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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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糖醋排骨“你真是的,那麼好看嗎?”馨兒一邊走一邊說。
“我沒有。”我狡辯著。
“還說沒有,要是我不在,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馨兒說,我不知道她吃的哪門子醋,我又不是她男朋友。
“她男人真有福氣!”我由衷地嘆。
“還說沒看呢?這就叫”吃豆腐“,知道了吧?”馨兒這樣解釋“吃豆腐”我一下就懂了。
“原來如此啊,真像。”我說。
“像什麼?”馨兒追問我。
“豆腐。”我說,那白白簡直就是兩團白花花的豆腐。
“你混蛋,以後再這樣我就不和你出來了。丟人。”馨兒嘟著嘴生氣地說。
“好啦,不這樣了,這有什麼丟人的?”我保證以後不犯了。
“就是丟人嘛,和狼一塊。”馨兒說。我還是想不明白這和丟人怎麼就幹上了。
我一邊啃著油桃,一邊和她說著話。回到住處,全身都被熱烤得汗水淋漓,連忙把空調打開,裡面和外面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馨兒到房間裡換了一件黑的短袖出來,繫上我買的那條圍裙,上面有紅藍黑白相間的條紋。我驚訝得睜大眼睛,原來穿上圍裙的她有種別樣的韻味,那條圍裙彷彿是為她量身定做的,穿在身上是那麼合身熨帖,一件也不妨礙她那玲瓏婀娜身姿的展示,依然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
她還是那樣蹦蹦跳跳地到客廳中央左搖右擺,對著客廳的大鏡子轉著身子問我:“漂亮嗎?”
“我不知道。”我說,我已經懶於回答這個問題了。
“是不是很醜?”她依舊不依不撓。
“醜死了,家庭主婦會有什麼好看的。”我故意揶揄她。
“哼,不理你了,沒勁!”她嘟起嘴巴說。
我笑了,我不知道這跟“沒勁”有什麼關聯,難道不誇就沒勁了,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我開始了,你要不要過來學做"糖醋排骨"。”她邊說邊到廚房裡去了。
糖醋排骨我試著做過一次,那真是一次痛苦的記憶。我是在網上下的菜譜,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還是我的材料不對,糖的顏一點也不像圖片上那樣金黃油亮,吃在嘴裡那麼酸,好像是醋放得太多了點,可是我是嚴格按照烹調說明下的料啊!還有骨頭也沒炸透,死活賴在骨頭上啃不下來,很大的一缽,足足讓我硬著頭皮吃了三天都還沒吃完,只好都掉了。
我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廚房裡,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要學得先拜師。”她一邊說一邊開始麻利地清洗鍋瓢碗盞。
“拜師?怎麼拜?”我有點當真地說,不就一個糖醋排骨嘛,哪來這麼多的名堂。
“這是規矩嘛,你沒看過電視怎樣拜師的?”她一本正經地說,雙手叉在小蠻上,擺出隨時準備接受這隆重的拜師儀式的架勢。
“唉,那算了,你還沒我大,再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是你說跪就跪的?”我轉身就走。
“嗨,嗨,回來。”她在後面躲著腳叫起來“那不如這樣吧,拜師儀式呢就免了,叫一聲"師傅"就可以了!”她做出了讓步。
我轉身低著頭小聲地叫:“師傅!”我覺得這優惠條件我還能接受。
“什麼?大聲點,師傅聽不見。”她說完哈哈地狂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師——傅——!”我清了清嗓子,放慢語速大聲地說,這讓我想起了大學軍訓的時候情昂揚的歲月。
“恩,這才乖嘛,徒弟!過來!把那勺子和盤子給我刷乾淨了。”她開始分配起任務來,一邊打水在鍋裡燒開。
連師傅都叫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我只好接受命令開始工作起來。
“這"糖醋排骨"是我們大四川的菜,只有四川人才能做得出正宗的最巴適的味道來。”她貌似很專業地介紹起來,一邊用燒開的水把排骨氽了一遍水,用勺子除去漂上來的浮沫。
“你就可勁兒吹吧你?”我覺得她真是一個天生的演說家。
“龜兒豁你。”她學著重慶人的口腔“等會兒就知道厲害了,包你口水止都止不住。”她又在吹牛了,分配給我的任務做完了,我又把米放到電飯煲裡煮上,然後站在旁邊耐心地觀摩著。
看她做菜簡直就是一種享受,她像一個快活的舞蹈家在廚房裡盡情的舞蹈:看著她練地用料酒、細鹽、生粉、胡椒粉、味
醃製排骨,用植物油把方方的小
排炸得金黃油亮,
練地把醬油、紅糖、紅醋、蔥、姜調好倒入鍋內,最後用一勺白砂糖收汁,裝上盤撒上蔥花和芝麻,所有的佐料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整個過程行雲
水,一氣呵成。
我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聞著這香噴噴的排骨香,口水湧上來一波又一波,又咽下去一波又一波,喉嚨不停地咕咕作響。
“好了——”她勺子一扔,噼噼啪啪地拍著手掌,就像一個凱旋而歸的戰士走在回家的路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滿足。
“那我們開飯吧!”我迫不及待地小跑過去把滿滿的排骨盤子端到茶几上,她悠閒地踱出廚房,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小憩。
我把米飯端上桌子,自己舀了一碗端在手上,準備大開吃戒。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老成地說:“吃飯都不叫師傅,真是沒禮貌啊。”
“師傅,吃飯了!”我還把這茬給忘了,現在叫我下跪都可以,何況只是叫一聲師傅。我趕緊把凳子抬過來放在茶几旁讓她坐下,把飯給她添上,自己狼虎嚥地吃起來。
“你這麼餓啊?像剛從牢裡放出來一樣。”她看著我吃飯的樣子驚訝地問。
“從昨晚到現在一點東西沒下肚,你說餓不餓?”我滿嘴包著飯,悶聲悶氣地說。
“好吃吧?”她問。
我懶怠理她,自顧自吃起來,這句話就像她問的“我漂亮嗎”一樣,毫無回答的必要。真是太好吃了,一口下去香溢滿嘴,骨香脆,回味幽長。
“那你以後天天做排骨給我吃吧!”我一邊吃一邊脫口而出,她吃菜完全一副淑女的形象,優雅地夾起排骨,放到嘴裡小口小口地呡,跟一個老爺爺用小杯子喝成年的老酒一模一樣,看得人腸子癢癢的。
“你倒想得美,懶蛤蟆想吃天鵝,憑什麼?”她嗔怒起來。
我一時無語,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也許是今天從買菜到吃飯這段時間,我一直把她當著我的愛人那樣。這是個錯覺,對啊,憑什麼呢,這是一個值得嚴肅思考的問題。
“好好表現吧,會有機會的。”她看我沉默不語,似乎是在安我。
“機會,什麼機會?”我說,我已經吃完了,整整吃了六碗米飯,撐得肚皮隱隱作痛。
“你這笨蛋,不懂?沒談過女朋友?”她吃得很少,放下筷子問我。
我說我初三的時候有過一個女朋友。
“那後來呢?”她問。
“後來就分了嘛!”我實在不願意說“死了”這個詞,這個詞在我說出來的時候是那麼傷,但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傷
了,陷入那黑暗的泥沼之中。
“我是說後來又談過沒有?”她補充說。
“噢,那倒沒有。”我換了拖鞋走到沙發上蜷縮著,這空調的冷氣讓人覺得有點寒冷。