枕頭下壓著呢。”我摸出手機,上面有一條短信。我身子忽然有些發熱,立刻點開了,是薛荔發的,寫著:“對不起…我明天再和你解釋,好麼?”看了看時間,是今天早上7點多發的。我想了想,回她:“不必解釋了,我都知道了,這種遊戲我不喜歡,我退出。祝你們幸福!
“回完短信,我長吁了一口氣,看著老單,笑著說:”是的,我失戀了“老單見怪不怪地笑了:”沒關係!醉一場就好了,機會多的是。
“這一個令我終生難忘的聖誕節,和其他平常或不平常的子一樣,終究慢慢過去。第二天早上,雪雖然還是很大,我卻早早地來到了實驗室,儘量心平氣和地分離細胞,離心標本。也許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上,能夠減輕我心裡的痛苦。
我忙碌了一個小時之後,薛荔靜悄悄地走了進來。我看了她一眼,了口氣,平靜地打招呼:“早呀。”她幽幽地看著我,像是沒休息好似的,眼圈有些發烏…我當然知道她為什麼休息不好。她猶豫了一下,說:“小新…我…”我打斷了她的話,說:“還是叫我顧師兄吧。
今天的工作很多!你先去取點冰塊來,把試管放上面。”她顫抖了一下,說:“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你…你可以聽我解釋一下麼?”我剛剛結痂的心一下又出血來。我對她說:“不必了。
我非常討厭被人欺騙,也非常不喜歡做你寂寞時的替代品,我已經說了,我退出。”看她眼睛裡湧起了淚花,我催促道:“快去拿冰塊吧。
還有,薛荔師妹,以後我們上班的時間不要再談私事了,ok?”我不再看她,專心地計算著蛋白分子量。
她站了一會,忽然開口,聲音很冷:“好吧。顧新師兄。”說完,轉身去拿冰塊。我的餘光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一陣難過,想叫住她,但終究剋制住了自己。
人有時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上一秒鐘還熱情如火生死不渝,下一秒鐘就可以冷若冰霜咫尺天涯。早上的幾句對話,將我和她的關係降低到了冰點。我知道,我對她越彬彬有禮,就會讓她覺越難受。
她幾次想找機會和我說話,都被我冷冷地岔開了,她哭了幾次,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哭給我看的,我只是默默地扔下一盒紙巾,半句安的話也沒有。我品嚐到了報復的快意,但很快也嚐到了薛荔的報復。她不再理我,我們除了實驗上必須的
,不再說一句話。
我開始有了度如年的
覺,兩個互相傷害的人,卻每一天都要在那狹小的實驗室裡見面,我們冷冷地板著臉,彼此間卻禮貌到過分的地步。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實驗室裡的暖氣雖然大,卻不能烘暖我們之間的冷意,其實,在兩個星期之後,我心中對她的恨意已經不那麼強了,很想緩和一下我們之間的對峙。
然而我和她,骨子裡都很驕傲,寧可互相折磨著對方,蹂躪著自己,也不肯首先低下頭來,終於,在煎熬中盼到了寒假,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希望用親情來溫暖我冰涼的內心。
每到大年三十,短信拜年的轟炸就開始了,幾乎一起,手機的短信就開始不停的響。我給通訊錄上的每一個人都發去祝福短信。翻到薛荔的名字時,我久久地停留。
當初的憤恨已經慢慢淡了,心痛的覺卻依然那麼的清晰。我想了想,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新年快樂!美麗永駐!曾經深愛你的小新。”短信發出去後,我有些期待她的回覆,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收到她的短信。
節晚會時,我不時將手機拿出來看看,卻一直沒有看到我想要的那一條…
三年之前,她也這麼等過我的短信麼?她還在報復麼?等到零點鐘聲敲響的時候,我下了決心,決定打個電話給她拜年,想來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她應該不會惡語相向。
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有些緊張的撥了她的號碼,鎮靜了一下,把聽筒放在耳邊,半晌之後,我慢慢地掛了電話,嘆了口氣,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她的電話停了機。開學已經好幾天了,我卻沒看到薛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